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郝仁早早的便起來了。
剛走出房門,便看到江月影在院中盤膝打坐,身邊木靈之力環繞。
許是聽到了郝仁房門的響動,江月影睜開雙眼,看向郝仁房間的方向。
兩人四目相對,反倒是郝仁臉色通紅的轉過了頭。
江月影展顏一笑:“今天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是又要去洞天秘境練功嗎?”
郝仁撓了撓頭回答道:“不是,是要跟李鑫出門處理一點小事。”
江月影低聲說道:“哦!”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郝仁問道:“大概午時之前就能回來,有事?”
江月影搖了搖頭:“沒什麽事。”
“就是。。。姬前輩說你的生辰宴過幾天便要舉行了,鍛玄宗的城內最近非常熱鬧。”
“剛好有一些凡間戲班子下午便開始唱戲,姬前輩給了我兩張戲票。”
“不知道你。。。”
郝仁立馬說道:“有空,有空!”
“我盡快回來!”
江月影欣喜道:“那我等你,你是愛看《白蛇傳說》,還是愛看《西行記》?”
郝仁笑道:“我都可以,你挑些你愛看的!”
江月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去吧,我要繼續練功了!”
說完她便閉上了眼睛。
過了半天她聽到周圍沒了動靜,想著郝仁已經已經走了。
她睜開眼睛,手捂著戲票開心的笑出了聲。
但是轉頭一看,郝仁正在一邊微笑的看著她。
江月影臉色一紅,低聲罵道:“這家夥,便是故意看我笑話,壞死了!”
郝仁看著江月影的可愛模樣,笑著走出院門。
李鑫帶著幾個人早就等在了郝仁的院外。
郝仁上前問道:“不是就我們兩個去嘛。”
“你怎麽又叫上了幾個師弟?”
李鑫說道:“既然那上官雪是你的小迷妹,那麽仁哥你出門自然要有些派頭。”
他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了一件上品靈器。
“我想了一下,用飛舟出行太誇張了,但是用飛梭又拉低了仁哥你的身份。”
“我便照著凡間那些當官的轎子模樣,特意鍛製了這件飛行靈器。”
“這飛轎隻需四位築基期的轎夫同時輸入一點靈氣,便可以飛行千裏。”
“所以我便叫上了陳師弟他們為你抬轎!”
郝仁罵道:“胡鬧!”
“我鍛玄宗上下隻有修為高低之分,絕無尊卑之別。”
“即便是塗師兄,我心情好便喊他師兄,心情不好便喊他老塗。”
“師兄弟之間一律平等,你怎麽敢讓陳師弟他們為我抬轎?”
陳師弟連忙解釋道:“郝師兄你切莫動氣!”
“這可怪不得李師兄。”
“是我們四人爭著搶著要給你抬轎的。”
“我們幾個人,當年都是因為看了師兄你在仙道大會上大放異彩,這才在覺醒之後入了鍛玄宗。”
“就是為了能時常見到郝師兄你,你可是我們很多弟子的偶像呀。”
“一聽說要為郝師兄你出行抬轎,我們都差點打起來了!”
李鑫在一旁說道:“就是,就是!”
“仁哥你是我們鍛玄宗年輕一代的門麵,出行沒點派頭哪行。”
“大不了去的時候,他們四個抬你。”
“回來的時候,我讓他們擠在轎內,咱們一前一後把他們抬回來。”
“誰也不吃虧!”
郝仁噗嗤一笑:“虧你想得出來!”
李鑫笑嘻嘻地把郝仁按進轎中,然後打了一個響指,轎簾自行落下。
他自己乘上飛梭,讓陳師弟抬上轎子,朝著鳳山鎮飛去。
塗勇正在指揮門人布置幾日後舉辦儀式的大殿,突然瞟見有人在空中飛過。
他大喊道:“是哪個小王八蛋在鍛玄宗上空飛來飛去?”
“不知道咱們宗門內禁止飛行嗎?”
一個正在擦拭大殿牌匾的弟子說道:“塗師兄,好像是郝仁師兄他們。”
塗勇立馬換上了小臉:“哦,原來是郝師弟呀!”
“郝師弟肯定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才不得不用飛行法器,讓他以後注意一點就行了!”
其他門人哈哈大笑,塗勇對於郝仁的偏愛不是一天兩天了,眾人早就司空見慣。
百裏之遙,對於擁有飛行靈器的修士來說,轉瞬便到。
臨近鳳山鎮的時候,李鑫乘著飛梭來到了飛轎旁。
“仁哥,做戲做全套!”
“既然飛轎都坐了,你不妨拿出你的五色琴,隨便彈點什麽曲子。”
“那上官雪便是因與你同為琴師才瘋狂迷戀你,你幹脆彈著琴出場,直接將派頭拉滿。”
郝仁也玩心大起,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那些大俠出場都有BGM。
不如自己也整一首吧!
想了一會,他便選擇了一首《笑傲江湖》曲。
但是這個《笑傲江湖》可不是黃大師版的。
雖然黃大師版本的《笑傲江湖》傳唱率最高,不過這個版本偏豪邁了一點。
郝仁彈奏的《笑傲江湖》,是呂版電視劇《笑傲江湖》中的主題曲。
它的曲調相對比較溫婉、瀟灑一些。
天授琴曲隻要心中默念,郝仁手指會被動彈奏出來。
而上古琴曲逍遙、斷腸,則是郝仁實打實的主動彈奏。
得益於這幾年對上古琴曲的練習,隻要是郝仁心中所想,即便沒有琴譜,郝仁已經可以隨意彈奏任何曲調。
呂版《笑傲江湖》雖然是第一次彈奏,但是卻是一個音調都不差。
正在鳳山鎮一家酒館裏焦急等待的上官雪,突然聽到一陣從未聽過的琴聲傳來,她便走出酒館循聲望去。
隻見半空之中,有一頂飛轎正在李鑫的帶領下朝著酒館飛來。
李鑫甚至不知從哪弄來了一隻裝滿桃花的木簍,抓起一把桃花便撒了起來。
滿天桃花,再配上悠揚的琴曲,把上官雪看得目瞪口呆。
飛轎緩緩落地,李鑫高聲喊道:“恭請郝師兄出轎!”
陳師弟聽到李鑫的叫喊,反應迅速,齊聲喊道:“恭請郝師兄出轎!”
郝仁掀開轎簾,抱著五色琴走了出來。
而上官雪,早就為郝仁開啟了十成十的偶像濾鏡。
她眼中看到的景象是:一個美男子,身著一襲流光溢彩的錦袍,懷中緊抱著一把古樸而精致的五弦琴,從裝飾華麗的轎子中緩緩走出。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周圍的一切喧囂都隨之消散,隻留下他一人,立於世間繁華與寧靜的交界。
與她平日裏臆想的偶像形象完全重合。
上官雪竟忍不住高聲尖叫起來。
李鑫趕忙上前說道:“上官道友,冷靜,冷靜!”
上官雪捂住嘴巴背過身去,平複了一會才羞答答地朝著郝仁行了一個禮。
“幻音宗上官雪,見過郝師兄!”
郝仁微笑道:“上官師妹不必客氣。”
“我與你堂哥上官威乃是結義兄弟,咱們也算半個自家人。”
上官雪瞪大了眼睛:“偶像說我是他家人誒!”
李鑫在上官雪眼前揮了揮手:“上官師妹,我師兄在與你說話呢!”
上官雪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說道:“郝師兄莫怪,小妹失禮了!”
“還請入內說話,小妹準備了些酒水,在此恭候多時。”
一行人走進酒館,郝仁眼皮子微微一跳,這哪是準備了一些酒水?
上官雪分明是準備了一頓滿漢全席。
這酒館的所有桌子被並到了一起,上麵鋪著一層紅色綢布,擺滿了山珍海味。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凡間吃食,其中有不少靈獸、靈果製成的菜品。
僅僅就這麽一大桌,所需的花費應該不會低於五百靈石。
五百靈石是個什麽概念?
大約價值一件中品靈器。
不愧是郡守家的大小姐,就是豪氣。
郝仁有些無語,因為約的是早上,所以郝仁以為最多是一起喝喝茶,吃吃點心,閑聊幾句便可交差。
哪曾想上官雪準備了這些?
他硬著頭皮說道:“我來的時候,倒也用過了早膳。”
“所以。。。”
上官雪立馬說道:“怪我,怪我!”
“來人呀,趕緊把這些撤下去,換些清淡一些的點心上來。”
郝仁說道:“上官師妹不必太過客氣。”
“我此番前來,是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師弟向你與令弟賠不是。”
“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他,還望上官師妹能夠原諒他的莽撞。”
上官雪回答道:“沒事,沒事!”
“那日他正好為一個病人放血療傷,也難怪李師兄會誤會。”
“我弟弟雖然是靈藥宗的醫師,但是長得虎背熊腰,滿臉橫肉,又恰好正在放血,任誰瞧見了都會誤會。”
李鑫朝著郝仁揚了揚眉毛,似乎在說:“你也聽到了,這次真的不能怪我!”
郝仁白了李鑫一眼,然後朝著上官雪微笑道:“雖是如此,但是李鑫出手傷人終究不對。”
“不知道令弟傷勢如何?”
上官雪回答道:“沒事,沒事!”
“那憨貨皮糙肉厚,被打幾下不要緊的,他自己便是靈藥師,當天便將自身傷勢恢複完全。”
“此番我並非要向李師兄興師問罪。”
“李師兄也是我堂哥的結義兄弟,四舍五入也是我們姐弟的兄長。”
“哥哥打弟弟,不是天經地義嘛!”
李鑫心中罵道:“瘋丫頭,前幾日你可不是這般說的!”
上官雪繼續說道:“我常聽堂哥說起郝師兄。”
“聽說郝師兄覺醒的職業為琴師,但是並沒有怨天尤人。”
“相反您以超絕的天賦努力修煉,一舉打破了琴師給人固有的孱弱形象。”
“小妹也是覺醒了琴師,若是以往肯定十分絕望,但是有郝師兄珠玉在前,我們這些琴師便有了盼頭。”
郝仁說道:“上官師妹抬舉了。”
“我也是有幾分運氣,恰好鍛玄宗的功法特殊嗎,可以彌補琴師職業的不足,方才讓我小有成就。”
“不過倒也讓我發現了琴師職業提升一定登記後,不再隻是一個輔助職業,而是擁有獨屬於自己的攻擊手段。”
“上官師妹瞧好了!”
郝仁喚出五色琴,隨手在琴弦上撥弄了幾下,站在郝仁前方的李鑫便如同被人撞飛一般飛了出去。
頭頂上還冒出了“-10”的數字。
郝仁說道:“這便是琴師25級的專屬技能:破音。”
“它的攻擊可以無視敵人的防禦造成傷害,冷卻隻有五息。”
“這便意味著我們琴師可以用普攻的頻率,對敵人造成綿綿不斷地傷害。”
“琴師,絕對不隻是一個輔助職業。”
上官雪欣喜若狂:“太好了!”
“郝師兄您的這個發現,將徹底改變我們琴師的命運。”
李鑫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滿的喊道:“仁哥,你演示就演示,幹嘛拿我當靶子呀?”
郝仁笑道:“你身懷鍛玄宗防禦功法,普攻的手段在你身上都會收到一定的減免。”
“拿著你做實驗,正好可以充分展示破音這無視防禦的特性。”
“剛好當著上官師妹的麵,讓你吃吃苦頭,也是為她消消氣。”
上官雪又開始腦補了:“偶像為了我,竟然打了自己的師弟誒!”
“他是不是喜歡我?”
“所以才故意逗我開心,給我出氣?”
“要是偶像要我當他道侶,我是立即答應,還是先假裝拒絕再答應呢?”
郝仁可不知道上官雪心中的那些古怪想法。
他隻想盡快結束這場“粉絲見麵會”,好趕緊回去找江月影看戲。
所以他一上來就放“大招”,希望藉由破音技能,吸引上官雪的注意力,讓上官雪的注意力從對自身的崇拜轉移到琴師修煉上來。
他再順勢回答一些琴師修煉心得,便算是替李鑫補償了上官姐弟。
他卻低估了上官雪的腦補能力,事情正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