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黃豔麗這麽一鬧,正好麻將局也散了。

兄弟幾個準備整點宵夜,喝點小酒,被趙誌強轟了出去。

徐德才的心髒病有多嚴重,他知道,熬夜,喝酒分分鍾要了他的命。

“我沒事。”徐德才看出趙誌強是在替他著想,開口道。

“那不行,你在我家,我的24小保障你的安全,你可是整個慶雲縣的財神爺。”趙誌強說完去屋外方便一趟回來了。

幾分鍾功夫臉就凍得發青。

徐德才看他凍那熊樣子忍不住發笑,隨後穿上大衣,戴好帽子,也出去方便。

旱廁,一直是各地農村的主流。

家裏人產出的不能浪費,要留作農家肥,但是味道重,也沒啥隱私可言,冬天蹲一次,能記大半年。

在滴水成冰的季節,蹲在四處透風的廁所裏方便,從脫開始就要加快節奏,迅速解決問題後,趕緊提上,往回跑。

那速度相當於有五頭狼在後麵追你,相當刺激。

徐德才也是農村長大的,凍慣了,拿著手電,往趙家後院走著。

趙誌強躺在炕上,琢磨著劉長有父子和陳鴻生爺孫兩個。

他們分別是公安、軍方、官方、縣城黑勢力四股勢力。

加上財神爺徐德才的財力。

日後他在慶雲縣就是綜合了所有勢力的一匹黑馬,做任何事,都暢通無阻。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得一笑。

炕頭熱乎,他不知不覺迷瞪過去了,睜開眼,看著徐德才被窩還是空的,立馬驚的坐起身,看看櫃子上的鍾表。

半小時了。

趙誌強光著腳就跑到了後院。

廁所黑洞洞的,根本沒人。

他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慢慢摸索,隻看到丟在地上的自家手電筒閃著微弱的光,然後就是一片雜亂的腳印。

“出事了。”趙誌強皺著眉頭暗自嘀咕著,他沒動地上的手電筒,也沒再做任何動作,而是倒退著走回了屋裏。

交代父母和妹妹不要去後麵廁所後,直接去了白富貴家。

這麽大事情他必須先通知村長。

“哎呀,這可是大案子,咋整?”白富貴嚇的臉色煞白搓著手說道。

“我去找肖主任,先去隊部打電話找馬所長過來勘查現場,你在村裏通知各家說是有逃犯進村,封村封戶,聽到任何動靜都別出來。”

趙誌強冷靜的安排完,出門去了肖主任家,兩人趁著夜色直奔隊部。

楊柳村有六個小隊,他們是楊柳村一隊,隊部在三隊,是和往鄉鎮的路相反方向。

“財神爺真丟了?”肖主任再次確認。

“是,從地上的雪印子看,是有扭打痕跡的。”趙誌強肯定答道。

“這樣的話,就算馬所長帶幾個人過來能找到人嘛?”肖主任歎息一聲說道。

趙誌強沒言語,他想到敢做這個案子的人,必然是個老手,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惡徒。

而且從旺財又無聲無息猜測,就是本村人作案。

如果是想謀財,等他回村,就應該有字條索要贖金,如果是害命,徐德才可能現在已經死了。

想到這些趙誌強也是頭皮發麻。

但徐德才在楊柳村沒有仇人,對方抓他的目的,有可能是為了報複他趙誌強。

這麽把線索串並起來。

作案人有可能就是點了趙家柴火垛的家夥。

嫌疑人是林宏遠,一行字從趙誌強眼前一閃而過。

初四和林濤單挑,趙誌強受傷,林濤也被打變形了,這種事,父母肯定是最心疼的……

到了村部,肖主任打開房門,又拿出一長串鑰匙,打開了鎖電話機的匣子。

村部每天人來人往,為了防備有人私用電話,就把電話上鎖了。

除了肖主任和白富貴還有村書記姚海三人,其他人要打電話得先請示他們。

肖主任撥打電話的手有點顫抖。

身為治安聯防隊的領導,下轄村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他是最上火的。

馬所長接到電話就說馬上帶著三名警員往這邊趕。

趙誌強神色凝重的從大衣兜裏掏出一張稿紙。

肖主任瞟了一眼上麵的工作單位,眼神亮了。

慶雲縣公安局幾個大字赫然在上。

趙誌強按照上麵的號碼撥了過去。

半晌才有人接電話:“誰?”

“趙誌強。”

“嗯,什麽事?”

“跟我去您家吃飯的徐德才在我家後院被綁架了。”

“知道了。”

隨著劉長有說完三個字後,電話就掛斷了。

趙誌強懸著的心徹底放下,有了劉長有加入,徐德才被救的概率就大了三倍不止。

倒不是馬所長他們不行,而是對方十分狡猾,需要更強而有力的大手,直接按住壞人的要害,不然,徐德才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回到村裏。

趙誌強回屋躺下,仔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村子裏靜悄悄的。

座鍾的滴答聲清晰可聞,時針已經走向淩晨兩點半,還有兩個多小時天就亮了。

想到過去的每一分鍾裏,徐德才就有可能喪命。

這讓趙誌強前所未有的焦慮了。

一陣由遠及近的車聲,讓他再度坐起,他猜測是馬所長他們先到了。

穿衣下地,趙老蔫在門口攔住了他:“兒子,是財神爺丟了?”

趙誌強點點頭:“沒事,一會兒就回來了,您安心躺著,聽著啥動靜都不要出來。”

趙老蔫點點頭悄聲回屋了。

趙誌強推開院門,馬所長四人已經到了院外。

跟馬所長交代了一下情況後進了後院。

馬所長非常專業的用左手攏住手電筒的光柱,在廁所周邊仔細查找著,然後把發現的情況交代給身後的警員。

趙誌強隻是從旁站著,眼神在黑洞洞的林家掃視著。

木板夾起的杖子,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隻能防著自家雞鴨鵝狗躥到鄰居家。

別說成年人,七八歲的孩子都能翻進院子。

此時天上飄落一陣雪花。

地上的積雪上很快被覆蓋上一層新雪,掩蓋了很多痕跡。

幾個人勘查完現場,便做個手勢去了離開趙家去了白富貴家。

白富貴此時像隻熱鍋上的螞蟻,正在屋子裏來回轉圈。

他們進屋後,白小蘭提著暖瓶過來泡茶,然後看了一眼趙誌強,懂事的回屋了。

“從現場看,徐德才是被蓄意綁走的。”馬所長拿著記事本,認真看著,嚴肅的分析著。

白富貴一臉問號。

“我猜到是誰幹的了。”趙誌強冷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