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增加,讓淩桉混沌的腦子,更為清醒一些。

男人居高臨下,冷酷的眸子輕掃她。

將她此時的弱態,盡收眼底。

淩桉下意識地,試圖揪住一側遺落的浴巾,顫抖著,匆匆蓋在自己的身上。

遮住。

仿佛這麽做了,就能夠掩蓋剛才的事情。

蕭戟見狀,嗤笑一聲。

淩桉對他的聲音很敏感,一聽見,便立即惶恐地抬起頭,生怕他又繼續做些什麽。

然而。

在男人的眼中,她隻瞧見了嘲諷和嫌惡,雖是一閃即逝的,但她還是捕捉到了。

淩桉顫抖的幅度更大了,她哆嗦著,溫度太低了,冷的她快要麻木:“你,你可以走,走了嗎?”

她一害怕,就會結巴。

但蕭戟不知道,他認為淩桉就是個結巴。

他立在客廳中間的位置上,動作矜貴,一點點整理著自己的袖子,舉手投足,盡是貴族風範,富態畢露。

“趕我?”蕭戟出聲。

淩桉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

不言而喻。

蕭戟也不計較,或許是對剛才還算滿意,他整理好袖子後,便提起腳步,朝門口而去。

臨走時,男人毫不客氣地,開口警告:“記住我說的話。”

淩桉不吭聲。

她倒在地上,瘦弱的身軀已經麻木,疼痛感持續不斷,撐在地麵上的手臂因為脫力而劇烈顫抖,慘狀滿滿。

像是隻無家可歸的流浪奶貓,濕漉漉的眸子裏,全是無助。

砰!

門關。

淩桉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足足半個多小時。

片刻後。

她終是伸出手,竭力攙扶著一側的椅子,抖著腿起身。

餐桌後有個不起眼的小抽屜,她湊過去,打開,拿了其中一盒避孕藥。

“你賠我個繼承人,我就放過你。”

腦海中,這句話反反複複,盤旋。

如果沒有孩子,蕭戟是不是要一直來找她?

他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放過她了?

淩桉眼前模糊,一顆一顆淚珠掉落在盒子上,濺落下來時,泛起小小的水花,最終都暈染在這張說明書上。

“淩桉,賠他一個吧。”

她捂著嘴哭出聲來,喃喃開口,像是在安慰自己,甚至帶著說服的意味:“你賠他一個吧。”

“賠給他,就沒事了。”

淩桉將這些避孕藥都丟進了垃圾桶裏。

她的身體本來就比常人要弱一些,加上三年牢獄生活,沒法調理,體質就更差了。

上次吃了藥,她連帶著一個星期都頭昏腦漲,甚至會幹嘔惡心,但這些都被她壓下去了。

她心想著,自己應該先調理好身體,這樣才能更大幾率地……“賠”給蕭戟一個孩子。

樓下。

身影修長的男人大步而來,他上了車後,一隻手習慣性地,搭在車窗上。

月輝照耀。

將他中指指骨上的銀色戒指,照得熠熠生輝。

“蕭爺。”

司機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也是蕭家的老人,他微微側過頭,對後座的蕭戟輕聲開口:“要做什麽嗎?”

“周伯,”蕭戟輕緩地敲擊著車窗,一下接著一下,音線冷沉,“阜城沒人敢要她吧?”

周伯聞言,立即反應過來,道:“她有案底,加上我們的人打過招呼,不會有哪家公司敢聘用她的。”

“那她怎麽找到工作了?”男人收回手,想起淩桉身上的洗潔精的味道,優雅一笑,“給我的體驗感極差。”

“像是一塊垃圾,散發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