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一頓,麵上攜卷慌亂,連忙開口補救:“我這就去查。”
“查到後,讓人解聘。”男人輕描淡寫。
這個女人是當年意外事故的罪魁禍首,害死了蕭家一條人命,蕭戟怨恨她,是理所當然的。
周伯點點頭,沒多問:“是。”
但很快的,周伯又出聲:“蕭爺,要趕盡殺絕嗎?”
蕭戟正專注地摩擦著自己中指上的戒指。
銀色戒指紋樣並不繁瑣,材質精細,像是手工製作品,對於蕭家這樣的人家,並不能起到任何彰顯身份的作用。
但他似乎極為愛護這枚戒指,小心翼翼,珍視極了,將戒指褪在指骨中間,緩慢且有節奏的,轉動著。
“趕盡殺絕?”男人詫異。
蕭戟微側頭,精致的五官有一半隱匿在暗處,好看的薄唇微啟,充斥涼薄:“她身上難聞,影響心情。”
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管淩桉的事情。
她也不配讓他分心勞力。
不過是因為影響他的體驗感,所以讓人解聘她。
他無所謂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
周伯得到吩咐,啟動車輛。
臨走前,周伯似想起來什麽,補充道:“對了蕭爺,夫人傳來消息,說過些天回國。”
男人挑眉,麵上不動聲色,道:“知道了。”
“需要做什麽嗎?”周伯詢問。
蕭戟側過頭,將銀戒套進指端,回歸原位,回答:“讓人去接,陣仗大一點,她喜歡。”
“好。”周伯應聲,視線從後視鏡裏掠過蕭戟的臉龐,隻感歎不過三年,蕭戟變得更為高深莫測,光看臉色,根本無法看出什麽來。
“蕭爺,先回家嗎?”
“嗯。”
車輛駛離這裏,拐彎時,蕭戟所看的車窗方向,恰好能瞧見那棟樓,十一層的窗戶口。
燈光還亮著。
不知怎麽的,他的腦海裏掠過了出門前,看見那女人遺落在牆角的小布包包,上頭的刺繡針腳綿密,手法嚴謹。
很難想象,這是淩桉會背在身上的東西。
三年前,他命令追查關於淩桉的所有消息,從她身邊的朋友們口中得知——
淩桉,父母早亡,因為疏於管教,是個沒家教的孩子,成天隻會出去鬼混,最擅長招蜂引蝶,引無數公子哥青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喜歡錢。
為了錢,她能做任何事情。
蕭戟回憶起這些資料,嗤笑一聲。
裝。
這個女人裝得好,他沒心思管,也隨意陪著她玩。
車輛拐進大道時,蕭戟的手機“叮咚”一聲響起。
“先不回家了,”蕭戟報出一個地址,盯著手機屏幕,“去這裏。”
周伯關心道:“這個點了……”
“有個老朋友回來了,”男人輕聲,磁性的音調,“去見見。”
“是。”
車輛掉頭。
已是深夜,阜城冬天的夜晚氣溫極低,夜幕徹底降臨,隻剩下寥寥無幾的星子,微弱地發著光。
蕭戟在一處高檔會所泊停,侍者們瞧見車牌號,麵容慌張,帶著恭敬,匆匆小跑著過來彎腰低頭,打開車門。
眾人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生怕招惹這位不高興,一個一個,全部都將腦袋壓地極低。
甚至都不敢多看。
周遭的氣息陰凜,男人目不斜視,下車。
“蕭爺,這邊請。”經理麵容討好,恭敬引路。
一行人在一處包廂門停下,蕭戟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