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目光一滯,“這……我倒是不曾聽說。”

坤君本就稀少,對坤君生育之事有研究的醫官更少。南衡皇室子弟大多都是乾君,娶的也大多是和儀,對這方麵根本就不上心。偌大的皇宮都找不出一個專門照料坤君生育之事的太醫。

那次他動了胎氣,子書玨將宮中的蘇貴妃都請過來了,也沒有找到什麽合適的太醫。

自從陸沉戟知道了齊淵是坤君之後就在民間尋找醫官,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齊淵從南衡回來之後有專門的人照料著。

這事兒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全在“用心”二字上麵。

連南梁都能找到這樣的醫官,難道南衡是沒有嗎?隻不過是那個人不願意花心思找罷了。

“陸將軍費心了。”齊淵心裏有些感觸。

“若是殿下不介意的話,微臣願意陪伴殿下入眠。”陸沉戟已經做好了徹夜不眠的準備,若是齊淵沒有自己的信香,應該是很難安眠的。

他今日疲乏,又在大雨下坐了幾個時辰的馬車,著實勞累。

若是睡得再不好,明日可怎麽趕路呢?

說來也奇怪,齊淵和麵前這人是初次見麵,對他的信香卻一點都不排斥。

或許二人的信香十分契合。

“將軍一晚上不睡覺可使不得,明日你也要趕路。”齊淵沉默了一會兒,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若是將軍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臨時成契。”

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對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影響。

不過他既然都能接受陸沉戟的信香安撫,應該也不至於抵抗他的臨時成契。

方才聽到陸沉戟的話後,齊淵已經做好了決定,他遲早要找一個人成契的,無論是陸沉戟還是別的誰。那個人首先要能接受自己的過往——不僅和別的男人上過床,還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他不想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也許他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但是齊淵一定要保下自己懷裏的這個。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和子書玨無關,他不能將對子書玨的怨恨施加在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陸沉戟的手狠狠一抖,“可以……嗎?”

他抬頭看向齊淵雪白的頸,臉上有些熱。

殿下是不是不知道成契這件事情對於坤君和乾君意味著什麽?

“嗯。”齊淵轉過了身,拂開了烏發,露出了白嫩的後頸,“麻煩將軍了。”

“殿下……”陸沉戟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是在床邊看著你吧。”

他別過了頭,盡量壓下去了自己心中的那股躁動,“殿下不知道成契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齊淵身子一僵,勾起唇角道:“我知道。”

“可是我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成契不成契的對於我來說隻是一件次要事,這件事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隻是——我需要保住我肚子裏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陸沉戟隻覺得難受。

他厭惡那個讓齊淵變得這麽自甘墮落的負心人,也不滿於齊淵自己這麽作踐自己的樣子。

“殿下,你聽我說……”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殿下,將軍,不好了,這客棧被南衡軍給包圍了,我們現在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