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原本瞧不上這繡花針。

但,她是瞧見白芊芊忽然緊繃了幾分的臉,眼底便浮起一絲期待。

她便期待地給李婆子遞了一個眼色。

李婆子擼起袖子,臉上的橫肉便獰笑著:“你若是想告狀,便盡情去告,老婆子保準多麽厲害的禦醫都驗不出傷來!”

“臘梅,王爺隻是讓你教本王妃規矩,你確定要陽奉陰違?”白芊芊忽然揚唇,神色愜意。

李婆子被她有恃無恐的態度,唬得忽地腳步一頓。

她詢問地看向了臘梅。

臘梅冷哼一聲:“李婆子,你見過穿粗使侍女衣服的王妃?”

她見李婆子依舊猶豫,便徑自拿了一根繡花針,蹲到了白芊芊的麵前:“死村姑,王爺若是真的看重你,會下這麽重的腳?”

說這話時,閃著寒光的針,便沒入了白芊芊的指尖。

“啊!”白芊芊猝不及防,痛呼出聲,雙肩和胳膊被兩個婆子死死的壓著。

十指連心,細密的冷汗,瞬間爬滿了她每一個毛孔。

白芊芊深吸一口氣,冷笑出聲:“你才是容嬤嬤吧?!”

臘梅氣得柳眉倒豎:“賤人,竟敢罵我老?!”

她不認識容嬤嬤,但能稱得上嬤嬤的,絕不年輕!

她又拿了五根針,故意慢慢地沒入,得意地挑著眼梢,欣賞著白芊芊一寸寸褪去的血色。

她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喉頭沒有溢出一個音節。

刺骨鑽心的疼,讓她的身子微微地顫抖。

疼得她沒力氣再氣臘梅了,唯獨一雙似笑的桃花眸,閃著冰霜的碎芒。

這仇,她記下了。

這樣的白芊芊,看著矜貴,又驕傲。

瞬間刺痛了臘梅的眼睛,眸底妒火翻滾,她抬手又是三針,“你嘴再硬,你的身體可說不了謊!”

五根繡花針在白芊芊蔥白的五指上晃動著,陽光下冷芒搖曳。

十指連心,似萬箭穿心,冷汗更是浸透了白芊芊的衣衫。

但,她倔強地揚起了,被自己咬破的唇,聲音雖細弱,但語氣篤定:“你嫉妒我。”

這個時候,正常人都不會再敢激怒臘梅。

但,她卑躬屈膝地求饒,臘梅就能放過她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她也絕不會讓臘梅痛快!

臘梅似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眼底似淬了毒。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你的骨頭硬!”臘梅說著,一連五針,根根沒入了白芊芊另外五根手指頭。

下一刻,細密的汗珠立即爬滿了白芊芊的額頭,臉色更是白到透明,嫣紅的唇也沒了血色。

臘梅得意地一笑,眉目盡是得意:“村姑,別以為你上了玉蝶,成了王爺第一個女人便有多麽了不起?王爺不是照樣將你交給我懲治?”

白芊芊眼底劃過一抹意外。

原主竟是司空淨塵第一個女人?!

難怪他會對原主的‘拆散’恨之入骨了。

但,遭罪的為什麽是她?!

臘梅看著她雖慘白,卻脆弱得如同易碎上好的瓷器,眼中的妒火幾乎燃出眼眶。

她不滿地給李婆子和張婆子使了個眼色:“一會兒,王爺若是來了,還見她這麽嘴硬,本姑娘可不會替你們二人說一句話的!”

李婆子和張婆子聞言,自然是不敢怠慢。

二人瞧準了白芊芊虛弱無力,一人抓著一把繡花針,就漫無目的往白芊芊的身上亂刺。

綿密刺骨的痛,森寒地從每一個毛孔鑽入。

白芊芊這次是痛得發不出了聲音,眼前也是一陣一陣地發黑。

耳邊隻剩下臘梅得意的笑聲,張狂地喋喋不休著。

她現在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臘梅的囂張,終於讓她明白一件事:她若想在王府好過,隻能仰仗司空淨塵。

若是不想仰人鼻息,那麽隻能與司空淨塵和離。

但,現在的她,弱小得連個通房都能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