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良人司”三個字,於方岩嚇得臉色都變了。
良人司是個什麽地方,他清楚的很。
“行,我重設靈位!”於方岩說的咬牙切齒,眼中噴出來的火,幾乎可以將於妧妧給焚燒殆盡。
於妧妧沒想到於方岩這麽輕易就點頭,不過也在預料之中,剛要點頭,就見他補充道:“不過,我要搬出去!”
“搬出去?”於妧妧挑眉。
“這地方鬼氣森森的,我是絕對不會再住了,我要搬出去,換間屋子。”於方岩堅定的說著,語氣決絕。
隻要一想到,最晚那個女鬼掐在他脖子上沒有溫度的手,就讓他一陣陣脊背發寒。
於妧妧注意道於方岩眼裏的驚恐,心裏忍不住想笑,麵上卻不動聲色:“不行,這是你的新房,你不住在這裏難道不怕婢禾生氣嗎?”
“你.......你少危言聳聽,她死都死了,就算生氣又能怎麽樣?”於方岩咬緊牙關嘴硬道。
“她能怎麽樣........你剛才不是就已經體會到了嗎?”於妧妧眼睛微眯,帶著一絲蠱惑,又帶著一絲威脅的說道。
“你你你........”於方岩臉色驟然慘白,竟腿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方岩!”沈氏上前及時扶住於方岩,將他扶坐在椅子上,然後才轉身怒瞪著於妧妧:“於妧妧,你少在這混淆視聽,這世上哪兒來的什麽妖魔鬼怪,我看說不定就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嚇唬方岩。”
至於這個裝神弄鬼的人是誰,看沈氏死瞪著於妧妧的視線,眾人心知肚明。
“如果嬸嬸懷疑有人裝神弄鬼,麻煩拿出證據來,否則就是汙蔑。”於妧妧嘴角笑紋淡了下來。
沈氏卻沒有接話,因為她也隻是猜測,轉而對著於延說道:“侯爺,我就方岩這麽一個兒子,這屋子又這麽古怪,要是他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可讓我怎麽跟夫君交代.......”
沈氏一臉哀戚,看來這是要打感情牌了。
於妧妧怎麽可能讓她如願,不等她說完就攔過話來:“古怪?哪裏古怪?不過是二哥自己嚇自己罷了,他剛剛也說自己身上有被女鬼掐下的指痕,可是方才那般驗身,誰可看到了?”
於方岩身上不可能有痕跡,婢鳶也隻是嚇他,並沒有真的對他怎麽樣。
而她加重重申了方才於方岩當眾脫衣的事,也是給於延提個醒,故意惹他厭惡於方岩。
果然,於延臉色沉了下來,義正言辭的駁斥道:“胡說,我侯府承蒙祖上庇佑,怎會有不幹淨的東西,我看就是他膽子太小,過段時間就好了,再說府裏也沒有適合他住的地方,就留在新房吧。”
於方岩聞言臉色又是一白,剛想辯駁,就看到於妧妧笑眯眯投過來的視線,本能的閉上了嘴。
於延說完便甩袖離去,姚氏見狀緊隨其後。
房間裏一時就隻剩下於妧妧和沈氏母子,看著兩人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於妧妧嘲諷一笑,轉身正要離開,就被忽然闖進來的於蓁蓁撞了個正著。
於蓁蓁揉著撞疼的肩膀,在屋內掃了一眼,隨即怒氣衝衝的攔住於妧妧質問:“於妧妧,你對我母親和哥哥做了什麽?”
“怎麽,沒有外人在場,連姐姐都不會叫了?”於妧妧眯眼看著於蓁蓁,嗤笑道。
“就憑你,蛇蠍心腸的女人,也配做我的姐姐?”於蓁蓁冷笑的說道。
“真巧,我也沒興趣做你的姐姐。”於妧妧無所謂的挑了挑唇,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惡意,接著說道:“於蓁蓁,腦殘是病,看你這樣子,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於妧妧,你別得意,這場祭祀舞是我被於筱筱算計,但我不會一直這麽倒黴下去,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著來求我。”於蓁蓁瞪著於妧妧,眼底都是清晰的厭惡和恨意。
於妧妧實在不能理解這種人的思維,明明害她的人是於筱筱,結果到頭來,她最恨的人反倒是她這個無意中幫了她的受害者。
簡直不可理喻。
於妧妧頓時氣笑了:“於蓁蓁,你該感謝有我半路插了這麽一腳,否則你被於筱筱怎麽算計死的都不知道,現在還有臉在我麵前放狠話,誰給你的勇氣?”
語落,於妧妧無視於蓁蓁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推開她就走。
次日一早。
於妧妧剛從**起來,就見婢鳶沒精打采的站在門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怎麽了?一大早的就苦著臉,是誰欺負你了嗎?”於妧妧洗漱後走過去,關切的問道。
“沒有,隻是今早書棋要離府,我有點擔心。”婢鳶搖了搖頭,抿唇說道。
“書棋?”於妧妧挑了挑眉,隨即恍然大悟:“就是昨日指認於筱筱,一家三口被害的那位?”
“沒錯,就是她。”婢鳶點了點頭,隨即苦著臉說道:“她離府前要去大姑娘那兒取賣身契,我擔心大姑娘不會那麽輕易饒過她。”
“那是自然,我這位姐姐可不是什麽心胸寬厚的主兒,書棋當眾拉她下水,她會輕易放過她才怪。”於妧妧冷哼一聲,看著婢鳶沉了一度的臉色,調侃道:“據我所知,你和書棋並沒有什麽交情,為什麽這麽關心她?”
“奴婢沒有關心她,隻是覺得她可憐而已。”婢鳶生怕於妧妧誤會,連忙解釋。
書棋畢竟是於筱筱的貼身婢女,若是小姐懷疑她與書棋關係親厚,怕是會心生不悅。
於妧妧見狀,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下她的腦袋,板著臉道:“死丫頭,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不近人情的人?”
說完,在婢鳶錯愕的目光裏,朝水榭外走去。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婢鳶愣了一下追上來,不解的問道。
“去看戲。”
念雲軒。
時值正午,書棋已經在院子裏跪了一晚,小臉白的像紙一般,衣裳已經分不出是汗水多一些,還是露水多一些了。
她悄悄動了動膝蓋,一股鑽心的疼痛頓時湧了上來,她咬緊牙關,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暈倒一般。
於妧妧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