阿肆小五他們兩個人和齊淵會晤的時候,發現他身上濺了一灘血。

雖然著黑衣看不太出來,但是他們都是習武之人,對血腥味十分靈敏。

“殿下,您被人襲擊了嗎?”阿肆檢查著齊淵的身子,擔憂地問道。

齊淵疲憊地搖搖頭,“沒什麽事兒,我去解決了一個人。”

“殿下碰上仇家了?”

“不是,我看見了津南,他還沒死。”齊淵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意,“其實子書玨當初也沒必要騙我,我對他是否真的殺了津南並不感興趣。”

阿肆整理齊淵衣襟的手指一頓,斂下眼睫:“殿下出了相府便不要再想著負心人了,該解決的人解決了就好。當務之急是回到南梁,屬下和小五已經跟南梁的人對接過了,殿下盡可放心。”

齊淵點了點頭,“盡快。”

他這次逃跑得異常順利,主要的原因還是子書玨不在衡都。

萬一子書玨在衡都中有其他眼線監視著自己,他怕是會被攔截住。在回到南梁之前,他不能再惹麻煩了。

這一路比齊淵想象得還要順暢許多,走山路的時候馬車那樣顛簸,齊淵也沒有感受到不適,大概是因為四五個月胎相已經穩固了,天氣也好,比第一次的風雨交加要順利許多。

不出他所料,第一個來接他的人是陸沉戟。

走到渭水時是在第二天傍晚,陸沉戟率領著三千大軍在河對岸迎接著他。

過了這條河,齊淵和過去的南衡就再無半點關係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喉嚨一緊,心中總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講真心話,他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帝王。若不是身上淌著的血,要不是皇室後繼無人,這個位置怎麽也不該輪到他。

最近江南的瘟疫把齊珩煩得無暇顧及附屬小國的情況,南梁趁機在前幾日起兵,已經反了。

希蘭大軍立刻包圍在南衡和南梁的分界線上,就算是齊珩有心收複也無濟於事。

從那一刻起,希蘭和南梁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我登基之後,請讓……”齊淵頓了頓,望著西邊燦爛的晚霞,莞爾一笑,“希蘭使者入京城,當以上賓招待。”

阿肆點了點頭,不禁提醒他道:“陛下已到南梁,該換自稱了。”

齊淵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他什麽都沒做,他外公家的人就幫他打點好了朝廷的一切。他回來是直接繼承皇位的,聽著很輕鬆,似乎是個美差,可是他知道等著自己的還有多少暗潮洶湧和驚濤駭浪,他退無可避。

“朕……”齊淵生硬地喚了一聲,“待朕回宮之後還有得忙活,今晚回去之後大家先歇息,來日再做打算。”

正前方騎著馬的陸沉戟為齊淵開路,風風光光地接他回京城。

踏上了故國領土,齊淵心中無比得舒暢,他在南衡煎熬了十九年,終於回來了。

這是他母妃留給他的唯一東西,也是他誓死要守護好的地方。

“陛下。”馬車內,阿肆打斷了他的神遊,“陛下有沒有發現,陸將軍的眼神一直盯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