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煎熬、等待,始終無果。對此韋俊傑望一眼蒼穹中點點碎星,心中有些無奈。葉秋,並非我不盡兄弟情誼,派出人員去尋,奈何依舊無有葉秋的消息。如今,他著實無力了。你可知,明日便是靜寒下葬之日?丟下手中的酒壇,韋俊傑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烏雲遮日,好似蒼天也在為靜寒鳴不平。今日,在元恩寺中,韋俊傑親自為靜寒封棺。隨著隨後一釘的釘入,如此,真真是陰陽兩隔。隻是,不管如何,希望你來世投到一位好人家。見時辰不早,韋俊傑令眾人抬著蘇靜寒的棺木慢慢朝天淵而去。

一路中還算是靜默的,除了上官薇假惺惺的哭泣。縱觀其他人,唯梨裳臉上神情不定,不時她望一望顏欣,眼眸中帶著乞求。誰知顏欣依偎在莫離懷中,根本未瞧見。此時,梨裳更加有點憤怒。縱然她以後不會居住在天淵,可是她也不想其中葬這位亡人。奈何這乃顏欣提出,她還能奈何。

眼神往上,正巧對上莫離。不服氣的梨裳眼中滿是不屑,心中暗罵他是卑鄙小人,可是她更氣的是顏欣的淪陷。一切自那晚大火之後,顏欣似乎已經忘記她來凡塵的初衷。縱然梨裳想幫她,奈何不知目地,她又如何出手。如今,她唯有死死防著莫離。

越接近天淵,眾人的臉色越發煞白。縱然此處青山綠水,風景不錯,可是那古老的傳說亦深入他們心中。若非不菲的酬勞,他們絕對不會來至天淵中半步。如今既然步入天淵,他們也隻好硬著頭皮前行。好在不遠便是挖好的墳坑,將棺木小心放入之後,他們三下五除二快速掩埋。待掩埋之後,匆匆將碑文放好,便撒腿就跑。心中不時祈禱,切莫放過他們,他們隻是無奈而為之。

待他們離去之後,天淵隻剩下韋俊傑他們。此時望著石碑,韋俊傑屈膝而跪,久久不曾起身。身後依舊抹淚的上官薇隻歎她是如何明智,原來她不曾知曉韋俊傑是這般深愛蘇靜寒。隻是,這又如何?再深的愛戀也抵不過時間……

淒風陣陣,卷著灰燼飛向遠處。皆在靜寒墓前的他們,忽然聽聞一句:“靜寒,吾來晚矣。”晚矣,著實晚矣,他竟未見她最後一麵。略微熟悉的聲音,令莫離懷中的顏欣抬頭。果真是他,葉秋。隻見葉秋奔到墓前,直直跪下。

一時靜默、萬籟無聲,不消時,葉秋望著那堆黃土,不由衝到墳前,欲挖開墳墓。韋俊傑望著已經瘋狂的葉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見他來真格的,不由道:“且讓她安靜的去吧。”若葉秋如此,想來靜寒心中亦是不安的吧。

聽聞韋俊傑的話語,葉秋果真不再亂來。隻是他轉身望著韋俊傑道:“不是說好好照顧,怎就如此?”憤恨的語言,令韋俊傑明了,他定是知曉其中端倪。見韋俊傑不答話,憤怒中的葉秋朝他過來,朝著他就是狠狠一拳。

其力道之大,令韋俊傑直躺在地上。見韋俊傑如此,上官薇泣道:“也許你會不信,奈何這隻是意外。”意外,好一個意外。同住的三人就靜寒身亡,這真是一個大大的意外。聞言的葉秋明顯不信,複道:“告訴我是誰,我非淩遲那人不可。”

他望著韋俊傑,隻待其答話。誰知韋俊傑根本不言語,激得葉秋道:“告訴我,誰?”說完,眼神甚不友好的盯著上官薇,難道除了她還會有別人?被葉秋望著的上官薇,隻覺心中惶恐。這便是殺氣嗎,可是連官府都定性為意外,他又能如何。

靜默良久的韋俊傑不想事情鬧大,再者今日是靜寒離去的日子。終,他幽幽道:“意外。”縱然聲音不大,可是聽聞在葉秋耳中,他隻覺得刺耳。他們以前是如何的兄弟,如今他也變了嗎?

為了一個女人,便同意靜寒如此之死。好好,算我葉某瞎了眼,枉把你看做兄弟。仰天長笑之後,葉秋拔出腰間佩劍,劍尖直指上官薇。望見寒光,上官薇臉上依舊鎮定。他們並非證據,再者那夜行動之人早被她解決,她還有何懼?

拔出寶劍之後,葉秋望一眼韋俊傑,最終對著上官薇揮下。寒光而來,上官薇本能的閉眼。難道她今日也難逃一死?片刻之後,依舊未察覺痛楚她才睜眸。原葉秋並未對她如何,隻是拿起袍子,割掉其中一角,狠狠丟下,道:“兄弟。”所謂兄弟,也不過如此。

割袍斷義,想來葉秋已是對他寬宏了。隻是,今後他們便形同陌路,也許再無相見之時。麻木的雙腿、麻木的心,他今日失去的又何止蘇靜寒。

自天淵歸去的韋俊傑,一天都沉浸在傷痛之中,為求解脫隻好醉生夢死。他的痛楚,令上官薇甚是難過。回去客房之後,心中不快的上官薇將桌上之物摔在地上。聽聞破碎之聲,她才覺得心中稍微舒服一些。罷了,今日是那小妖精的祭日,韋俊傑心情不好也是自然的。隻是今後,她會慢慢讓他忘記蘇靜寒的。活著,這便是最大的籌碼。

此時莫離顏欣並未離去,他們依舊待在天淵中。靜寒之墓,距天淵還是有段距離的。走了一會之後堪堪來至天淵之畔,擁著顏欣,莫離道:“顏欣,可還記得逍遙永生。”懷中的顏欣點點頭,眼睛已經迷離,為何近日愈發困頓?

溫暖的懷抱,愈發令她困頓,不知覺中入夢。見此莫離指尖探上她的命脈,汲取了她體內的靈力。痛楚令顏欣不由皺眉,察覺她的不適,莫離這才放棄。清風徐徐,水波粼粼。水中上的倒影亦是那般纏綿,佳人小睡,其身後的男子亦是絕顏。玄色之衣、墨色長發、淺紫之眉……

離開後的葉秋踏空而行,幾躍之後來至不遠處的一座山中。在山中飛奔,不多時便望見一位倩倩之影。飛過去,擁著佳人他道:“靜寒,一切依你所言。”不錯,他懷中的女子正是本以下葬的蘇靜寒。

聽聞他的話語,靜寒道:“如此甚好。”倒非她有意報複,隻是也唯有如此,方能令韋俊傑漸漸忘記。握著葉秋的手指,她道:“夫君,我們一同進屋吧。”時至今日,她始終不恨上官薇,甚至是感謝她的。若非她,自己怎麽能知曉葉秋的真正心思呢。若非她,自己又怎能光明正大的離開韋府呢。

如今事事非非、恩恩怨怨,便隨著那場大火而去吧。至此之後,她隻是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