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璿代表大中的幾個同事來看望季雲漸,住院部的小茶吧裏,兩人麵對麵坐著,汪璿笑話季雲漸“你天生就不是上班的料,才一天就有放假了,還住院,要不找個死了老婆的富翁嫁了吧,好歹還能守著遺產。”季雲漸盡管習慣了汪璿的毒舌,但是還是被雷到了,一口茶嗆到了,硬是從鼻子裏流了出來,囧的不行,保護了二十多年的形象,一夕之間全毀了啊。

汪璿哈哈大笑,邊笑還邊很鄙夷的看著她,似乎是想通她的肉體與內在的靈魂共鳴。“不會是招小人了吧?”季雲漸終於緩過勁來,捂著隱隱發疼的胸口,“又發癲了,鬼吹燈看多了吧!!!”

“哎哎,看你身後12點鍾方向的那個帥哥,這是一朵鮮花啊。”季雲漸無奈的笑罵她花癡,回首的時刻,定在了那裏。那個曾經以為再也不會遇見了的男人正牽著那個驕傲的女孩的手款款走來。

“嗨,季雲漸,好久不見。”陳珺高傲的走過來,眼神一掃季雲漸又立刻收住,麵向汪璿,“你好,我叫陳珺,是季雲漸的大學同學。這是我老公,張亦哲,也是季雲漸的大學同學哦。”汪璿看看他們,看看季雲漸,狐疑的向他們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季雲漸平靜的微笑點頭。

“你怎麽了?”張亦哲的眼睛有意無意的掃過季雲漸,最終還是問出口。

“沒什麽,動了個小手術。”季雲漸避重就輕的回答。

“啊!嚴不嚴重啊,我認識一院的醫生,要不幫你打個電話關照一下。”陳珺很不滿意張亦哲對她的關心,搶著出口。

“不用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外麵有些冷。”汪璿看出些許端倪,毫不客氣的一口回絕,一直推到病房才停下。

“怎麽回事?那母狗發瘋呢?”季雲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你所見,前男友覺得我不能為他的事業帶來幫助,就勾搭上了富家女,富家女我對前男友念念不忘,這不是在擠兌我呢嗎!”

“靠,狗男女,也有臉在大街上閑逛。”

“好啦好啦,都過去那麽長時間了,再說早點認清才好呢!”

愛情和現實永遠都是那麽矛盾,不然怎麽還有那麽離婚案呢。汪璿難得正經的說:“男人吧,都是喜新厭舊的,哪怕這一刻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當有一天出現一個比你更好的對象時,說不準會不會追逐新歡呢。愛情裏,誰先愛上了,就輸了。愛情,是兩個人相互信任、互相尊重為前提的。女人的青春很短,何必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喜歡你的時候有你就好像有了全世界;不喜歡你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麽都是錯的。所以啊,找一個對你最好的人,能夠包容你的小心眼的人,這才是最好的。”

汪璿走後,季雲漸兀自對著窗外出神,細細地品味她說的那些話。

往日的快樂,在腦海一次次閃現。偽裝了平平淡淡,其實偷偷地傷感.。落雨的夜,總是如此糾纏,,眼淚告訴我,對你還是那樣的眷戀。如果愛情不能完美,你是否依然選擇無悔。也許有一天,路口再相見,說一聲,好久不見。

餘捷被餘母叫回家吃晚飯,餘母不滿的對她絮絮叨叨,“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那麽長時間都拿不下,還是我兒子嗎,那麽沒用。”

“是不是你兒子,你們自己知道。”餘捷很無奈,悶悶的回嘴。

餘間遠最看不慣他不溫不火的死樣子,筷子啪一聲扔在了桌子上,“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私生活不檢點,還有臉狡辯。”餘捷扒飯的手一滯,放下碗,“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以為我稀罕管你,給我滾!”餘母著急的拉住餘間遠,讓他不要再說了,卻見餘捷拉開椅子,拔腿就走。

餘母不由地哀哀歎氣,“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走出門的餘捷卻發現除了自己租的小區,他竟然沒地方去。無奈跟著車流,還是選擇回了醫院。

“胡醫生,今晚老地方,有新妹紙哦,據說是安吉麗娜朱莉那類型的,等你啊!”戴眼鏡的男醫生壞笑地拍拍狐狸的肩。

“不去,不正經的地方,我勸你還是少去的好。”

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這還是你嗎!才幾天功夫啊,你居然會說這種話了,太讓我失望了,你可是我的夜生活偶像啊,去吧,我都忽悠了幾個實習生一起了,給個麵子啊。”

“我現在是要做新好男人的人,怎麽能做這種事情,你也好自為之吧,歡樂場又沒有真情。”一席話,說得那男醫生悻悻地走了。

小豆奶正飯後消食,聞言不由嗤笑:“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哎呀,這不是還要您老人家多多美言嘛。”

“沒問題,沒問題,聽說蓮花路上有家新開的醬鴨店?”

“小事,以後天天雞鴨魚肉地伺候您老。”

在季雲漸的強烈要求下,唐瘋子和季二爺把跟羅子軒搭邊的消息都一一告訴她。季二爺更是糾結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的羅仲生,想他辦案幾十年,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啊呸!是必然中的偶然嘛,可是似乎他辦案以來並沒有和英國方麵的黑幫有過過節啊,真是愁死他了。

幾個人對潛在的威脅很是揪心。餘捷滿懷心事,慢慢踱到了季雲漸的病房,想起羅子軒給他打電話報信,細細考量了一圈,把所有的事兒都告訴了季二爺。“他說,這幾天不要單獨外出,保護好季雲漸。”說完,熱切地望著季雲漸。

“我們立刻回局裏研究一下,定位你說的手機號碼,如果再有電話打進來,盡量讓他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幾個人魚貫而出。

一轉眼,病房裏就剩下季雲漸和餘捷兩人。

“你怎麽樣,傷口還疼不疼?”餘捷清咳了下,率先打破了沉默。

“沒事了。”季雲漸咬咬唇,沒有多說。

許久,餘捷對著窗,緩緩地說:“我和關宜彤……那天……我喝多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隻是他還沒說完,季雲漸就打斷了,“你的事情和我無關,你沒有義務告訴我,我也不需要知道。”

餘捷轉過身,眼裏的掙紮和痛苦,低著頭的季雲漸並沒有看到,良久,他說,“你早點睡覺,我走了。”

然後一室寧靜。

餘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她討厭了,隻是他不敢辯駁,她讓他走他就走,因為他已經沒有資格辯駁了不是嗎。

“你怎麽在這裏?”器材室的樓梯口,狐狸遇到正迎著風一臉愁容的餘捷。

“嗯,吹吹風,清醒一下。”餘捷嘴巴幹澀,幹巴巴地回了一句。

“可別凍感冒了,快點回去吧。我還要去病房,先走了。”

“狐狸,你喜歡季雲漸喜歡到了什麽地步?”冷不防的,餘捷問了出來,他真的很想知道,眼前這個他的好同事好朋友,和他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很喜歡很喜歡,隻要她接受我,我想和她結婚,和她在一起的,就算不說話心裏也是甜蜜蜜的,就想把什麽事情都幫她做了,她隻要開開心心地看著我就好。”

他的眼睛看著前方,又似乎是在前方不定點的地方找到了令他欣喜的東西。餘捷淡淡地看著流露出幸福的狐狸,心裏有一處地方忘記了呼吸。他愛她,那種炙熱的眼神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眼前的他還是以前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嗎。

“那她知道嗎?”好半晌,餘捷緩緩地問道,語氣卻隱隱透露出一種急切。

“我當然會告訴她,我會把我所有想要告訴的話全都告訴她,並且我會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我的決心。”狐狸堅定地說,那種自信的光芒,灼傷了餘捷,為什麽他不可以。

“你知道我會鄙視你什麽嗎?畏首畏尾,明明是你比我先認識她的,可是你看看現在她對你的態度,你把一個好好的女生傷害了,而且我不在的這幾個月,根本沒有跟你爭,你卻把她拱手讓了出來,你讓我贏得毫無懸念。”

“我們能公平競爭嗎?”

“你覺得還有公平可言嗎,你的起點比我高,卻在過程中落後了不知道多遠,你還能憑什麽去爭呢?”

說完這話,狐狸就走了,留下風中淩亂的餘捷。

是啊,他還能憑什麽呢,他早就沒有了她的喜歡和崇拜,在她的眼睛裏再也看不到當初的脈脈深情,那是曾經他不屑一顧更不敢擁有的東西。果然,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是個感情白癡,於林小安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當時那樣青澀的年華,隻知道心裏想什麽就怎麽做了,如今他已經不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而且他心裏還有林小安,他又能怎麽做呢。

走在前頭的狐狸在拐角的地方向後看去,他的風中的背影甚至帶了幾分蒼涼,但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感情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被別人奪了去,即使她還沒有接受他,他還是有信心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