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此次找我還有別的什麽事情嗎?”
齊淵給蘭溪竹沏上茶,問道。
“無事,”蘭溪竹眸光一淡,左手悄然覆上了腰間別的腰牌——它能召來五萬玄羽鐵騎。
不久的將來,他即將領旨出征江南。
“馬上要去江南了,臨走前來和殿下道別,我在衡都之中並沒有幾個好友,殿下算是其中一個。”
看著告別的架勢,難道此番下江南凶多吉少?
齊淵也有些擔憂地問道:“將軍,江南瘟疫很嚴重嗎?”
“嗯。”蘭溪竹單哼了一個字,卻盡顯無奈,“江南地方官隱瞞疫情不上報,直到瞞不下來了才給陛下遞消息。陛下龍顏大怒,卻也無濟於事。江南那邊的事情是朝廷壓下去了,陛下並不打算聲張出去,以防國內民心動**不安。”
“如若這般危險,皇兄為何還肯派你前往?”
齊珩怎麽舍得?
“朝中無人可用,我去最合適。”蘭溪竹微微笑道,“是我逼陛下答應的,一開始他並不願意,是我軟磨硬泡。”
“將軍何至於此……”
“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別人的名聲不一定有我好使。江南暴動不安,各地農民起義,如果我不去鎮場,朝廷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勞,”蘭溪竹並非自誇,他確實有這個威望和號召力,“事情已經夠嚴重了,我不想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動身,引來一些不必要的犧牲。”
蘭家世代忠良,從來沒有哪一代的蘭家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南衡重要。
蘭溪竹當然也不會例外,若是齊珩因為怕他出事兒而不讓他下江南耽誤到國事,相當於給了他一個誤國誤君的罪名。如若如此,蘭溪竹日後在九泉之下如何麵對自己戰死沙場的父親。
“將軍真是良將風骨……齊淵傾佩。”齊淵抿唇一笑,縱使那笑容有些蒼白,“我不能為你送行了,你也看到了,屋外的鐵欄剛剛撤去,門口的侍衛卻還在,子書玨已經將我軟禁了起來。”
蘭溪竹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王爺可知子書大人是陛下派去支援江南的最早一批人?”
聞言,齊淵臉上一愣,“你說什麽?”
“子書大人那批人最危險,初到江南,身邊也沒有宮裏派去的醫官跟著,很有可能染上瘟疫。”蘭溪竹有些感慨,“子書大人雖於王爺而言並非良人,但於南衡倒是鞠躬盡瘁。”
齊淵的手指猛抓住了茶案一角,他慌忙掏出了袖中的玉瓶,打開一看,竟然是滿滿的雪椿萃取液。
若是省著點用,一直用到自己產子都沒有問題。
子書玨這是打算做什麽?以為這樣自己去死他就不會恨他了嗎?真是可笑之極。
隻可惜了,齊淵是一個心狠的人,這玉瓶他受用了,人——他並不打算原諒。
“將軍可知子書玨在外養外室?”齊淵扯了扯嘴角,“如將軍所說,他是個好官,但不是個好人。我與他情分已盡,待我產子之後,我就會離開相府。”
“子書大人養了外室?”蘭溪竹的表情又尷尬又震驚,“我竟不知……他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