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判的意思是江老太太沒事了?”李嬤嬤通紅的眼睛便是一亮。

李院判淡淡地點了點頭,欽佩地同白翩翩行了一禮。

他雖然想問白翩翩給沈老夫人服用的是什麽藥方,但醫者間,總有幾個不外傳的方子,所以他很君子地沒有多問。

“這裏有白姑娘足矣。”所以,李院判同司空淨塵行禮告辭。

白翩翩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但臉上始終是清淺的笑。

落在旁人眼裏,便成了不驕不躁。

反而,引得眾人高看了她一眼。

盡管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她還是抵不住醫治好江老太太的好處。

“外祖母就拜托你了。”司空淨塵沉冷的聲音,難得的鄭重。

白翩翩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他古井無波的墨眸裏,映著她緋紅的臉。

第一次,這般清晰,停留了這麽久。

但下一刻,長珠公主喜悅的聲音,打斷了這靜謐的氣氛,緊著一個濃妝貴氣的女人走了進來,“翩翩,有這樣了得的醫術,怎麽還這麽謙虛?!”

若不是她剛才來時,正好碰到李院判,恐怕這丫頭還謙虛得不肯說呢!

要不是白翩翩喜歡的是親侄兒,這麽好的姑娘,她定是要給兒子娶回家的。

隻有皇兄那個老糊塗,以為與一個村姑聯姻,便能搭上藥王穀了?

雖然長珠公主破壞了剛才靜謐的氣氛,但是她還要仰仗著長珠公主為自己撐腰,麵上依舊乖巧,“義母,翩翩隻是盡力,求您和司空哥哥,莫要怪芊芊剛才的無狀才是。”

長珠公主眉頭輕蹙,掃了一眼**地上的汙穢,裏麵還躺著婆母的金簪,就算不問也猜出個大概。

沒勸住婆母同自己一起回府,她本就自責,看見婆母遭了這樣的罪,心底更是恨極了惡毒的白芊芊!

長珠公主怒氣騰騰:“淨塵,你怎麽能縱容她無法無天?!”

白芊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長珠公主的廣袖:“義母,不怪司空哥哥,是芊芊放下了門栓,不!是……”

她似是察覺自己說錯了話,懊惱愧疚地垂下了眸子。

“你是好孩子,皇兄真是糊塗!”長珠公主憐惜地撫著白翩翩順滑的發絲,憤憤不平地道。

下一刻,司空淨塵滿身寒霜,一言不發地去了柴房。

哐!

他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

強烈的光,刺得白芊芊不適地眯起了眼。

司空淨塵逆光而來,越顯得身姿寬闊挺拔,衣袂下若隱若現的官靴襯得他雙腿修長筆直。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白芊芊,黑沉的森冷的眸光,沉冷的聲音咬牙切齒:“外祖母那麽好的人,這惡毒折磨人的法子,你怎麽想的出?!”

這個渣男,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腦子?!

若不是她,江老太太絕對活不過明早。

但白芊芊不是沒腦子,雖是氣極了,但是眼下她的狀況實在糟糕。

她不能和他硬碰硬。

於是,軟了語氣,躺在冰冷的地麵上氣若遊絲:“你……恩將仇報!”

她慘白的小臉,像易碎的矜貴的瓷器,染了血的唇,像極了妖嬈的罌粟。

司空淨塵嫌惡地收回視線:“雖然翩翩替你求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在勾引他。

恬不知恥!!

他轉身,一身寒氣地出了柴房,看向了臘梅:“教她王府的規矩!”

“是。”臘梅一雙眼柔順地低垂。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收拾村姑了!

但,她眼底的得意,躺在柴垛上的白芊芊一覽無餘。

司空淨塵一離開,臘梅便招呼粗使婆子,一起進了柴房。

“幸虧白姑娘醫術了得,否則今兒你可不是受點皮肉之苦便能揭過的!”臘梅一邊惋惜地說著,手指一邊摸著旁邊的刑具。

張婆子立即諂媚地說:“臘梅姑娘,這鞭子沾了鹽水,教訓這種皮嬌肉嫩的正好。”

臘梅挑著眼梢,得意地看向了白芊芊。

但,她白皙精致的臉,平靜得不見一絲恐懼!

她拿起鞭子,剛要朝著她的臉抽下去泄憤。

“你……不能對我上刑罰,我……上了皇家玉蝶,是皇室中人!”白芊芊聲音雖然虛弱無力,但她一雙漆黑的桃花眸,沉靜得讓人信服。

臘梅之前跟在德妃身邊侍候,宮裏的規矩自然是懂的。

因此,更是氣得咬牙切齒。

“臘梅姑娘,咱們這後宅裏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寵妾,可是有的是讓人生不如死,卻又驗不出傷的法子。”張婆子滿臉橫肉,雖諂媚地笑著,卻透著一絲狠辣。

她說著,從袖兜裏摸出了一根繡花針。

白芊芊神色雖然依舊平靜,但是瞳孔猛然一縮。

靠!

容嬤嬤的繡花針,誰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