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無邪一臉煩躁地從屋子裏走出來,已在屋外等候多時的眾人連忙上前想要問個究竟,哪知他連看都不看大家一眼,一臉憤然地離去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幹爹這是什麽意思啊?”司徒小魚一臉疑惑。

池蓮衣道:“你是他幹女兒,你都不知道,我們又怎麽會知道?”

這時容雪安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臉風清雲淡,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司徒小魚衝上前去,問到:“哎,你到底有沒有通過考驗哪?”

容雪安笑了笑,越過他朝蘅若和白月許走去。

“恭喜你。”蘅若笑道。

白月許看著他道:“意料之中。”

司徒小魚和池蓮衣十分不解:“你們怎麽知道他通過了?”

蘅若笑道:“看酒鬼前輩的樣子就知道了,他一定為收了一個徒弟而懊惱不已呢。”

眾人恍然大悟。

“你當真厲害,成為重華派掌門弟子可是十分困難的呢。”池蓮衣歎服到。

容雪安道:“其實我並沒有接受拜師的全部考驗,隻是選了其中一樣。”

司徒小魚奇道:“拜師還要經過很多重的考驗嗎?都有哪些啊?”

池蓮衣道:“當然,重華挑選入門弟子是很嚴格的,入門弟子要找一個師傅就更難了,要經過體力、靈力、悟性等等一係列的考驗。不過要考什麽主要看你拜的那個師傅想要考你什麽,每一位長老都各有所長,他們看重的東西也不一樣,總之你選哪個師傅,就考他選給你的考題。”

司徒小魚瞪大了眼睛,問容雪安道:“那我幹爹考了你什麽呀?”

容雪安笑道:“事實上他根本不願考我,因為他根本就不想收徒。我就對他說,請他隻考我一樣,如果這一樣我做到了,他就收我為徒,如果做不到,我就再也不來煩他。”

蘅若也來了興趣:“是哪一樣?”

“滅心燈。”

“滅心燈?”蘅若和池蓮衣同時開口。

“什麽是滅心燈啊?”司徒小魚問到。

池蓮衣道:“是在一間屋子裏擺上十三盞燈,這十三盞燈代表了人的七情六欲,每個人走入這十三盞燈圍成的圓中時,它們便會被點亮。受到考驗的人需在其中閉目凝思,讓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進入忘我的境界。進入忘我境界的人才能夠忘卻人世間的七情六欲,每忘掉其中一種,與之相對的那盞燈便會熄滅,這是考驗一個人平心靜氣、進入冥想境界的能力,對於修道者來說,這種能力越強也就意味著他們能夠比別人更早悟道。重華派對每名弟子最基本的要求是滅掉五盞心燈。”

“那你滅掉了幾盞?”司徒小魚轉向容雪安。

“我對司空前輩說,如果我能將十三盞全部滅掉,他就收我為徒。”

“十三盞?!”池蓮衣驚呼到,“從來沒有人能夠將十三盞心燈一起滅掉,據說當年最高的記錄是君謙恕師兄創下的,十一盞。”

白月許聞言眉毛一挑,看了眼容雪安。蘅若則忽然一怔,看著容雪安的神情不由得凝住。隻見他笑得淡然,那種風清雲淡的感覺,真的和那個人很像。

“司空前輩也覺得我不可能完成這件事,所以為了不讓我再來煩他,就爽快地答應了,結果……”

容雪安笑而不語,結果不言而喻。

司徒小魚拍了拍容雪安的肩,豎起大拇指道:“你太有本事了,我還沒見過誰把我幹爹氣成那樣呢。等我進了重華之後,你就是我師兄了。”她轉身攬過池蓮衣的肩,笑眯眯地說到:“你就是我師姐啦!”

容雪安笑道:“那到時可要司徒師妹和池師姐多照應了。”

“那是自然。”司徒小魚拍著胸脯說到。

“好了各位,我得先去找司空前輩了,再會。”容雪安向眾人拱手道別,然後禦劍而去了。

司徒小魚看著絕塵而去的容雪安,心中羨慕不已。“真是了不起,聽說他隻用了幾日就學會了禦劍,我什麽時候也能像他那麽有本事呢?咦?怎麽又回來了?”

眾人聞言抬頭望去,見果然有人從天邊飛來了,但來人並不是容雪安,而是一個手執拂塵的仙童,再仔細看,他身後還跟著個俏麗的仙子,眨巴著眼睛朝這邊望來。

前頭那個仙童蘅若是認得的,可他身後的那個仙子是?正想著,白月許突然一把抓過她的手,調頭就要走。蘅若一怔,回過頭時隻看到白月許已然轉身的背影,她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飛快地衝到了白月許的麵前,竟是剛才還在天上的那個小仙子。

“你站住!”小仙子攔住白月許,漂亮的臉蛋氣鼓鼓的。“你怎麽一看見我就走?而且……而且還拉著別的女人的手!”

蘅若愕然,這是唱的哪出?

白月許麵無表情地看了眼前的小人兒一眼,越過她繼續往前走。小仙子怒了,又衝到他前方,張開手臂攔住了他。

“你是我的夫君,怎麽可以拉別的女人的手?!”

眾人嘩然。

蘅若瞪大了眼睛看著白月許:“你已經成親了?”

白月許臉一沉,轉過頭去斥責那仙童道:“誰讓你帶她來的?”

景元一臉無辜:“本來我還在文淵閣整理書籍,是華嫣天女非讓我來找您的,我也沒辦法啊。”

“既然你聽她的,那就跟著她好了,以後不要再回文淵閣了。”白月許的臉色難看極了。

景元快要哭了:“上仙,我太冤枉了啊!”

眼看著景元嚇得不輕,蘅若輕咳了一聲,對他道:“白上仙說氣話呢,你先四處走走吧,等白上仙和華嫣天女聊過了你再過來。”

景元立馬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眼蘅若,然後一溜煙跑了。

白月許哼了一聲,說到:“我跟她沒什麽好聊的。”說完他拉著蘅若又要離開。

“等一等!”

華嫣這次直接上前抓住了兩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將兩人分開了。她瞪了一眼白月許,然後轉過頭來對蘅若道:“你就是蘅若吧?白月許就是因為你不肯回來和我成親的吧?”

蘅若眨了眨眼,看著她不語。華嫣將她的沉默當作了膽怯,不由得提高了語調道:“別以為你現在纏住他就是勝利了,我告訴你,我和他的婚事是天帝親賜的,誰也別想從中作梗!”

蘅若挑了挑眉,心想她年紀不大,口氣倒挺狠。她轉向白月許向他求證,白月許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顯得十分無奈。

“我沒有同意。”白月許簡單地回答到。

“你不同意也沒用,這是天帝親賜的,難不成你想抗旨?”

白月許怒道:“華嫣天女,你不要再玩了,當初你讓你父君向天帝提親時,可曾問過我的意願?”

“我問過呀,可你總不把我放在眼裏,所以我就先下手為強咯!”華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

白月許的手握成了拳,蘅若見狀連忙伸手握住他的拳頭,而後笑眯眯地對華嫣說到:“他不答應你和你成親,是因為他已經先答應我了。他答應我要一直陪著我,不離不棄。你說已經答應了的事怎麽好反悔呢,是不是?”

華嫣聞言呆住了,她怔怔地望著白月許,問到:“你……你答應她了?”

白月許回頭看了眼蘅若,然後回握住她的手,平靜地看向華嫣道:“是,我答應她了。”

蘅若感受到白月許握住她手的力度,不由得呆了一瞬,然後她對一臉傷心地華嫣說到:“所以你要是想要他反悔的話,就得按規矩來。”

白月許一愣,回過頭來看著蘅若,那眼神仿佛在問,你究竟要搞什麽名堂?蘅若帶著有些俏皮的笑意望著他,似乎在說,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華嫣目光一閃:“什麽規矩?”

“比鬥。”

蘅若一開口,眾人全都傻了眼。這不是最原始的方法麽?怎麽有點像野獸奪雌時用的方法啊?白月許抽了抽眼角,心道蘅若你不愧為鳥獸之神蒼南的女兒。

華嫣來了興致:“比什麽?”

蘅若笑道:“比什麽由你來定,誰輸了就不能再糾纏白月許了。”

“真的由我來定?”華嫣在心中笑了,這可是你自找的。“那好,輸的人不許再糾纏白月許,一言為定!”

戴天行身上的迷藥漸漸褪去,他感到體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想到一旦進入了魔宮,他就再無逃出的可能,於是他悄悄運起內力,找準時機後一掌震碎了關住他的鐵籠。

押解戴天行的蛟人士兵見狀立即做出反應,排開陣法擋下了企圖逃走的戴天行。然戴天行身為一派掌門,自然不是一般的蛟人魔兵就可以對付的,瀾見自己的手下無法招架,便親自躍至空中與戴天行對抗。

戴天行為了逃命,出手狠辣至極,若不是瀾的速度快,恐怕早就被他的掌力擊得粉碎。瀾亦是想速速把他拿下,出手也毫不留情。戴天行身上的迷藥沒有褪盡,很快便失了力氣,從空中摔了下來,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瀾走至他跟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一旁的蛟人士兵道:“帶走。”說完他回身向前走去,沒有料到戴天行其實是佯裝無力,實則從背後躍起,朝他的頭頂猛力拍去。

瀾迅速回身,那掌以至跟前,他不得不出手接下了那一掌,頓時覺得冰寒透骨,整條手臂都麻掉了。戴天行見瀾被震倒在地,立即上前再補一掌,想置他於死地。當他對準瀾的頭頂再出一掌時,一個人影突然閃至,替瀾接下了他那一掌。戴天行還未看清來人,便覺冰寒的掌力被擊回了他的體內,他頓時全身都僵住了,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根冰棍,隻剩下眼睛還能轉運。

“自己的刃寒掌,滋味不錯吧?”夜殤冷笑著看著地上的戴天行。

戴天行臉上立即浮現出恐懼的光芒,落在這個人的手裏,他恐怕要生不如死了。

夜殤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你貴為昆侖派掌門,本座本應該好好招待你,不過今日有一個人十分迫切地想要見到你,本座決定,就將你交給他了。”

夜殤的身體微微一側,隻見身後站著的莫子竹目光中帶著一層寒氣,正一步步向戴天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