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堂堂侯府大夫人,竟被嚇得.......

失禁了。

盡管她掩飾的很好,麵上不露聲色。

季涼月低低的嗤笑一聲,笑的譏諷又意味深長。

姚氏注意到季涼月的目光,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長這麽大,她還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渾身如同火燒一般,灼燙驚人。

卻在對上季涼月看過來的視線時,渾身的溫度瞬間褪去,臉色一片慘白。

季涼月見狀輕笑一聲,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繼續漫不經心的說道:“那些碩鼠,是你們用毒粉引來的吧?

畫心也是死於中毒。

看來你們這對母女,很擅長用毒呢?

剛巧,本督現在也有一新製出來的毒藥,你們不如幫本督試試?”

綁在十字架上的於筱筱,原本以為季涼月往她嘴裏丟了一顆木炭,已經是做到了極致,為於妧妧報仇了,卻沒想到,他要做的竟遠不止於此。

“你.......要殺了我們?”於筱筱一麵掙紮,一麵咬著牙齦質問道。

她的手腕,因為多次的掙紮,已經磨破了皮,動一動都是鑽心的疼,可此時被恐懼籠罩的她,卻仍舊拚命掙紮。

仿佛隻有手腕上傳來的痛感,才能給她一點微末的安全感。

“殺你們?”季涼月挑眉,隨即搖頭“不,殺你們髒了本督的手,不過是讓你受點折磨罷了,不會致命的,放心。”

季涼月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將裏麵的藥粉分別灌入了於筱筱和姚氏的嘴裏。

不出片刻,密閉的刑訊室裏就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好癢.......”

“季涼月,你這個無恥的閹人,竟敢如此對我!”

“季涼月,你和那個賤人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我受不了了,你殺了我,殺了我——”

季涼月看著於筱筱和姚氏目眥欲裂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快意,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非要殺了這兩個興風作浪的女人。

三番兩次的陷害於妧妧,已經超出了他忍耐的極限。

隻要一想到於妧妧倒在血泊裏的模樣,他就覺得心裏翻卷起一股暴虐的氣息,壓都壓不住。

“既然你都說,做鬼也不會放過本督,那本督自然得讓你好好活著,一根汗毛都不能少了。”季涼月挽唇輕笑,最後掃了眼被癢心粉折磨的臉色扭曲的兩人,轉身離開的刑訊室。

良人司,客房。

季涼月剛踏進房門,就感受到一道視線明晃晃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心裏一動,抬眸迎了上去,瞬間便撞進於妧妧那雙猶如麋鹿般濕漉漉的眼睛裏。

其實由於職業的關係,於妧妧的眼神從來都是冷靜沉著的,不管遇到多麽危險的場麵,都不曾有半絲退縮。

可不知為何,每每落在季涼月眼裏,卻總是濕漉漉的,撩的人心口發熱。

“你醒了?”半晌,季涼月喉結滾了滾,慢聲問道。

“嗯。”或許是剛醒來的緣故,她的臉上還有著一抹病態的蒼白,眼見季涼月要跨進門,她下意識的開口阻止:“站住,別進來!”

季涼月的動作在於妧妧的阻止下頓住,疑惑的看向她,清冷的眸子裏透著詢問。

為什麽?

看出了季涼月的疑惑,於妧妧抿了抿唇,低聲解釋:“我在牢房裏被那些碩鼠咬傷了,身體裏很有可能會染上鼠疫,你若此時進來,容易傳染給你。”

“你覺得,本督會怕?”季涼月眼底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淡了下來,涼涼的反問。

語落,猶如於妧妧方才的警告不存在一般,徑自走了進來,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於妧妧嚇了一跳。

當意識到季涼月不僅走進屋來,還朝著床前不斷靠近的時候,於妧妧終於回過神來,驚慌的警告:“季涼月,你是不是瘋了!

萬一我真的染上了鼠疫,你現在的行為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不許再靠近了!”

於妧妧急的眼眶通紅,看著一步步堅定執拗的朝她逼近的男人,心口狂跳。

她自認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天生缺少感性神經的她,對感情之事十分遲鈍,比起那些百轉千回的情愫,她更願意像個男子一樣,殺伐果決。

可遲鈍並不代表沒有,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季涼月為她的維護和關心,也能清晰的接收到他傳遞的感情。

那些舍身相救,百般維護,她都一一記在心裏。

如果他不是一個宦官,這樣的男人,這樣深沉的感情,恐怕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抵擋的住。

而他即便是一個宦官,她也越來越控製不住的淪陷下去。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要與他保持距離,在確定自己有沒有染上鼠疫之前,她不能和季涼月有絲毫接觸。

因為一旦她染上鼠疫,那在這如此封建落後的古代,相當於判了死刑。

她不能自私的讓他搭上無辜的性命。

想到這裏,於妧妧的眼神瞬間堅定下來,眼看著季涼月就要走到床邊,伸手來捉她,她猛地後退幾步,將床頭上掛著的匕首一把扯了下來。

匕首出鞘,刀鋒凜冽逼人。

於妧妧毫不猶豫的抵在自己的咽喉上,一雙眸子沉靜的盯著季涼月,冷聲道:“站住,別再靠近我,否則我現在就自盡。”

季涼月沉穩的步子霎時僵住,微微皺起了劍眉:“妧妧,把匕首放下,別傷了自己。”

“我數三聲,你現在立刻轉身出去,否則我就自盡當場。”於妧妧深知季涼月的脾氣,不敢與他多做糾纏,怕自己被他繞進去,幹脆的命令道。

季涼月抿著唇沒動,一雙眸子沉沉的盯著於妧妧,眼底翻滾著滔天的怒氣。

惱怒,她在得知自己可能患有鼠疫的時候,第一個想法不是向他求助,而是避開他,把他推的遠遠的。

嗬.......她於妧妧什麽時候,是這麽心思純良之人了?

季涼月在心底冷笑,即便於妧妧的初衷是避免他沾染鼠疫,也不能讓他心裏的鬱結,消散半分。

他盯著於妧妧沉靜的眸子,薄唇輕啟:“隻怕,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