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過頭,一個人影,端著一杯紅酒差點迎麵撞上,好在她轉身避開,酒杯伴隨著晃**,幾滴紅酒撒了出來。
那人拍了拍胸膛,有些驚魂未定,“抱歉。”
紅酒完美避開了她,隻有幾滴不小心落在了裙擺上,但黑色的禮服看不大出來。
看著麵前人緊張的不一樣,禾夏輕輕搖頭,“沒事兒。”
見禾夏沒有要追究的模樣,那個人趕緊開溜,禾夏也順勢去洗手台,洗一下手。
剛離開原地,一個身影摸索著找過來。
“奇怪,剛剛明明看到Summer在這兒的,老板找你。”
人裙忽然變得安靜。
身著深黑色禮服,氣勢強大的俊美男子,緩緩地走進人群,眉頭微皺。
不少人想上去搭訕,卻礙於溫淵丞周身的氣質,不敢多看幾眼。
男人腳步一抬,在鬆石的位置落座。
一群人戰戰兢兢的圍上去,在老板周身冰冷的氣質下開口。
“溫總。”
對於這位頂頭上司時不時的越級處理,眾人頗感壓力,麵上不敢表現出來。
“總監呢?”
男人抬起冷漠的雙眼開口。
Stomach在行業內的確小有名氣,可還是不入他的眼,這樣不懼服從性的人注定混不了多久。
一旁的人支支吾吾。
男人冷眸微抬,“我不想聽解釋。找到人讓她去後台,主辦方邀請她作為代表分享行業心得。”
一旁的人連忙點點頭。
忽然有人走來,俯身到溫淵丞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溫淵丞抬頭。
宴會二樓,溫明雲倚在欄杆上招了招手。
溫淵丞起身,走了上去。
看著走到身邊的溫淵丞,溫明雲挪起腳步,“去一旁的廳堂說話吧。”
兩人並肩走了進去。
男人語氣平淡,“你想聽Summer的行內分享,已經讓人去了。”
溫明雲點點頭。
男人目光落到溫明雲麵上,“想要這個人才,直接給你就是,為什麽這麽拐彎抹角?”
那淡然的神色似乎看穿了什麽,溫明雲心漏了一拍。
在廳前坐下,攏了攏裙擺,麵色猶豫,“我……”
看到溫明雲的猶豫,溫淵丞似乎早有所料,神色平靜,“想要什麽,直說就是。”
溫明雲邀請他來這個晚宴,又設計這一環節,顯然是有所圖。
溫明雲仰頭,目光放平,“你還記得我的考驗嗎?”
男人目光不變。
溫明雲繼續開囗,“雲家的事是我故意的,我隻是放出幾個消息,轉眼就有人將這些消息販賣出去,能知道這麽多內部消息的人,隻有禾夏,不管是出於報複我還是什麽心理,這個女人都太可怕了。”
言外之意,禾夏並沒有通過她的考核。
男人沒有開口,眼神卻沒有什麽變化。
溫明雲眼中劃過一絲失望,聲音也低落幾分,“她對雲家出手,你,沒反應?”
男人神色淡然,“除了雲家,還有更多更好的企業,你要什麽我給你就是。”
溫明雲麵色激動,猛地站起來,往日平靜的眼眸此刻湧動的情感,“不光是企業。”
“你要什麽,都會如你所願。”
走廊外響起腳步聲,隻是在宴會淡淡音樂的掩蓋下,說話的兩人沒有察覺。
禾夏左右探頭,洗手間在二樓,這是出來望著一模一樣的走廊,她犯了難,轉了幾圈,沒有找到下去的樓梯在哪兒。
真是奇怪。
換一個抬頭,看到曲折蜿蜒的樓梯,禾夏鬆了口氣,正要抬步過去,一旁門半掩著的大廳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喜歡你,你可以如我願嗎?”
禾夏腳步一頓,這熟悉的聲音。
心忽然一跳,能讓溫明雲如此對話的隻有溫淵丞,這晚宴上男人也來了?
像某種魔力牽引,腳步不由自主的靠近大廳。
半掩的門口,依稀看到溫明雲深綠色的高貴長裙,裙擺晃動間,男人的長腿被西裝褲包裹著,筆直。
男人靜靜抬眸,沒有說話。
溫明雲是微微顫抖,深呼吸一口氣。
“在國外這幾年,我每天晚上都在後悔,為什麽沒有答應那年你的表白,當時我拒絕你出國,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是我以為我是溫老太爺的私生女!”
溫明雲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揚起頭,眼角微微濕潤。
“我害怕你會知道,會更疏遠我,後來我才確定,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小丞,我一直努力勸說自己把你當成弟弟,可是我做不到。”
溫明雲抬手,用指尖輕輕沾了沾眼角的淚水。
門外,禾夏的心被一雙大手緊緊抓住,緊的快要不能呼吸。
門縫間,依稀能看見男人站了起來,向麵前的溫明雲走近一步。
禾夏目光直直的望著,腳步像生根一樣,無法挪動一步。
男人遞出一包紙巾,溫明雲接了過來,想要壓住眼角的淚水,卻反而接連翻湧。
她揚起嘴角,隻是那笑容帶著苦澀,“我想知道,你和禾夏在一起,是因為她和我很像,對嗎?”
聽到這裏,禾夏知道自己該走了,心卻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剛開始的確覺得和你很像,樂觀向上,獨立好強,看著坦然灑脫,什麽都無所謂。”
男人啟唇,冷冽的話從口中吐出。
聲音不大,在禾夏耳邊卻如同炸雷響起。
無數溫暖的畫麵從腦海中劃過。
男人在學校領講台上講話往下不經意的一瞥,男人把她壓在走廊上,眼神挑鬥的模樣,男人開車在樓下默默她下班,男人在禾母麵前充滿耐心。
無數的生活碎片,匯成男人溫柔的眼眸,但那溫柔,隻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包裹其中,最終碎裂成好多片。
裂縫中,男人的眸子,清醒無情,像是遠光的野獸看著墜入網的獵物掙紮。
禾夏閉上眼,指甲陷入肉的刺痛讓她清醒過來,抬起腳步,匆匆離開。
風微微吹動大廳的門,發出嗚呀聲,似乎在提醒什麽。
溫明雲和溫淵丞聽到響動,順勢望過去,門微微打開,外麵的走廊一片空**,並沒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