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郝仁吐露心跡之後,江月影與他的關係變得更加微妙。
但至少郝仁已經不再逃避自己的內心,試著接受江月影的心意。
但兩人終究還是過於靦腆,始終沒有捅破那最後一層窗戶紙。
很快,郝仁的生辰便要到了。
神跡大陸的生辰,卻非真的出生之日,而是十八歲覺醒的那天。
覺醒之後,褪去凡身晉為修士,無異於重生,故為生辰。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郝仁的生辰與李鑫是同一天。
這兩人都是鍛玄宗新晉弟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很多比他們早兩年入宗的弟子如今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今年的生辰之日,與往年有所不同。
因為郝仁使用過靈草藥浴的緣故,在生辰之後,他的體魄上限便會達到30點。
屆時他便會步入金丹期,正式從鍛玄宗弟子成為鍛玄宗執事。
故而鍛玄宗主宗君莫邪,在郝仁生辰那日也會趕來風靈郡參與郝仁的生辰宴。
一來是瞧瞧他心心念念,卻從未見過的鍛玄宗大寶貝郝仁。
二來,也是打算破例提前任命郝仁為鍛玄宗行走使。
這可比長老的權限要大得多。
鍛玄宗行走使,可代主宗巡查九郡的鍛玄宗,地位位同分宗副宗主。
以往隻有元嬰境鍛玄宗門人方可擔任此要職,更何況是提前任命。
為了迎接君莫邪,也為了提前慶賀郝仁成為鍛玄宗行走,風靈郡鍛玄宗上上下下一頓忙活。
郝仁正在院中彈琴,隻見李鑫推開大門跑了進來。
他輕聲道:“你腳步輕一些,莫要踩壞了我院中花草。”
現如今李鑫的身材已經與塗勇差不多,還被塗勇強逼著每日穿著負重的鐵甲,每走一步,均能在地上踏出一個腳印。
郝仁心疼自己院子裏的花草,忍不住出聲提醒。
李鑫笑道:“仁哥,踩壞了我賠你便是。”
“現如今我可是咱們宗門的小匠神,每日來找我鍛器的人多如牛毛,我有的是錢。”
郝仁望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好福氣,想不到你那中級金靈的天命,配合靈礦師的職業,對天鍛法居然有那麽大的加成。”
“我聽說你現在已經開始鍛造上品靈器了,這可是元嬰期的師兄才能接的活。”
李鑫得意道:“那是,無論是修為境界,還是宗門功法,仁哥你樣樣比我厲害。”
“我可算找到我比你強的地方了。”
“天鍛法是你唯一不如我的地方,哈哈哈!”
郝仁沒好氣道:“你這麽風風火火的來找我幹嘛?”
“是不是又悄悄偷懶不練功了?”
“若是塗師兄責罰你,我可不再替你說好話了!”
李鑫擺了擺手說道:“今日的功課,我早就做完了!”
“我來找你,是因為今天有一個來找我鍛器的客人,手裏有這個好玩意兒。”
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朵青色的蓮花。
郝仁喜道:“養魂玉蓮!”
李鑫一副求表揚的樣子:“這養魂玉蓮雖然隻是三品材料,但是又可以入藥製成靈藥,又可以加入鍛器材料中讓靈器擁有木靈回複的功效。”
“可是十分難得!”
“那客人正好有兩朵,我便以他的上品靈器特殊,比較難以鍛製為由,強行讓他給了我兩朵。”
“仁哥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收集木靈的各種材料嘛,我這不就給你送過來了!”
郝仁將養魂玉蓮拿了起來,然後一揮手扔進了院中池塘之中。
養魂玉蓮入水之後,似乎得到了極大的蘊養,周身光華更盛。
郝仁說道:“說吧,又惹了什麽事讓我給你擦屁股?”
李鑫討好的說道:“嘿嘿,知我者,仁哥也!”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上個月我和陳師弟出門曆練的時候,看到有修士仗著有些手段,欺負普通老百姓。”
“所以出手教訓了一番,就是下手可能有點狠。”
“現如今,那家夥家裏長輩找上門來了。”
“這事要是讓塗師兄知道了,又要罰我了!”
“仁哥你就行行好,到時候幫我說說好話!”
郝仁歎了一口氣:“這是第幾回了?”
“每次出門你都要惹點事回來。”
“我都懷疑你覺醒的天命,是不是惹禍聖體。”
李鑫自小跟在郝仁屁股後頭,郝仁閑著無聊的時候總會以說書的形式,將前世的那些武俠小說說於李鑫聽。
李鑫大小就十分崇拜郝仁口中那些行俠仗義的大俠。
如今她修為日漲,有了一些實力之後,便喜愛打抱不平。
但是他向來莽撞,常常沒有了解情況,便貿然“仗義出手”。
有好幾次,明明是有修士為了教訓欺壓平民的惡賊,但是李鑫看到後,反倒以為那修士在欺負凡人。
所以不分青紅皂白便暴揍了別人一頓。
若是沒有勢力的散修,吃了這個啞巴虧也隻能算了。
但凡有些背景的,總會直接找上鍛玄宗來討要說法。
別看鍛玄宗是天下第一宗門,但是這些人壓根不怕鍛玄宗。
就如那日慕容英所言,鍛玄宗的功法需要心無邪念,一身正氣才能發揮威力。
這些無辜被打的修士占理呀,壓根不怕鍛玄宗包庇李鑫。
大多數時候,都是賠些靈石或者低階靈器了事。
到後來,甚至有人故意湊在李鑫出門曆練的路上,尋幾個惡賊“欺負”一下。
待到李鑫打錯了人,這些人便來鍛玄宗討要說法,最後獲得豐厚的“賠償金”。
郝仁曾經勸過李鑫,以後出門要三思而後行,不要再“著了道”。
結果李鑫的一番話,竟然讓郝仁無言以對。
“路見不平,哪有時間權衡利弊,當然要趕緊出手相助!”
“要是那幫人隻是想騙我一些靈石或靈器,給他們便是。”
“哪怕十回之中隻有一回是真的,我也便多做了一件好事。”
郝仁聽到這話,隻覺得自己被李鑫上了一課。
他想起了前世很多人經常因為怕被碰瓷,所以路遇老人倒地都不敢扶一把。
人們總說害怕碰瓷,其實何嚐不是變得麻木,為自己的不再善良而找的心理安慰。
李鑫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了郝仁,真正的善良,是不計自身得失,隻為那“萬一是真的呢?”
若是行善還需要權衡利弊,那不過是一種偽善罷了!
閑話少敘,書歸正傳。
道理是那個道理,但是麻煩還是真的麻煩。
要不是郝仁每次在一旁說情,李鑫早就被恨鐵不成鋼的塗勇揍死了。
聽聞李鑫又惹了禍,郝仁捏了捏鼻梁問道:“說罷,這一回又惹了哪一家?”
李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這回有點麻煩。”
“打的人好像是風靈郡郡守家的親戚。”
郝仁眼睛一眯:“老二家的?”
“那你還費什麽事,直接聯係一下老二,讓他從中說情斡旋不就行了。”
“都不用鬧到宗門來。”
李鑫歎氣道:“哪有這麽容易。”
“我聯係了二哥,他說他管不了,隻能找你才能平事!”
郝仁皺眉道:“為什麽找我有用?”
李鑫賊兮兮的四處張望:“嫂子不在吧!”
郝仁輕咳一聲:“江姑娘,她去了姬師兄那裏,正好姬師兄打算采購一批靈草,攬月樓有便宜的渠道。”
李鑫捂嘴輕笑:“喲喲喲,現在還叫江姑娘呀,多生分呀!”
“你和嫂子也是古怪,明明兩個人郎有情妾有意,還假裝客氣。”
“你看你這院子裏現在種滿了木係靈植,地裏也埋了不少你在五行礦洞中帶出的木靈礦藏。”
“不就是為了讓嫂子修煉五行宗的木靈功法更加方便嘛。”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沒成就好事?”
郝仁怒道:“你要再跟我扯這個,你的事我可不管了!”
李鑫連忙說道:“好好好,我繼續說!”
“不過這事可千萬別讓嫂子知道了!”
“二哥跟我說,這回我揍的那小子,是他三叔的小兒子。”
“本來這事就是一場誤會,有二哥說情,我再賠禮道歉,補償一點靈石和靈器就完事了。”
“可是那小子的姐姐,死活不答應!”
“她說無需我道歉,也不要靈石、靈器。”
“隻要我替她引薦仁哥和她見一麵,這事就算了了!”
郝仁問道:“她要見我一麵?”
“我又不認識她,她為什麽要見我?”
李鑫笑道:“你可不知道,二哥的這個堂妹覺醒的也是琴師。”
“但是自打二哥在她麵前拿你的事跡勉勵過她之後,她便把你當做了偶像。”
“這瘋丫頭一直瘋狂收集關於你的一切。”
“你覺醒後的光彩事跡就不說了,竟然連你覺醒前的所有事她都派人調查了。”
“你幾歲斷的奶,幾歲不再尿床,幾歲開始偷看張獵戶的女兒小花洗澡,你還記得嗎?”
郝仁瞪了他一眼:“都是小時候的事情,我哪記得?”
李鑫說道:“她全都知道,還倒背如流。”
“還說好羨慕小花,如果被偷看的是她就太幸福了,整個人魔怔了!”
李鑫說完聳了聳眉毛:“仁哥,你看你和嫂子現在進度緩慢,就是因為你們兩個都太害羞了!”
“若是換成這丫頭,晚上直接敢往你**鑽,你信不信?”
郝仁一把揪住李鑫的耳朵說道:“知道是個瘋丫頭,你還敢來勸我跟她見麵?”
李鑫假裝吃疼道:“哎喲,耳朵沒了,耳朵沒了!”
“仁哥,為了弟弟我,你就見她一麵唄!她又不會吃了你!”
“她可是說了,若是我勸不動你,她就趕在生辰宴那天來鬧。”
“那天不但君宗主會來,很多其他宗門的前輩也會來觀禮。”
“要是讓她在那一日鬧起來,塗師兄真的會扒了我的皮的。”
李鑫一把抱住郝仁的大腿,哭唧唧的說道。
郝仁一臉無奈的說道:“你們約了什麽時候見麵?”
李鑫眼睛一亮:“就在明日,我特意約在宗門外百裏處的鳳山鎮。”
“省得被嫂子知道後,讓你難做!”
郝仁問道:“她叫什麽名字?”
李鑫回答道:“上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