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到!)
見到小家夥竟然想要吃東西,胡未不由欣喜若狂。小家夥既然有胃口吃東西,那是一切都好辦。
不過他還是趕緊把戒戒給抓了起來,讓小家夥吃自己嘴裏吐出的東西,他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隻是小家夥卻似不樂意了,用力地掙紮了起來。雖然它現在氣力弱小,遠不能與以前相比,但胡未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出它的意願,顯然小王八蛋也跟以前一樣,一旦想要吃什麽東西了,不吃到嘴裏是絕不會罷休的。
胡未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心裏卻又忍不住有些喜意,他不顧全身刺痛,掙紮著從床上緩緩爬了起來,然後手腳並用,慢慢地爬到了柴灶旁。
柴灶旁邊還放著空見準備的一些食物,這幾天空見在這裏寸步不離,所吃的東西也是大羅教弟子送過來的。
胡未顫抖著手,抓起架在一隻白碗上的筷子,去夾碗裏的素雞,可是夾了半天,卻怎麽也夾不起來,他的手上也纏滿了布條,根本不大靈便,而且每動一下,全身都會有陣陣劇痛,也使不上力。
他索性丟了筷子,用手抓了塊素雞,送到戒戒嘴前。隻是這時他才意識到,戒戒頭上也纏滿了布條,隻露出了鼻子,嘴巴也被布條遮著,又怎能吃東西?
胡未苦笑了聲,放下素雞,又小心翼翼地幫小家夥拆起頭上的布條來。
拆著布條時,小家夥抖得厲害,嘴裏還嗚嗚輕叫著,顯得十分痛苦,隻不過小家夥倒也硬氣得很,竟一直強忍著疼痛,沒有閃縮。
而胡未一邊拆著它頭上的布條,也是忍不住暗暗心驚,它頭上的布條浸了血水,跟它的皮膚緊緊地黏在一起,每撕一點,小家夥也是要劇烈地抖上一陣。胡未隻好盡量少拆一點,它也少受點痛苦。
當小心揭去戒戒臉上的布條後,胡未更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小家夥的腦袋已是被燒得焦黑,像個黑炭頭似的,上麵還有條條溝壑,以及一個個黑黑的孔洞,那張臉都根本看不出是什麽臉了。
胡未心中一算,手也抖得更厲害了。他抓起一塊素雞,送到戒戒嘴巴前,而所謂的嘴巴,現在也成了一個黑洞,胡未甚至都不能肯定那就是是小家夥的嘴了。
隻是戒戒卻將頭扭了過去,轉向胡未身後,又輕輕地掙紮了起來,顯然它是看不上這素雞,還要去吃胡未咳出的血。
胡未愣了一下,隻好放下素雞,又在幾個碗裏細細找了找,這一找,竟然還真被他從一玩粉條裏找出塊油渣來,胡未趕緊挑出那塊油渣,送到戒戒嘴巴前。
可是沒想到小王八蛋卻連看也不看,隻是拚命地掙紮著,對胡未手裏的那塊油渣是不屑一顧。
胡未氣得丟下那塊油渣,罵了聲小王八蛋。
他抓著戒戒,又慢慢地爬了回去。
坐在床上,沉思了片刻,又細細看了會掙紮不休的戒戒。當看到戒戒雖然仍掙紮個不停,可是動作卻越來越輕弱,胡未趕緊將戒戒放到他咳出的那口鮮血旁,由著它去。
隻是眼看戒戒就要吃到那灘血,胡未心中一動,又趕緊將它抓了回來。
隨即他齜著牙忍著痛扯下了左手纏著的布條,他的左手也被燒成了條木炭一般,看起一片焦黑。
胡未愣了愣,隨後竟強忍著痛,揭起左手手背上焦黑的皮肉來。
他手背上揭去了外麵那層焦黑皮肉後,露出了鮮紅的血肉來,隨即胡未又狠心用力撕了一下,鮮血頓時汩汩流了出來。
胡未趕緊抓起戒戒,把它的腦袋湊到自己傷口前。
原本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吃東西的小家夥此時卻呆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也沒料到胡未竟然會這麽做。
“吃吧,小王八蛋……”胡未忍著痛,顫聲說道。
戒戒抬頭看了看胡未,朝胡未吱吱叫了一聲,似乎還在猶疑中。
胡未暗自笑了笑,把手更湊近了些:“快吃吧,不想吃就算了。”
戒戒渾身輕顫了一下,而後緩緩爬到胡未手下,仰起頭,用嘴接起胡未手上留下的鮮血來。
過了一兩分鍾,胡未手背上血口已經漸漸凝結了起來,也再無鮮血流下,胡未又咬著牙,狠狠撕了下邊上的皮肉,弄出個新的血口子。
可是當他將手湊向戒戒時,卻發現戒戒竟趴在那裏沒裏動靜。
胡未心中一驚,趕緊碰了碰它,又叫了幾聲戒戒。
戒戒抬起頭,朝胡未嗚嗚叫了一聲,然後又趴了回去。
胡未鬆了口氣,又碰了碰它:“快吃吧。”
可惜小家夥卻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吃了,身子也一點點蜷縮起來。
胡未忍不住罵了聲娘,不過小家夥既然不想吃了,他也隻好隨它。
這時小家夥卻又吱吱唧唧抑揚頓挫地叫了幾聲,聽它的叫聲,倒似在唱歌一般。
胡未愣了一下,而後疑惑道:“你想聽歌?”
小家夥點了點頭。
胡未輕笑了一聲:“好吧,那我繼續唱歌給你聽。”
說完,胡未又給戒戒唱起歌來。
戒戒則趴在胡未懷裏,腦袋隨著胡未的歌聲,有節奏地輕點著。
漸漸地,它停了下來,腦袋也耷拉了下去,兩個黑黑的鼻孔裏卻發出了輕微地呼嚕聲。
胡未也感覺困意襲來,一點點滑了下去,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空聞又進來看了看,看到胡未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也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又退了出去,臉上盡是愁容。
到了清晨,胡未和戒戒差不多同時醒了過來,見到戒戒又要吃東西,胡未也是再次強忍著痛,撕開了手背上的皮肉。
不過這一次,他發現揭起那層皮肉時,竟似乎不再跟先前那麽痛了,而且揭起來也容易了不少,揭開那層燒焦的皮肉後,他發現裏麵血肉表麵已經長出了一層薄薄的透明的東西,好似一層新皮。
胡未好奇之下又忍著痛,揭開了手臂上的皮肉看了看,發現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顯然他身上的傷正在快速的愈合中。
不過這傷口愈合的速度是大大出乎了胡未的意料。要知像胡未這種燒傷,在胡未原來那個世界,是一定得植皮才行。
隻是胡未現在也沒心思多去理會這些,反正這是好事。他拿了個碗,把碗磕成兩半,然後割破手上新長出的那層皮肉,滴血給戒戒喝。
這一次,戒戒喝的血比以往要少了一些,隨即便又叫胡未給它唱歌,然後在胡未的歌聲中慢慢睡了過去。
雖然胡未不過睡了幾個小時,但自我感覺精神很是不錯,而且奇怪的是,他也一直沒感覺到餓過,便一停不停地給戒戒哼起歌來。
他也不急著出去,反正肚子既然不餓,他也沒想要吃什麽東西,除了偶爾睡上一會,便是不停地給戒戒唱著歌。戒戒總共吃了三次血,之後便不要吃了,也沒想要吃其它的東西,除了和著胡未的歌聲叫上一陣,便是窩在胡未懷裏睡覺。
不過它的傷勢也是快速好轉著。
其間空聞也來過多次,每次來的時候,戒戒正好都在睡覺,而胡未也忙著唱歌,一時沒想到跟空聞說一下,所以空聞並不知道戒戒早已醒來過了。每次見到胡未抱著戒戒唱個不停,空聞也忍不住勸胡未不要再徒費精力,自己好好休息才是要緊,之後便唉聲歎氣地離去。
到了第三天中午,那空見終於帶著了塵回來了,一路直奔胡未的院子。
到了胡未的院子裏後,他們碰著了空聞,了塵麵無表情地看了空聞一眼,神情冰冷,眼裏閃過一絲厲色。
空聞一臉苦澀,整個人都矮了下去,喃喃道:“首師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也沒想到……”
了塵卻說道:“進去看看再說吧。”
說完,便丟下空聞,和空見走去了右邊的臨時臥房。
隻是到了門口,他們聽到屋裏傳來的胡未的歌聲,那了塵和空見也不由臉色一變,轉頭疑惑地看向身後趕來的空聞。
“怎麽回事?”了塵沉聲問道。
空聞更顯得有些緊張,擦了把臉,澀聲說道:“小……戒戒把自己身上所有生機都傳到無戒的身上了,所以無戒已經醒了過來,並且正在快速好轉,可是戒戒它……”
了塵和空見臉色大變,愣在那裏。過了一會,了塵深吸了口氣,勉力恢複平靜,推門走了進去。
隻是走進屋裏後,了塵和空見以及空聞卻都瞪大了眼睛,傻在了那裏。
他們發現胡未正站在地上,一邊唱著歌,一邊扭動著身子,而在他的肩上,則立著戒戒,也跟著胡未的歌聲賣力地扭動著,搖晃著。
他們兩個身上都還纏著布條,扭動的時候,身上還發出了細微的吱嘎聲,動作也顯得有些僵硬,看去分明就像兩個大小僵屍,正在忘我地跳著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