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布滿了佳肴,都是齊淵平日裏觀察著子書玨吃得多的菜。今日與往日不同,其中許多道菜都是齊淵親自下廚做的。

大抵是從小在宮中生存,齊淵比旁人更懂得察言觀色,他十分注重細節,所以才對子書玨的口味一清二楚。

不過子書玨得知之後卻不大讚成,“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何苦受這累?”

“在府上閑得無聊,找點事做罷了。”

齊淵在衡都素來有“病美人王爺”的稱號,“病”是假,“美人”卻是真。

過去的齊淵在子書玨麵前總是橫眉冷對、不理不睬的,讓人看著也不舒心,總忘了他生得絕色這個事實。

他笑起來是很好看的。

皇宮又冷有苦,他過去應該不常笑。

不知為什麽,子書玨總覺得這樣的笑容在自己的夢裏出現過。

齊淵給他布菜,倒有幾分“賢妻”的樣子,孕中的坤君看著比從前慈和多了,眉眼間多了幾分溫順,少了幾分淩厲。

子書玨想,如果以後年年能過上這樣的生辰,也是極好的。

齊淵如今已經很少回自己的小院子裏,而是夜夜同子書玨睡在一處,有時夜裏齊淵煩躁得睡不著,他還會彈曲子給齊淵和腹中的孩子聽。

這日子過得舒服,轉眼就過了一個月。

齊淵的胎已經快熬過前三個月了,若是他想在這段時間和子書玨成契也不是不行。

“昭王最近準備逃到希蘭國了。”黎元跪在地上,垂首稟告,“大抵就是這兩日。”

齊淵端著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又心煩意亂地放下。

“他若是能繼位,本王就該回南梁了。”

他和昭王暗中一直保持著聯係。

明麵上他是自己的四哥,私下裏兩人還是合作關係。

齊淮母妃的故國是希蘭,也是南邊的一個大國。希蘭不注重血緣宗親關係,所以身為南衡親王的齊淮也有權繼承皇位。

最近希蘭王病重,若是齊淮這時回去,憑著他的謀略和才幹,說不定能壓倒原定的希蘭儲君崔承彥,一舉繼位。

有了希蘭的支持,南梁複國指日可待。

黎元點了點頭,視線投向了齊淵的肚子上。

“殿下,您的身子……”

齊淵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自己的肚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日我若稱王,他便是太子。”

黎元重重點了點頭,嘴裏多了幾分恭敬:“是。”

其實作為齊淵的人,阿肆他們和黎元他們都不希望齊淵帶著這個孩子回南梁。

但是見自己的主子意誌堅決,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一個孩子,他們想保,便一定能保得住。

“你隨本王去見見蘭將軍吧。”

齊淵站起身來,走出了這間茶室,“本王有話同蘭將軍說。”

這一月中,齊淵曾向蘭府遞過幾次拜帖,但無奈蘭溪竹總是往宮中跑,所以也沒見到人。

這也正常,他三哥下葬追封,西南軍等著新將,許多繁瑣的事兒,都等著他去操辦。

他對蘭溪竹還有些好感,臨走前怎麽說也得見他一次,當是告別了。

蘭府還環繞著肅穆的氣息,蘭溪旌走了不到一個月,蘭府上下還沒有從悲痛中緩過來。

齊淵見到蘭溪竹的時候發現他的神色很差,穿得也單薄,寬鬆的外衫在瘦削的身影上幾乎是能**起來。

“將軍,近日可好?”

齊淵將人擱置了帶來的拜訪禮,坐在下方問道。

蘭溪竹淺淺一笑,笑容中摻著幾分勉強的意味,“老樣子,勞王爺掛懷。”

齊淵看他這副模樣也唏噓不已,“將軍,逝者已去,節哀。”

“嗯。”蘭溪竹對齊淵也算有好感,雖然之前被他“連累”了然後讓齊珩折騰了幾次,但是他也沒有因為這種事情記仇。“多謝。”

【作者有話說】:周一周二對我來說真是死亡日……都是滿課,明日恢複正常量(ps:明天應該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