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尋死?不尋思你沒事站崖邊,看風景啊?

不怕?不怕本督這衣襟剛剛是誰哭濕的,現在水漬還沒幹呢?”季涼月不由得被氣笑了。

前一個問題無言以對,後一個問題於妧妧覺得可以搶救一下,掃了眼對方濕掉的衣襟,辯解道:“那是人在經曆恐懼後本能的生理眼淚,和害怕沒有關係!”

季涼月挽了挽唇,不置可否。

驚險過後,兩人間陷入一陣沉默,因為半月前的鬧掰,讓兩人此時都感到十分尷尬。

“走吧,髒兮兮的,帶你去換身衣服。”季涼月自然的拉著人離開,臉上沒有絲毫猶豫。

於妧妧看著這人熟練的動作,下意識想躲,手卻被抓的死緊,轉頭去看他的表情,卻被赤果果的無視。

於妧妧:所以從頭到尾感覺尷尬的,隻有她一個嗎?

郊外的風景極美,樹木蔥鬱,芳草碧連天,兩人牽手走在羊腸小道上,莫名生出幾分恬靜的味道來。

“墜崖之事與你無關,本督從未怪過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不知過了多久,季涼月忽然開口說道。

於妧妧驚訝的看向他,隨即皺眉:“可是.......”

“沒有可是!”季涼月停下腳步,低頭專注的看著她的眼睛:“你來府中那日,恰巧皇上的暗線也混了進來,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本督不得不與你撇清關係,你明白嗎?”

於妧妧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心裏積壓許久的大石忽然消失,無意識的翹起嘴角:“嗯,明白。”

大月朝的這代君主她也有過耳聞,弑兄篡位,敏感多疑,季涼月功高蓋主,雖然暫避鋒芒,但還是難免引來忌憚。

政治中心的波詭雲譎,也隻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自行體會了。

“那京郊截殺,究竟是怎麽回事?”於妧妧隨即擰眉,她總要知道是誰要害他,又是誰在背後算計她。

“本督也是近日才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季涼月拉著於妧妧坐在一顆枯木上,才接著講到:“當日截殺本督的人,並不是出自侯府,但其中有一個拿著玉佩混跡在殺手裏的人,確是侯府的人無疑。

後來本督查清,那日於筱筱原本是想讓人假扮你引本督去感業寺,目睹你被人欺辱的場麵,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但沒想到,出現了令一夥殺手,打亂了她的計劃。”說道“欺辱”二字時,季涼月忍不住蹙起眉頭,眼底閃過一抹鬱色。

於妧妧倒沒什麽反應,關注點都在殺手身上,皺眉接話道:“我原本也懷疑是於延幫助於筱筱動手的,但那天從你那回來後,我找機會試探了一下,發現於延對此好像不並知情。”

季涼月看著於妧妧搖頭晃腦認真分析的樣子,隻覺心裏像被貓抓一樣癢的不行,忍不住抬手扯了扯她的頭發,點頭道:“這是自然,本督的身份擺在那,就是再借於延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派人來截殺本督。”

“連一品侯都不敢動的人,那究竟還有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和實力?”沉思中的於妧妧沒有注意到季涼月的小動作,抬眸問道。

話音剛落,於妧妧眼睛陡然一亮,不等季涼月回答,就徑自接話道:“難道是皇上?”

季涼月失笑,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讚許道:“聰明!”

“沒想到你都這樣了,皇上還不肯放過你,心胸真是夠狹窄的。”得到肯定的答案,於妧妧氣憤的吐槽。

季涼月見狀,好笑的勾了勾唇:“其實皇上隻是給本督一個警告罷了,並沒有打算真的殺了本督,掉下懸崖也隻是意外而已。”

“意外?”於妧妧眯了眯眼睛,想到一種可能:“你當時,該不會是故意跳下去的吧?”

“他既然敢對本督下手,本督自然也要讓他知道一下什麽叫害怕。”季涼月挑眉,驚詫於於妧妧的敏銳,但並沒有否認。

“就為了這個?”於妧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怒斥他:“那可是萬丈懸崖,外一你計算失誤,受傷了怎麽辦?外一你遇到其他的變故,真的喪命了怎麽辦?

那可是粉身碎骨,你瘋了不成?”

季涼月長這麽大,還沒被人指著鼻子這麽教訓過,不過他卻沒有絲毫怒氣,反而有些愉悅的勾了勾唇,毫無預兆的將人壓在枯木上,戲謔道:“你這麽著急,是在擔心本督嗎?”

於妧妧瞬間閉嘴。

隨即開始推人,惱怒道:“誰關心你了,你沉的像豬一樣,趕緊起來!”

季涼月毫不費力的擒住她的手腕,將人進一步壓製,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有意的放輕了許多,調侃道:“嘖,女人都像你這麽口是心非嗎?”

明明擔心的要死,卻死不承認。

還有那天在書房,明明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卻死撐著不肯掉眼淚,還反過來激他。

真是.......欠收拾!

“誰口是心非了?季公公,你可是我的護身符,我稍微擔心一下你的安危,也是為了我自己著想,你有什麽好得意的?”於妧妧咬牙反駁。

季涼月麵色沉了下來,幽幽的問道:“對你來說.......本督隻是護身符而已嗎?”

“而已”兩個字,被季涼月咬的咯咯作響。

“不然呢?你一個公公,該不會還異想天開我會喜歡你吧,少白日做夢了好嗎?”於妧妧心虛的躲開眼睛,死強。

其實她也隱約察覺到,自己對季涼月感情的變化,尤其是剛剛生死一線,被他救起瞬間的悸動,讓她根本無法再繼續忽視。

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她畢竟還是理性的,知道什麽東西自己能要,什麽東西自己不該要。

季涼月恰好屬於後者。

季涼月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倏地朝她靠近:“本督的能力還有很多,相信不會讓你失望的,至於是不是白日做夢,你說了可不算!”

於妧妧敢拿男性自尊打擊他,季涼月心裏已經浮現出幾十種收拾她的法子,等將來成了他的女人,他一定要讓她為今天的言行,付出代價。

至於現在.......就讓她先得意一會兒吧。

季涼月陰惻惻的在心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