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熔金般傾瀉在古樸的牆上,將雲清揚與桑落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雲清揚輕撫過額前的碎發,眼神中滿是溫柔與關懷,他望向桑落,那張略顯疲憊卻強顏歡笑的臉龐,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桑落,你真的還好嗎?”他輕聲細語,仿佛怕驚擾了這份靜謐的黃昏。桑落微微抬頭,對上雲清揚那雙充滿鼓勵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笑裏藏著不易察覺的苦澀與釋然。“還好,隻是有點累。我想,今日就走,回家好好歇歇。”說著,他輕輕拍了拍身旁的行囊,眼中閃爍著落寞。

桑落聞言,目光微微閃爍,似是在衡量著什麽。夕陽的餘暉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卻也掩不住他眼底的那抹堅持與猶豫。

他輕輕搖了搖頭,剛要開口拒絕,雲清揚已搶先一步,溫暖的手掌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那力度恰到好處,既傳遞了力量又保留了尊重。

“桑落,你看這夜色漸濃,路遠難行,萬一遇上個什麽,我怎能放心?”雲清揚的話語裏滿是誠摯與關切,他指了指遠處隱約可見的燈火,“雲府就在不遠處,權當是歇個腳,明日一早我親自送你上路,如何?”

桑落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雲清揚身後,定格在了不遠處正緩步走來的雲婉如身旁,一位長相小家碧玉的女子輕挽著她的手臂,那女子腰間掛著的玉佩在夕陽下閃爍著熟悉而遙遠的光芒,瞬間擊中了桑落心中的某個柔軟角落。

那玉佩的紋理、色澤,與他記憶中某個重要的時刻緊密相連,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湧上心頭。

他愣了片刻,隨即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化作一聲輕輕的歎息。桑落抬頭望向雲清揚,眼中多了一份堅定:“雲兄,你說得對,夜路難行,我確實需要一個安心的所在。那就打擾了,多謝雲兄的盛情。”言罷,他微微欠身,算是應下了雲清揚的邀請,心中卻因那塊玉佩的意外出現,泛起了層層波瀾。

雲婉如與薑雨柔踏著夕陽的餘暉,緩緩步入這溫馨而又略帶幾分凝重的場景。雲婉如身姿輕盈,麵帶溫婉笑容,而薑雨柔則是一副柔弱中帶著堅韌的模樣,眼中閃爍著對未知旅途的期待與忐忑。她輕輕依偎在雲婉如身旁,手中緊握著那塊玉佩,仿佛那是她心中唯一的燈塔,指引著她前行的方向。

“二哥,這位是薑雨柔,薑姑娘,她的未婚夫數日前赴京趕考,至今音訊全無,她此番不遠千裏而來,隻為尋得心上人。”雲婉如的聲音柔和,帶著幾分對好友的憐惜與支持。

她邊說邊引介,兩人行至雲清揚與桑落麵前,彼此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與理解。

雲清揚聞言,眉宇間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溫柔與同情,他輕輕向前一步,目光柔和地落在薑雨柔那張略顯蒼白卻堅毅的臉龐上。

“薑姑娘,你若不介意,能否詳述一二?或許我能幫上些忙。畢竟,京城之地,人脈交錯,或許我能打聽到些線索。”他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麵,試圖驅散薑雨柔心頭的陰霾。

薑雨柔聞言,眼眶微紅,卻也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她輕輕垂下眼簾,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那塊玉佩,仿佛那是她與愛人之間唯一的聯係,“我並不知他長什麽樣,我母親隻給我留下這枚玉佩,說隻要他看見定能認出我來。”說著,她的聲音漸漸低沉。

雲清揚的目光在玉佩與薑雨柔之間徘徊,夕陽的餘暉為這場景添了幾分暖意,卻也難掩他眉宇間的凝重。

他輕輕摩挲著下巴,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薑姑娘,這玉佩雖為線索,卻也確實稀薄。不過,你且放心,我在京城有些交情,定當全力相助。”

說著,他轉身對雲婉如輕聲道:“婉如,這裏人太多一時半會怕是找不到人,你且帶薑姑娘先去安頓,我派人幫薑姑娘留意著。我與桑落隨後就到。”

桑落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他勉強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他側過身,目光刻意避開薑雨柔的方向,但心底的波瀾卻如潮水般洶湧。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複雜而隱忍的神色。

他偷偷用餘光瞥向薑雨柔,隻見她正低頭輕撫著那塊玉佩,眼神雖空洞,但也能看出期盼也有迷茫,那份柔弱與堅韌交織的模樣,讓桑落的心如同被針紮般疼痛。

他多想上前一步,告訴她自己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但喉嚨卻像被無形的手扼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桑落,我小妹婉如在奉天酒樓定好了酒席,不如去吃杯酒吧!”

桑落此時哪有心情吃酒,便搖了搖頭,說道:“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會,恐怕要拂了雲兄的好意了。”

雲清揚見狀,眉頭微蹙,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輕拍桑落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桑兄,身體要緊,切勿硬撐。我這就安排人送你回府,好生歇息。奉天酒樓的美食,咱們改日再聚不遲。”言罷,他轉身對一旁候命的家丁低語幾句,家丁迅速領命,上前欲扶桑落。

桑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以示感激,卻難掩臉上的疲憊與內心的掙紮。他緩緩站起身,每一步都似乎重若千斤,目光不時偷偷掃向薑雨柔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薑雨柔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轉身向後望去,可惜什麽都看不見。

明明那個人就近在眼前,可惜一個眼盲,而另一個懦弱,便遲遲不肯相認。

奉天酒樓

雲清揚一來便被小二帶上了二樓包間。包間裏,雲父雲母,雲婉如,雲婉月,雲清弦都已經坐好了,就等著雲清揚的到來。

這幾日,雲婉如好說歹說,總算讓雲清弦靜下心來,不再那麽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