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被老夫人責難的人是你,我定然會全力以赴的救你,甚至不惜犧牲了我自己的性命。”
聽了趙氏的話,厲媽媽臉色這才算是好看了一些,開心的笑道:“奴婢的性命哪裏有夫人的性命金貴。”
“若是有一天奴婢真的能夠為了夫人去死的話,這也是不枉夫人疼了奴婢這麽多年了。”
跟了趙氏這麽久,她所求的,也不過就是趙氏的真心罷了。
鬧了這一場風波後,一連幾日,府內都是靜悄悄的,各房的人都是安分守己的呆在了屋內未曾出門。
未有人傳召,侯老夫人又免了幾日的請安禮,晏宛綰倒是落了清閑,整日窩在了屋內。
她一直想要進去的廢院子仍舊關著門,任憑她幾次敲打了趙氏,廢院子門上的落鎖都沒有絲毫動靜。
到最後,晏宛綰倒是也懶得再追問了。
趙氏越發的遮著藏著,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
將來發難的時候,那廢院子,她定然是要好好地查看查看的。
任憑她能躲過這個嚴冬,還能躲過春日去嗎?
“小姐,您送了人家夜明珠,還想著要離間人家主仆的關係,你看看這段時間,大夫人非但未曾疏遠冬兒姐姐,反倒是對冬兒姐姐越發的上心了。”
“奴婢聽冬兒姐姐屋裏伺候的小翠說,冬兒姐姐的一日三餐,大夫人都是親自打理的,吃的東西都是極品好東西,用過了飯後,大夫人還會專門讓人燉了燕窩等各種補品給冬兒姐姐送去呢!”
“奴婢怎麽感覺,她們的關係好像是更好了呢?”
黛蘇趴在晏宛綰的書桌邊,眨巴著大眼睛,疑惑道。
晏宛綰未曾回應黛蘇的話,反倒是手持書卷,敲在了黛蘇的腦袋上,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叫冬兒姐姐?”
“你這話若是在外麵說,定是要被人挑了理去的。”
黛蘇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俏皮一笑,道:“奴婢謝謝小姐提醒,奴婢下次記得了,叫冬兒姨娘才是。”
話頭稍頓,黛蘇看向晏宛綰,嘟了紅潤的小嘴,皺眉道:“小姐可知道,大夫人為什麽突然之間對冬兒姨娘這麽好?”
“還能為什麽?不過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的。”
“你難道忘記了,小姐回來說了,老夫人在席麵上可是專門叮囑了大夫人,讓她好好地照顧冬兒姨娘肚子裏的孩子的。”
“這不是囑托,這是警告。”
“大夫人雖然囂張,但是,老夫人的話她還是要放在心上的,她心裏就算是不願意,麵子上也是要過得去的。”
不等晏宛綰說話,青鷺已是十分及時的接住了黛蘇的話頭,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青鷺的話說完,兩個人接著齊刷刷的轉頭,一瞬不瞬的盯著晏宛綰,等待著晏宛綰的下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這是依嫡院內的事情,你家小姐又不是千裏眼,也沒有順風耳,哪裏就能知道?”
說白了,這不過是依嫡院內的事情,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晏宛綰自然是不想過多的去幹預。
正如同黛蘇和青鷺兩個人說的,趙氏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些。
人們常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曆經重生,晏宛綰對趙氏實在是太了解了,她心裏肯定是憋著壞了。
不過,即便是她恨極了冬兒,卻也是不至於直接在補品裏下藥,把冬兒肚子裏的孩子打下來的。
相較於依嫡院中,趙氏和三個姨娘的紛爭,晏宛綰心中更在意的是即將回府的楊氏,還有那已經定住要嫁過來的趙玉兒。
“哎!”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晏宛綰不由放下手中書卷,抬眸朝著窗外看了去。
積雪尚未融化,三個姨娘進府時候的紅綢緞還未摘掉,此時,侯府長廊和屋門口又掛上了更加豔麗的彩帶。
就連府內的燈籠都已經早早的都換成了豔麗的大紅色。
眼瞅著就要過年了。
年關將近,距離楊氏回府的日子也就越近。
即便心中再如何的厭惡她,終究還是要麵對的。
“小姐,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快喝盞熱牛乳茶暖暖身子吧。”
青芷一麵貼心的給晏宛綰衝了熱茶,又在炭盆裏加了銀炭,這才端了針線筐,在晏宛綰的身邊坐了。
這個時候,青鷺眼瞅著青芷來到了晏宛綰的書桌旁坐了,青鷺也是端著自己的紅紙和剪刀湊了過來。
青鷺雖然不擅長女工,但是,卻是在剪紙上頗有天賦,每次年節的時候,亭榭閣貼窗戶的窗花和福字都是出自青鷺的手。
“小姐也是不必過於憂心,奴婢聽他們說,這蔭昌伯爵府的小姐是個性子柔弱的,心性也是善良,再加上她是庶出,這麽些年在伯爵府裏性子應該也是磨的差不多了。”
“雖說她是繼母,可是,小姐可是咱們錦安候府的嫡小姐,她還敢把小姐怎麽樣不成?”
青芷是最為心細的,適才晏宛綰的歎息聲雖然輕,可是,青芷在一旁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而青芷這一番話,也是說到了晏宛綰的心坎中去了。
席麵上,晏宛綰之所以突然之間提到要給自己的父親晏盛平娶續弦,左右不過是阻攔楊氏罷了。
晏宛綰心中清楚,若是讓楊氏順利回府,再抬為平妻,到了那個時候,才真是沒有她的好果子吃了。
“左右,這趙玉兒該是好過楊氏的。”
良久的沉吟後,晏宛綰不由輕聲呢喃道。
“奴婢聽到卻是和青芷姐姐聽的是不同的。”
“這趙玉兒雖然是庶出,可是,卻深得曾經老侯爺的疼愛,老侯爺在的時候,那是琴棋書畫樣樣都讓這趙玉兒學過的。”
“而且,聽他們說,老侯爺臨終的時候,多餘的話沒有說,隻囑咐了蔭昌伯爵府的老夫人,要把這趙玉兒過繼到正室夫人名下。”
“老侯爺雖然去世了,可是,她這個嫡出的大哥哥對她還是很好的。”
黛蘇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著晏宛綰放在書桌上的書籍,書上的字沒看進腦中幾個,不一會的功夫,晏宛綰桌邊的果盤已是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