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白綺懵了,隨即而來的是委屈:“什麽包養?我沒有?”

“你還學會撒謊了!”

白聖看了眼白綺身上一看就非常的浴袍,又看向他紅撲撲的臉和明顯發紅被人碰過的手腕,氣得腦袋發暈。

白綺從小性格就比較獨,從來不讓人碰他,也不去朋友家住,此刻卻出現在這種地方,他到底知不知道如今這副模樣有多不正常啊!

他音量陡然提高:“這裏是人家有錢人自己建的別院!根本就不對外開放,是私人財產,你一個大學生怎麽住進來的?”

白綺愣了愣,不是民宿嗎?

怕帶來不好的影響,他沒法說是和薄言對戲,趕緊解釋:“這裏是我室友家,我周末來他家玩。”

白聖更生氣了:“啥?你可算了吧,我來送餐時人家都說了給別墅夫妻的!還說房主都五十多了!”

白綺無奈極了,估計是底下人看到有玫瑰花就亂猜的。

他嘴笨,著急的解釋:“肯定是你們弄錯了,我室友是單身直男,根本不喜歡男人。”

白聖壓根就不信,他都沒好意思說我快看見你吻痕了,大力拉著他就要走。

“我看是你被人騙了,趁著現在沒外人知道趕緊走!別禍害自己跟著個惡心老男人。”

想到白家最漂亮的崽和肥頭大耳的老大叔搞在一起,白聖完全無法想象那個畫麵,腳步都是一個踉蹌。

然而話音剛落,他腳步忽然頓住。

一身浴袍的俊美男人從屋裏出來,氣質極其冷厲,硬生生將滿院玫瑰壓下,如同一柄鋒利的劍,壓迫得人有些窒息。

薄言擰眉看向白綺被抓住的手腕,臉色很難看。

如果他不是白綺表哥,他現在已經衝上去了。

“放手。”

白聖下意識鬆手。

他看了看白綺,又看了看薄言,忽然轉頭就走。

白綺詫異極了,這是認出薄言了嗎?

他趕快追上去:“你別出去瞎說,他是我室友。”

“放心我不說。”白聖好像忽然不生氣了,臉上露出了笑容,甚至還對白綺擠眉弄眼的,“他打你罵你嗎?”

“他打我幹嘛?”白綺懵了。

白聖徹底放心了,拍拍白綺的肩:“看來是我弄錯了,你早說這家夥這麽年輕這麽帥啊,還行不算虧了,好好交往吧。”

說完他像是生怕打擾了什麽,轉身就跑。

有錢人的眼神真嚇人。

白綺委屈的回來了。

他無奈的給白聖發了一堆消息解釋,最後隻得到了一個好字,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對不起,我表哥可能誤會你了,明天我回家好好和他談談。”

白綺撓了撓頭,發絲變得亂蓬蓬的,表情也愁悶的皺在一起。

其他人也就罷了,薄言是明星,被誤會這樣的事太影響形象,偏偏表哥性格太強了,自己認定的事情很難改。

白綺平時表情少,連笑容都是淡淡的,有事也都憋在心裏,表情很少這樣生動。

薄言垂眸盯著白綺撅著的嘴,語氣挺輕鬆的:“他誤會什麽了?”

白綺其實很不好意思說那些話。

然而這種事總不能撒謊,在薄言直勾勾的眼神下,他抿了抿唇不敢抬頭,聲音超級小。

“他、他說你包養我。”

耳邊安靜了片刻。

薄言狹長的眼睛微眯,輕聲問:“你自己覺得介意嗎?”

白綺沒想到薄言會先問他的感受,想了想然後搖頭:“我無所謂,主要是太耽誤你了。”

薄言挑眉。

他看起來心情不

錯,聲音都帶上了笑意:“我也無所謂,隻要你不介意就行。”

白綺鬆了口氣。

也是,白聖表哥應該不至於到處亂說什麽,他也沒證據,而薄言連那個狗仔的電話都能掛,應該也是真不介意這些。

想到這他終於輕鬆下來,跟著薄言一起進屋吃飯。

薄言沒讓他動手,而是親自推車把裏麵的飯菜擺出來。

土豆燉牛腩,紅燒排骨,清炒油麥菜,醬大骨,肉末粉條,飲料是椰奶。

一大桌子都是白綺愛吃的菜,每一樣都是。

“我們口味好像,這些都是我愛吃的,連飲料都是,”白綺張了張嘴,這次終於忍不住說了。

薄言長指微曲親手給白綺擺好碗筷,聲音淡淡的:“好巧。”

說是好巧,語氣卻一點也不意外。

“謝謝,”白綺趕緊接過碗筷,心裏很不好意思。

這兩天吃住薄言的已經很不好了,居然還讓薄言親自動手幹活。

想到薄言有潔癖,他猜測或許是不願意讓他碰碗筷?

這麽想著反而舒服了一點。

很快兩人開始吃飯,白綺其實不太喜歡在外麵吃飯,如果周圍環境太吵,或者同桌的人吃相不好,他會有點不舒服。

然而薄言吃相非常優雅,吃得又快又幹淨,還沒有聲音,周圍環境很漂亮,白綺漸漸放鬆下來。

兩人其實不算多熟悉,也都不是愛說話的人,此刻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氣氛卻意外的挺融洽。

白綺安靜吃著,白聖說民宿是私人別院的事他沒和薄言說,他猜到應該是薄言特意讓人建的。

想到他居然這麽重視這次的劇本,白綺心中也有了一份責任感。

一定要全力幫助薄言。

於是吃完飯,白綺主動提出想幫薄言對戲。

薄言愣了半晌,先是很驚訝,隨後看起來竟然有點驚喜。

“你不介意?”

白綺抿了抿唇。

他其實特別怕癢,一想到都有點怯,然而這點癢和薄言的投入相比好像也不算什麽。

忍一忍應該就過去了吧,最大的程度可能也就是像剛才那樣。

想到這他點頭,努力大方道:“這點小事沒什麽的。”

薄言沉默了好久,盯著白綺不出聲。

有那麽一刻,白綺忽然有點後悔,脊背發涼,好像被毒蛇盯上了。

好在這種感覺隻是一瞬就消失。

過了會,薄言挑選了個片段遞給他,白綺深呼吸接過。

這裏是一段重要劇本,江醫生因為一些蘇柒的異樣舉動,更加懷疑他是凶手,可心中也更難受。

怕自己越陷越深,他決定以身為誘餌,試探自己在隻有他們兩人時暈倒,蘇柒會不會下手。

真正的連環殺人犯通常不會放過這個殺人的好時機。

於是他某天聽到樓頂有動靜,便在背包上放了隱藏攝像頭,又在掌心藏了刀片,就這麽獨自一人上樓了,當著蘇柒的麵假裝暈倒。

醫生裝暈自然很逼真,蘇柒驚得立刻走過來了。

江醫生腦海中設想過無數他的反應,或許是把他喊醒,或許是直接弄暈,極端一點甚至是殺人。

然而蘇柒很在意江醫生,第一反應是人工呼吸。

當然了,劇本這裏沒有真的親上,關鍵時刻江醫生感覺蘇柒湊過來,還以為是對方要襲擊,立刻睜眼躲開,蘇柒親到了對方臉頰。

從此,二人關係從若有似無的互相試探,變成了真正的撩撥。

白綺鬆了口氣,親臉頰好像還好?總沒有親肚皮那麽癢的。

雖然看起來簡單,可這次是薄言不動,白綺來主導

動作,這讓他稍微有點沒信心。

感受到了白綺的為難,薄言沉吟片刻,表情嚴肅起來:“把我當成病人就行,該怎麽做人工呼吸就怎麽做,動作不標準也沒關係。”

白綺聽著他的話,心中的忐忑漸漸沒了,兩人一起上樓回房間。

這次薄言並沒有真的模擬樓頂,而是把地點選在臥室的**,估計是因為兩人剛洗完澡,他不希望躺在地上弄髒。

白綺知道他有潔癖,乖乖脫鞋跟著薄言上去。

**的感覺真是不一樣。

大床超級軟,紅通通的完全就像是囍床,周遭窗幔搖曳,兩人穿著同款浴袍坐在**,薄言目光從始至終都在白綺臉上,任誰都能感覺到曖昧的氛圍。

偏偏白綺絲毫沒有察覺。

此刻他完全沒看身邊英俊至極的大明星,而是彎腰賣力的擦著床頭櫃,細白指尖對著一堆木頭摸來摸去,已經開始假裝自己是蘇柒了。

身後,薄言單手撐著下巴,盯著白綺後背薄而細的蝴蝶骨輪廓,不知道在想什麽。

幾秒鍾後,白綺聽到身後咚地一身巨響。

饒是他知道薄言在裝暈,心髒仍然下意識縮了縮,立刻回身去看。

薄言緊閉著眼躺在**,本就冷白的皮膚被紅色床單映得愈發蒼白,腰特別細,整個人像一塊冷玉,往日英挺的男人此刻竟有點脆弱。

白綺睫毛顫了顫,這一刻真的有點入戲了。

他立刻衝到薄言身邊,著急的喊他:“江博嚴?”

他用力晃了晃薄言的衣擺,薄言任由他拉扯,一點睜眼的跡象都沒有,連呼吸都很微弱。

接下來就是人工呼吸了,白綺心髒跳得快了些,盯著麵前的人。

薄言的嘴唇形狀很優美,顏色淺淡,看著是很冷清薄性的人,閉眼時沒那麽凶了,像是冰雕玉琢的仙人。

白綺彎腰湊近了些。

從身上流淌下的陰影遮住了薄言的臉,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像是在玷汙他。

心裏想著薄言會在關鍵時刻躲開,白綺心中升起了一點勇氣,撐著身體慢慢靠近他。

兩人距離逐漸縮短,呼吸噴灑在彼此臉上,明明還有不短的距離,白綺卻總有種已經要碰到了的錯覺,連嘴唇都麻麻的。

隻是隔著這麽遠都這麽麻,他有點難以想象真正碰到會是什麽感覺。

心裏格外沒底,因為需要薄言找準時機躲開,要是躲得不及時就很尷尬了。

不過想到薄言肯定比他更在意這個,白綺也就放心了。

抿了抿唇,白綺唇肉愈發紅嫩,再次一點一點朝下探去。

溫度不斷攀升,這次不光是嘴唇,白綺臉頰莫名有點發燙,心髒咚咚跳得很快。

已經很近了,還不躲開嗎?

他稍微有點膽怯了。

想了想白綺幹脆閉眼,重新鼓起勇氣向下,一厘米、兩厘米……

下一秒,他嘴唇碰到了軟軟的溫熱東西,像是最甜蜜的果凍,又嫩又綿軟,還熱乎乎的。

白綺勢頭有點止不住,下意識又往前湊了湊,反應過來後臉刷得紅了,驚得立刻後退睜眼,正好看到薄言英俊的側臉。

薄言黑發帶著些微的淩亂,禁欲氣質不再,仿佛是被褻瀆了。

咦,原來已經躲開了嗎?

白綺嘴唇上還殘留著剛剛的觸感,比起癢,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陌生感覺,連帶著指尖都有點顫抖。

他下意識抿了抿唇,第一次知道原來臉上的肉也能軟得不像話,明星的皮膚就是好。

怕打擾薄言思考,白綺坐到旁邊不吭聲,也很怕他說不行再來一次。

明明這次的戲沒有剛才那麽癢,可臉蛋莫名很熱

,怎麽也下不去。

難怪其他情侶都喜歡接吻。

白綺以前很不理解,心裏還非常抵觸和反感,可這次和薄言輕輕碰了下臉頰,忽然發現也沒想象中的那麽不舒服,幹幹淨淨一點也不惡心。

奇怪,明明是那麽隱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