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淵丞語氣平靜,“這是我和她開始接觸的原因,但是越接觸,我才發現一切都是偽裝。好強是因為沒有人可以依靠,灑脫其實是沒心沒肺,記性差,看著堅強,什麽都不放心上,隻要一喝了酒就忍不住委屈。在我眼裏,她隻是禾夏,不是任何人。”

溫明雲明白溫淵丞的意思,閉了閉眼。

“抱歉,喝了幾杯香檳,是我昏了頭。”

“雲,直視你的內心,你並不喜歡我,和當初一樣。隻是現在你無法接受以前眾星捧月到現在的反差,不管怎樣,我們都是親人。”

男人理智冷靜,溫明雲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是,也許你說的對。”

這是一個很好的台階,是她一下子昏了頭。

“小丞,我尊重你的感情選擇,但我們之前的交易不會變。”

溫明雲手指動了動,找回思緒。

宴會仍然一片熱鬧。

禾夏失魂落魄的沿著樓梯走下,剛到1樓便被一個人拉住。

“總監可算找到你了,財經記者都等著了,就等著你上去分享成功經驗了……”

一旁的人絮絮叨叨的解釋原因。

禾夏恍惚的聽著,看著周圍歡聲笑語的人群以及耳邊喋喋不休的同事,感覺靈魂好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處於熱鬧之中,被迫擺出想要的神情,另一半已經置身事外,與周圍人的喜怒哀樂格格不入。

很快禾夏被拉到前台。

果然,宴會記者花了大價錢,請了不少的財經記者,無數的閃光燈對著前方。

宴會的燈光暗了下來。

人群也隨之安靜。

台上的主持人開口,“有請我們商界新星,最具市場洞察力,和天生分析室的summer,代表鬆石向我們分享她的成功經驗。”

底下不少人都鼓起掌。

聽到Summer的名字,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望向台上。

禾夏手中被塞上話筒,推了上去。

這片台子不大,禾夏站在上麵,目光掃過下麵擁擠的人群。

見禾夏角就沒有說話,一旁的人著急開口,“說說你對市場的看法以及前景展望。”

禾夏回過神來,屬於靈魂的另一半支撐住身體,緩緩開口。

“我是鬆石的總監。關於我對市場的看法……”

專業詞匯像在心中一樣,不需要多想,順口而出。

女隻很快說完,台下掌聲雷動。

這時有道似熟悉非熟悉的女聲開口,“聽說Summer很神秘,不肯輕易露麵,不知道因為什麽?”

這一提問頓時把話題引向高朝。

記者的閃光燈不停撲閃。

下麵接二連三追問。

“不知道能不能看看Summer的臉?”

“是啊,裝什麽神秘!”

“不給人看,難道是醜八怪嗎?”

底下鬆石的人也不經與人爭辯起來。

“我看見過Summer,很漂亮的。”

“誰說才華跟容貌要持平,summer不靠臉好不好?”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禾夏麻木的視線忽然對上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清冷,裏麵燃燒著熊熊怒氣,怒火似乎要化作實質,讓周圍的人避而遠之。

溫淵丞。

禾夏的另一半靈魂似乎回歸。

在紛亂的吵鬧聲中,遠遠隔著半片人群的距離,對上男人的目光。

她麵上帶著的麵罩被男人輕而易舉的看穿。

她並不意外。兩人的熟悉程度已經可以不用通過臉分別了,氣質,背影神態動作,都能夠很輕易的認出對方。

耳邊的吵鬧聲退遠,世界仿佛隻剩下兩人。

毫無意外,得知她在鬆石工作,還是summer,男人很生氣。

“取麵罩,取麵罩。”

下麵一小波人帶著探究的目光開始起哄呐喊。

禾夏的手摸到腦後的絲綢綁帶上。

男人眼中的怒火更甚,大有燃燒到她的架勢。

禾夏冰冷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是。

她那麽在乎男人,答應他對自己社交的幹預,甚至不敢讓人發現她和鄒紹元的正常距離,像做賊一樣。

仔細想來,那段時間她像一個小醜。

她不是傻子,不會用偷聽到的隻言片語覆蓋掉男人這一年多相處的過程。

隻是對男人來說,她始終是備用選項。

他有自己念念不忘的白玫瑰,有說不出口的心事,在跟她日複一日的相處裏,都帶著愛別人的痕跡。

就算想勸告自己,誰沒有年少心動,喜歡過幾個人。

可她就是忍不住厭惡前人栽樹留下的情緒,這種厭惡的情緒和在所難免的心動,拚命對抗的過程真的太消耗她了。

一次又一次的情感落空,一次又一次的強行告別,都讓她疲憊不堪。

就算一開始知道這條路和溫淵丞走不長,可她太想走下去了。

最終隻能看著那些讓人失望的小事,滿身疲憊。

也許她該信旁人的話。

溫明雲在溫淵丞心裏的位置太過特別。

她留下過太多她不能做到的記憶,她不想爭了。

眸色變得冰冷,禾夏無所畏懼的對上男人的眸子,手指一勾,麵罩滑落下來,露出一張明媚中不失清冷氣質的麵容。

底下的人驚呼讚歎。

“才貌雙全啊。”

氣氛熱烈,正在討論之際,一道陰鬱的身影走上台,猛的抓住禾夏的手腕。

眾人驚呀,正要高呼,有人認出來台上的身影正是溫家的掌權人,溫淵丞。

男人麵色沉鬱,死死地盯著禾夏,目光中的冰冷化作利劍,薄唇緊抿,讓人感到十足的壓迫感。

手腕上的力道收緊,有些疼,禾夏拽了拽,沒有抵過溫淵丞的大力。

台下鬆石的人沒感覺出什麽,反而滿臉感歎。

“就說這麽優秀的總監,老板一定會喜歡。”

“是啊,手都牽上了。”

底下有人驚呼。

溫淵丞麵色陰沉,冷聲質問,“你騙我?”

禾夏麵色不變,“你沒騙過我?”

男人眸光冰冷,語氣中壓抑著怒火,“你答應過我,不和鄒紹元接觸的。”

在男人氣勢極強的質問,禾夏深呼一口氣,“不要插足我的社交生活。”

要她永遠當一隻聽話的貓,她做不到。

禾夏認真,冷冷反駁,“鄒紹元是我的朋友,我倆關係正當,不會產生誤會,為什麽要聽你的遠離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