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揚踏入屋內,他微笑著,目光逐一掠過圍坐一圈的眾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溫暖的笑容,仿佛這小小的空間內充滿了不言而喻的默契與溫馨。

他輕步走到一張空置的藤椅旁,緩緩坐下,動作中帶著幾分歸家的從容與愜意。

桌上,一壺剛泡好的茶正嫋嫋升起嫋嫋熱氣,與空氣中淡淡的花香交織成一首悠揚的序曲。

雲清揚抬手,輕輕端起一隻精致的瓷杯,淺啜一口,茶香瞬間溢滿唇齒間,驅散了外界的所有塵埃與疲憊。他放下茶杯,開始講述起考試中的趣事,聲音溫柔而富有磁性,每個人的臉上都隨著他的講述而變換著表情,時而輕笑,時而驚歎,整個房間被一種名為“幸福”的氛圍緊緊包裹。

燭光搖曳,映照在每個人的笑臉上,添了幾分朦朧與暖意。

“我先來一杯,今日慶祝清揚會試考完,不論考成什麽樣子,你都是為父的驕傲!”雲如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其他人也都祝賀雲清揚,紛紛端起麵前的酒。

雲婉月眨巴著大眼睛,小手輕輕搖晃著麵前的一杯酸梅湯,眼中閃爍著對成人世界的好奇與向往。

而周圍的大人們,或舉杯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或相視一笑,眼中滿是對這份難得歡聚時光的珍惜。

酒過三巡,雲清弦的臉頰微紅,他豪爽地大笑起來,拍了拍雲清揚的肩膀:“小子,你這次考得不錯,來,咱們哥倆幹一杯!”說罷,不待雲清揚回應,便一飲而盡,那份豪邁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雲清揚笑著應承,也舉杯輕抿,酒液滑入喉間,帶來一絲溫熱與暢快,仿佛連日來的緊張與壓力都隨著這杯酒,被徹底釋放。

好久,這個家沒有這麽開心的聚一回了。雲如海常年在戰場上,三年前,雲清弦的腿斷了,後來雲婉如出嫁,這個家變得冷冷清清,如今又恢複了歡聲笑語。

雲如海酒量好,喝了這麽多仍不見醉意。

雲清弦喝得最多,此時正撲在雲清揚懷裏嚎啕大哭。

雲母目光中滿是慈愛與擔憂,他輕拍雲婉月的背,哄著她睡覺。

雲清弦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滑落,滴落在雲清揚的衣襟上,帶著幾分不甘與釋然。

“哥,溫小姐她……其實一直都很關心你。”雲清揚低聲細語,聲音裏滿是溫柔與安慰。雲清弦聞言,情緒似乎更加激動,他用力抓住雲清揚的衣襟,喃喃自語:“我要去見她,告訴她,我……我很好,不用擔心。”

雲婉如此時也有些薄醉,便打算出去吹吹風,夜色如墨,微風輕拂,帶著幾分涼意,卻也恰到好處地驅散了酒後的燥熱。雲婉如踏著細碎的步伐,穿過月光斑駁的小徑,心中莫名地湧起一股想要逃離這份熱鬧,尋得片刻寧靜的衝動。剛邁出門檻,她便聽見不遠處傳來陣陣爭執聲,那聲音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循聲而去,隻見不遠處的小花園邊,江映月與一姑娘正麵對麵站著。

那姑娘一臉風輕雲淡,而江映月則是一臉倔強,眼眶微紅,仿佛隨時都會落下淚來。她們的聲音時高時低,夾雜著彼此的指責與辯解,如同夜空中不和諧的音符,打破了四周的寧靜。

“你不過是他的妾而已,還妄想著做正妻嗎,你不看看你配嗎?”

“我配與不配,幹你何事?”江映月不甘示弱。

“你不想想你能給秦家帶來什麽,你一介孤女,沒有金錢,沒有地位,我就不一樣了,我家是經商大族,隻要他娶了我,整個秦府就不愁吃穿,我表哥的仕途一片光明,況且我的姑母已經答應了過幾日就讓表哥迎娶我過門,做他的正妻!”

“那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不會讓你輕易進來的,王姑娘!”江映月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我們走著瞧啊。”那姑娘對江映月不屑一顧。

雲婉如在不遠處看得津津有味,王氏這麽快就坐不住了,把她的侄女請來了?看來江映月夠忙一陣了。

想不到秦懷遠這小子吃挺好,還有姑娘上趕著要嫁給他!

忽然,雲婉如看到那邊有一人影過來,正是秦懷遠。

雲婉如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個石子朝秦懷遠擲去,這一下用勁十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秦懷遠的襠部。

秦懷遠痛呼一聲,捂緊了某處,大喊道:“誰,是誰?”

這一喊卻驚動了遠處的江映月。

江映月眼睛一轉,計上心頭:“懷遠哥哥,我在這!”待秦懷遠循聲看去,正好瞧見王氏姑娘把江映月推下了湖裏!

秦懷遠顧不上某處的疼痛,忙跑過去,王氏姑娘正呆愣在岸邊,不知道為什麽江映月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自己下意識甩開,而那江映月卻跳進了湖裏,真是匪夷所思!

“你好狠的心啊,王芊芊!”秦懷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一下跳進了湖裏,去撈正在掙紮的江映月。

不多會,秦懷遠已經把江映月救了上來,直接略過王芊芊離開了。

雲婉如正欲轉身離去,不料身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襲來,她踉蹌幾步,險些摔倒,最終以一個略顯狼狽的姿勢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齜牙咧嘴,秀眉緊蹙,一股怒氣正欲升騰,卻在抬頭間被一抹戲謔的笑容化解於無形。

月光下,蕭景行身著一襲素雅長袍,衣袂飄飄,仿佛自畫中走出的仙人,但那嘴角勾起的玩味笑容,卻又讓他顯得格外真實而接地氣。

他雙手輕輕環住雲婉如,以防她再次跌倒,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怎麽雲小姐每次看到本王都投懷送抱啊!”

“你你你,你這人怎麽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會嚇死人的。”雲婉如氣的舌頭都打結了。

“我我我,我隻是恰好路過這裏,看見雲小姐偷聽別人講話而已。”蕭景行學著雲婉如的語氣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