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晏宛綰將晏明澤抱到自己眼前逗弄著他,“我們澤哥兒,是誰都不跟嗎?”

澤哥兒看著晏宛綰咯咯的笑起來,好像還有些害羞的模樣,笑過之後就趴在晏宛綰的肩膀處賴著不起來。

乳娘也笑著道:“是啊,平時也隻有夫人在的時候,六少爺才跟著我,不然他也都是不依的。”

“還說呢。”陳氏無奈的歎氣,“就連他爹要抱抱他,他都是要耍脾氣的。”

“氣的他爹說他呀,是個小白眼狼呢。”陳氏看著自己這小兒子,就是拿他沒辦法。

晏明軒道:“澤哥兒就是讓娘親您慣壞了,我小時也沒見如此。”

“去。”陳氏輕聲道:“你那時候可也沒讓我少操心了,時常生病發熱的,不知道多讓人擔心。”

晏宛綰抱著澤哥兒,看向晏明軒和他閑聊了起來,“二哥哥,怎麽今日,你沒有去太學?”

“最近不是大雪封山,又是京城的村落雪情嚴重,朝廷的人手短缺,就連太學的監管都要去幫忙,所以我們這十幾日就不必去太學,所以有空在府中。”

這和上一世的情況一樣,即便是晏盛平在京城外治理雪情有效,但也抵不住雪情來勢的凶猛,否則也不會又埋了那麽多的村莊。

提起這件事,晏明軒看向陳氏,“母親,其實兒子有件事想同你說。”

“說吧。”

晏明軒道:“其實兒子想去災情嚴重的村莊去幫忙,還請母親應允。”

陳氏自然不能同意自己的兒子身陷險境,“不行,你不能去,你父親被召去協助也就算了,你什麽都不懂,你去幫什麽忙。”

也知道母親不會答應,晏明軒有些失落道:“祁公子都可以和蘇公子一起去,兒子也想跟他們去。”

“什麽?”

這次是晏宛綰先開口問的,她看向晏明軒眼中有些震驚,“祁公子也要去?”

“是啊,他要和蘇公子一起去,這兩日就動身。”

晏宛綰懷中抱著澤哥兒,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上一世裏,祁簫並沒有摻和到這件事中來,然而在認識蘇潛後,這件事卻發生了逆轉。

別的人她倒是不怎麽擔心,就是到了祁簫這裏,她怎麽都有些不安。

“三小姐?三小姐?”

晏宛綰回過神來,看向陳氏,看到她眼神中的探究,“二嬸嬸,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見。”

“你這是怎麽了,忽然失魂落魄的?”

晏宛綰將澤哥兒還給乳娘,拿出她縫製的小老虎遞給陳氏,“這是我給澤哥兒縫的,二嬸嬸看看如何?”

一來一往的送東西,將剛才她的愣神遮了過去。

陳氏接過小老虎左右看了看,抬眼誇讚起晏宛綰,“三小姐,你這繡工如今如此厲害了,看起來比我縫的都好。”

“二嬸嬸你就別笑我了。”

晏宛綰又和陳氏笑說了幾句,隨後告辭離開二院。

回去的路上,晏宛綰的腳步有些偏離原本的路線。

她本是要回自己的亭榭閣中,走著走著,卻走到了祁簫的墨竹院附近。

看著近在眼前的院子,晏宛綰的腳步有些亂起來,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找他問問。

墨竹院好像連個下人都沒有,晏宛綰走進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丫鬟和小廝迎出來。

一個晃神間,晏宛綰已經來到祁簫的房門前,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但好像是來的有些不巧,祁簫好像不在房中,晏宛綰等了會兒,還是沒人來開門,她這才轉身。

她還沒來得及走下台階,就撞上了從外麵回來的祁簫。

祁簫見她站在自己房門前,幾步走到房簷下和她站到一起,“你來找我有事?”

晏宛綰點了點頭,“我聽二哥哥說,你要去雪情災害厲害的地方去幫忙。”

“嗯。”

晏宛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神色有些不安,“能不能不去?那裏很危險。”

祁簫盯著晏宛綰,“你為何擔心我。”

“我……”

晏宛綰看著祁簫的眼神,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擔心麵前這人,其實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但她今日如此的行徑,已然逾矩,按照她平時的性子,她必定不會如此衝動的前來勸說祁簫。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麽了,而後她晏宛綰垂下眼眸道:“我隻是怕,怕你在那裏出事。”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祁簫淡淡道。

晏宛綰說服不了祁簫,也明白他做事的分寸,安慰自己他應該不會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待她離開後,祁簫才收回看著她背影的視線,不管她是出於什麽理由勸阻自己,他看的出晏宛綰眼中的擔憂並不作假。

晏宛綰回到亭榭閣中,整個人又萎靡的沒了精神。

三個丫鬟湊到晏宛綰身邊想要逗她開心,都沒能讓她笑起來。

這還沒到晌午午歇的時間,晏宛綰早早就躺下了,在床塌上翻來覆去的烙餡餅。

翻到最後還是睡著了,但睡夢中卻也不怎麽安穩。

那個荷包在床塌前一晃一晃的,晏宛綰入睡後的眉頭也沒有鬆開過。

夢裏她看到祁簫為了救村莊裏的人,最後才向外麵跑去,卻已經來不及,被暴雪崩塌的大雪埋沒。

搜救的人找了好幾日,都沒能找到他的下落,朝廷也斷定他沒有生還下來的可能性,而放棄了尋找。

晏宛綰在夢裏著急,他想讓他們再找找,人一定就在雪堆中,或許找出來祁簫還能獲救。

她努力想要挖開雪堆,尋找那人的蹤跡,可她在夢中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要走……不要走!”

晏宛綰猛的從床塌上坐了起來,把守在一旁的青芷嚇了一跳。

見到小姐額頭上的細汗,趕緊拿手帕幫她仔細擦著,而後讓黛蘇端了杯熱牛乳過來,“小姐,喝點牛乳暖暖身子?”

晏宛綰還在剛才雪崩的夢中沒有緩過神來,僵硬的眨了眨眼睛,看清楚自己的房間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做夢。

她閉了閉眼睛,這夢有些太真實真的將她嚇到,深呼吸了兩口氣,晏宛綰轉頭拿過牛乳茶一飲而盡。

青芷看著晏宛綰的樣子有些擔憂,“小姐,是做噩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