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妧妧把書棋送到城門口,看著她手上的刮傷,下意識的囑咐了一句:“你手上的傷還是找個醫館包紮一下吧。”

“好,謝謝三小姐今日救命之恩。”書棋點點頭,眼裏全是感激。

於妧妧莞爾一笑:“舉手之勞。”

“三小姐,我能問一句,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嗎?”書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

在別人眼中,婢女都是極為低賤的,即便是自幼長大的情分,也可隨意變賣欺辱,沒人會因此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她見過三小姐和婢女相處時的情景,那種自然的,宛若姐妹般的縱容與寵溺,讓人羨慕。

“我隻是順手幫了你一個小忙,這算什麽好?”於妧妧好笑的看著她,調侃。

“可是我之前........”書棋的頭低了下去,眼睛裏閃爍著愧疚的光芒。

於妧妧知道她想要說什麽,不由分說的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書棋,我知道幫助於筱筱害我非你本意,每個人都有想要守護的人,你為此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雖然有錯,但不至於十惡不赦。”

“三小姐,能做你的婢女,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書棋感歎道,她忽然有些羨慕婢鳶。

於妧妧點點頭沒有接話,送走書棋之後侯府門前就剛好看見季涼月從馬車上走出來,模樣妖嬈,顛覆了以前在曆史書上看到的傳統的太監形象。

“季公公,你怎麽來了?”微微惶神後,妧妧迎過去。

季涼月陰陽怪氣的看了她一眼,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嗔怪,“怎麽,這定安侯府本督還來不得了?”

這麽明顯的怨氣,於妧妧怎麽可能沒有發現,頓時好奇的湊過去問道:“季公公,誰得罪你了嗎?”

“沒有。”季涼月垂了眸子不看她。

“沒有?”於妧妧挑了挑眉,忽而咧嘴道:“沒有你這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是做給誰看?”

季涼月一口氣沒上來,氣的臉色扭曲:“你算哪個牌麵上的人物,值得本督給你好臉色?”

於妧妧莫名其妙被刺了一下,臉色也冷了下來:“季公公既然心情不好,那我就不打擾了,您請自便。”

說著,於妧妧就要繞過他進府,卻被猛地捉住手腕。

“怎麽,這就沒有耐心了?也對,本督心狠手辣,涼薄狠戾,這樣的人除了利用對付於筱筱以外,你確實應該離遠點。”季涼月目光哀怨的落在於妧妧身上,幽幽的說道。

於妧妧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訝異的瞪大眼睛:“你........剛剛我在念雲軒的事,你怎麽知道?”

“初四路過告訴我的,不行嗎?”季涼月冷哼。

於妧妧好笑的看著他一臉傲嬌的表情,無奈的解釋道:“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那不是故意氣於筱筱的嗎,你季公公的用處可大著呢,單用來對付她,也太暴殄天物了。”

“這還差不多!”季涼月鬆開捉住她的手,滿意的勾了勾唇,隨即才反應過來,瞪著她道:“所以你還是利用我,難道我在你眼裏,就隻有這點作用嗎?”

“那你還想有什麽?難不成朋友之間幫個忙,還要我報答?”於妧妧挑唇,忽然湊近:“你該不會是想要我以身相許吧?”

季涼月一愣,耳尖瞬間躥上一抹胭脂紅,煞是好看。

於妧妧玩味的看著他害羞又故作鎮定的表情,故意調侃道:“這就害羞了?你可不像是這麽純情的人啊,以前那個沒臉沒皮的季公公哪兒去了?”

“於妧妧,這裏是大街上,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季涼月咬牙低斥道。

於妧妧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言歸正傳:“好了季公公,說說你來侯府到底幹嘛來了?”

“前些日子,宮裏死了一個新進宮的內監,線索和侯府有關,我便順路來查一下。”季涼月收斂了表情,沉聲說道。

“是沒熬過宮刑死的那個嗎?他是不是叫書遠?”於妧妧擰眉問道。

“你怎麽知道?”季涼月詫異的看了於妧妧一眼。

“此事說來話長。”於妧妧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問道:“不過,像內監應該勞煩不到你季公公親自跑一趟的吧,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季涼月點了點頭,解釋道:“這名內監之所以沒熬過宮刑,是因為他入宮前被下了催情的藥物,而賄賂內監總管送他入宮的人給的銀錢,正是侯府的私銀。”

“原來如此。”於妧妧恍然大悟。

隨即想到書遠被送進宮的原因,心裏頓時一寒,眼前忽然閃過書棋受傷的手腕,起初還沒什麽感覺,可剛剛送她出城的時候,她無意間瞥了一眼。

似乎........傷口有些發黑?

“糟了,書棋有危險!”於妧妧臉色大變,轉身就要朝城外跑去。

她怎麽忘了,像於筱筱這種自私狹隘的人,怎麽可能任由背叛過自己的人繼續活在世上,尤其還是知道她秘密的書棋。

季涼月不料於妧妧忽然轉身要跑,下意識的捉住她的衣領,圈著人飛身朝城外掠去,還不忘安慰道:“你先別急,我用輕功帶你去會更快一點。”

於妧妧慌亂的點頭,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甚。

城外,河道邊。

“就在前麵!”於妧妧遠遠的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書棋,焦急的拽著季涼月的衣袖道。

季涼月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帶著她飛掠過去。

剛一落地,於妧妧就手忙腳亂的檢查書棋身上的毒,喂她吃下一顆解毒丸後,確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才緩緩舒了口氣。

於妧妧抬頭看向身旁的季涼月,剛想開口說他們返程回去,就見數道冷光忽然從一旁茂密的林間射出,幾名身著黑衣的男人從天而降,手裏握著的劍身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眨眼間,他們三人就被圍住,一時殺氣翻湧。

“你們是什麽人?”季涼月冷眸掃了幾人一眼,語氣沉的可怕,帶著一股令人膽顫的殺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