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故意這麽說的,為的就是從宋金光的嘴裏套話。
因為這其中實在是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王春城這個人,在我的麵前呈現出太多的嘴臉,我要確定哪一個才是他的真實麵目。
“白三千,三千兄弟,我不敢撒謊啊。的確是王總讓我幹的,他說讓我弄死你,事成之後,給我三萬塊。”
“三萬?”
我差點被他氣笑了。
老子的一條命,就值三萬塊?
宋金光好歹也是風門中人,不遠千裏,從金門而來,就為了這區區的三萬塊?
“我看你小子是活夠了。”
說著我右手縮緊,用指甲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哎呀哎呀,兄弟饒命,爺爺饒命,我說的句句是真話呀。”
宋金光兩腿一軟,差點就跪下了。
與此同時,我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兒。
這小子竟然嚇尿了。
他下麵尿了,上麵流著眼淚,兩頭不消停。
“嗚嗚嗚,兄弟饒命啊,大俠饒命。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啊,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我被他的這幅德行,整的徹底無語了。
“王總說,隻要你一出來,就把你弄走,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錢都是先給我的,真的就三萬啊……錢還在我的住的地方呢,我還沒來得及花呢啊……”
他哭哭啼啼,不像是撒謊了。
王春城!
我心裏暗罵,這老東西,居然要直接弄死我。
難道他不要冊子了?
難不成那冊子,本身就沒什麽價值?
畢竟這個冊子的存在,是花二樓告訴我的,而花二樓,是他的手下。
所以讓我找冊子,本身就是個幌子?
現在看來,從宋金光的口中已經得不到什麽更有價值的東西了。
我冷笑一聲對他說:
“你已經沒價值了,留著你也沒什麽用。”
說完我再次用指甲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下,在他的耳邊冷聲說:
“下輩子別再遇見我。”
宋金光一翻白眼兒,便昏倒了過去。
他的那幾個手下早已嚇得渾身顫抖,見宋金光倒下,以為是真的被我抹了脖子,他們幾個人撒腿就跑,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我用腳踢了踢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宋金光,望著那幾個小子遠去的背影,心中暗笑,這群家夥,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說他們是風門中人,與我榮門並列,簡直是對我們的侮辱。
環視周圍,發現在不遠處的路邊停著那輛麵包車。
車頂上紅藍的燈還在閃爍,不過一看就是假的。
我轉身上了車,一把扯下粘在車頂的紅藍警燈,甩手扔進了樹林,便發動了引擎,駕車離開。
此時是三更半夜,我身處荒郊野外,車上的暖風並不好用,所以有點冷。
眼前的道路迷茫,我勉強能分清方向。
就這樣往前走了好一陣,車子爬上了一處高崗,透過車窗玻璃向北麵望去。
原來城市就在北麵,偶爾有燈火閃爍,整個世界還在沉睡,天地漆黑,混沌一片。
我繼續往城裏開,一路上心緒煩亂。
我想到了紅桃九,那場爆炸來的太突然,當時我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飛。
那麽紅桃九呢?她在這場爆炸中,到底是受傷了,還是沒受傷,還是像我一樣,被王春城安排人算計了?
我記得當時我們分別打開了不同的櫃子,都找到了一個盒子,也都在盒子裏拿到了一個冊子,那麽到底誰的冊子是真的?
或者如同宋金光所說,所謂的冊子,都是假的?
都隻不過是王春城炮製出來的,引我們上鉤的餌。
所以我覺得,要想搞清楚這件事情,在找王春城當麵對峙之前,應該先找到那個冊子。
我當時是拿到冊子的,不過還沒來得及翻看裏麵的內容。
當我被爆炸的衝擊波掀翻在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時候,就被一群人按住。
當時我還沒能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潛意識告訴我,這一切都與那個冊子有關。
於是情急之下,我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的把那個冊子塞進了一個站在旁邊,被嚇得目瞪口呆的保安的口袋。
我確信他當時並不知道,那個早已成為眾矢之地的冊子被我塞進了他的口袋裏。
所以我要回去找到他。
於是我駕著那輛車,穿過大街,走過小巷,停在了一個胡同口。
下了車,左右張望,此時已是淩晨,看煙花的人早已散去,所以大街上又恢複了原來的冷冷清清。
我鑽進了胡同,走到胡同的盡頭,後退幾步一個助跑,彩色兩麵的牆壁,爬到了高處。
在一個角落裏拽出了我的包。
這是我之前就放在這兒的,狡兔三窟,不管我住在哪兒,是旅館還是酒店,我總會在外麵不起眼的地方,藏下我的裝備,以備不時之需。
我換了一身衣服,又把包重新藏好,雙手插進兜裏,溜溜達達走出了胡同。
我沿著牆根兒一直向東,走了大概10來分鍾,就到了盛京銀行的對麵。
此時銀行的門前燈火通明,幾輛警車停在路邊,攔住了兩邊的交通。
門口拉著警戒線,一群警察進進出出。
畢竟剛才發生了一起爆炸案,這不是小事。
所以必然會引來周圍的警察。
我靠著身後的路燈,從懷裏摸出一支煙,假裝無聊的吸著。
透過暗淡的晨光,望著馬路對麵的盛京銀行。
我看到了值班的那幾個保安,他們都坐在同一輛警車裏垂頭喪氣。
他們當時都在屋裏,是離整個世界最近的幾個人,所以他們隨時準備著接受調查,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保安,他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也被刮破了,搞得十分狼狽。
他正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手裏捧著一杯水。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年輕的警察,手裏拿著本子,正在對他詢問。
“你確定當時現場,就你和你的幾個同事,絕對沒有旁人嗎?”
那個年輕的警察問道。
他捧著水杯的手哆裏哆嗦,仰頭喝了一口說:“我看到……看到當時屋子裏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