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於妧妧一提醒,眾人才注意到被丟在地上踩爛的靈牌。
最詭異的是,靈牌上婢禾兩個字上還沾著猩紅的血跡,在燭光下帶著一抹懾人的味道。
見眾人不說話,於妧妧冷冷一笑,目光落在於方岩身上,麵色不善的問道:“二哥,今晚是你和婢禾的新婚之夜,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靈牌是怎麽回事嗎?”
“有什麽好解釋的,你讓我去一個賤婢為妻,還是一個已經死掉的賤婢,還想我把她當祖宗供起來嗎?”於方岩被於妧妧的眼神看的有些打怵,但還是硬著頭皮不屑道。
在他看來,自己有今天完全都是於妧妧一手造成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二哥此言差矣,婢禾是你害死的,現在又是你的妻子,你這樣對待她的靈位,也難怪她會來找你。”於妧妧倒是沒因於方岩的話生氣,反而笑意深深的說道。
“你胡說八道什麽!”於方岩聞言頓時尖厲的喝止於妧妧的話,臉上露出一抹懼怕。
“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我念你是我二哥,把婢禾嫁給你,卻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的對待,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於妧妧冷著臉說道。
“於妧妧,你要幹什麽,不就是一個靈牌嘛,重做一個就是了,值得你這樣指責你二哥?”沈氏見於妧妧冷臉,便忍不住站出來為於方岩說話。
於妧妧見沈氏站出來,臉色愈發的冷:“大月國一直崇尚死者為大,無故毀人靈牌是要仗責二十大板的,更何況二哥毀的還是自己妻子的靈牌,我倒不知該打多少板子才合適了,要不要把九千歲叫來給你們問問?”
站在一旁始終沒插言的於延,聽於妧妧竟要驚動季涼月,終於忍不住出聲:“孽女,家醜不可外揚,你還要不要臉?”
“毀人靈牌的不是我,怎麽我就不要臉了?”於妧妧擰著眉反駁。
眼見於延就要發怒,卻被臉色忽然大變的於方岩堵住。
於方岩原本隻是因為害怕跑出去求救,卻沒想到非但沒給自己找來幫手,還平白多了二十個板子,頓時慌亂的看著沈氏道:“母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氏安撫的拍了拍於方岩的手,隨即冷著臉看著於妧妧說道:“你看到了吧,方岩都說他不是故意的,你還想怎麽樣?”
“可是剛才二哥不是這麽說的呢?”於妧妧挑眉,沒打算這麽輕易放過他。
“怎麽,你逼著你二哥娶個死去的賤婢,還不許他抱怨兩句了嗎?”沈氏的聲音陡然拔高。
“二哥抱怨也就算了,可為什麽還要毀掉靈牌?”於妧妧撇唇,眼睛略有深意的落到於方岩身上:“若非如此,好好的大婚之夜,又怎麽可能突然鬧鬼,攪的人不能安生呢?”
“你說什麽?”於方岩一怔,隨即傻了般的看著於妧妧追問:“你的意思是說,那賤婢是因為被我毀了靈牌心生怨氣,才會來找我?”
“這個可不一定哦。”於妧妧半真半假的笑道。
“方岩,她這話明顯實在誆騙你,你不要相信。”沈氏見於方岩被勸的動搖,皺眉扯了下他的袖口提醒。
“可是.......那個女鬼,確實是在靈牌被毀後出現的。”於方岩回憶著顫巍巍的說道。
“你說什麽?”沈氏擰眉,她原本以為隻是於方岩太過害怕的幻覺,但現在看他的樣子,竟像卻有其事一般,頓時忍不住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真的看到她了?”
“是真的,她穿著大紅的喜服,雙手烏青搭在我肩上,還要掐死我........”於方岩說著忽然扒開上衣,想要給沈氏看他肩膀上被婢鳶掐出的痕跡,焦急道:“不信你看,我肩膀上還有她掐過的手印。”
於妧妧沒想到於方岩會幹當眾脫衣服的蠢事,下意識的轉過身去。
沈氏也是身體一僵,隨即臉色瞬間爆紅,連連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形,錯愕的看著於方岩,半晌沒說出話來。
大月國就是民風再開放,也不能接受一個男子當眾袒胸露背,即使對象是自己母親。
他畢竟已經成年,應該懂得避諱。
果然,下一刻就聽於延暴怒的聲音響起:“混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還不趕緊把衣服給我穿起來!”
於方岩被吼的愣了一瞬,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這才連忙扯好衣服,無措的辯解:“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讓大家看看我肩膀上被婢禾掐出的手印,我沒有別的意思。”
然而,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姚氏已經看著沈氏,在一旁不陰不陽的挑撥:“沒想到方岩私底下與沈氏竟是這般的相處,寬衣解帶這般隨便,真是讓人吃驚。”
“姚氏你別血口噴人,方岩隻是一時情急,平時他何曾做過出格的事?”沈氏氣的臉頰通紅,狠狠的瞪了於方岩一眼後,才擰著眉頭辯解。
“做沒做過當然隻有你們母子知道,旁人如何得知?”姚氏故意挑釁,柔婉的語聲裏藏滿了惡意。
“夠了,你們還有完沒完了,不嫌丟人嗎?”最後,還是於延不耐煩的低斥了一句,隨即不悅的瞪了於方岩一眼,說道:“不過,方岩的舉止確實出格,以後還是注意著點好,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方岩謹記侯爺教誨。”於方岩不甘不願的低頭認錯,咬牙切齒。
於妧妧冷眼看著這場鬧劇,見差不多了才繼續開口說道:“私毀靈牌,二哥想好怎麽選了嗎?”
“選什麽?”於方岩咬牙瞪著於妧妧,剛才若不是她,他怎麽會因為焦急而出那麽大的醜。
於妧妧無視他眼裏的恨意,不鹹不淡的勾唇道:“自然是選,你準備接受二十大板,還是重設靈位?”
“要是我兩個都不選呢?”於方岩冷哼,這兩個他都不想選,心裏卻沒底,額頭冒了一層虛汗。
“如果二哥都不選,你這冥婚又有什麽意思?”於妧妧說著,語氣寡淡的威脅道:“看來我有必要走一趟良人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