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媽媽,我們怎麽會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你讓我們一家怎麽抬起頭見人?”陳媽媽氣急敗壞的罵道,將一張張陳思思被男人摟在懷裏的照片甩在她臉上,“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我和你爸爸每天努力賺錢,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你要去做這些下作的事?”

陳思思麻木的瞪著雙眼,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口中有濃重的鐵鏽味,牙齒摩擦間發生了鬆動,一口混著唾液的鮮血吐在地上。

陳爸爸也是厭惡的看著她,“你說說你都背著我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畜生。”

“畜生?”陳思思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鮮血,挑釁的看著二人,“如果我是畜生你們又是什麽東西?”

“你怎麽說話呢?”陳爸爸高高揚起鐵掌,毫不留情的朝她的臉扇去。

“住手!這是警局。”蔡倫一把抓住陳爸爸的手,微微用力將他推離半步,擋住他怒視陳思思的視線。

陳爸爸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威脅道:“行,等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好啊!你好好收拾我,最好將我打死。”陳思思腦中緊繃的弦在這一刻徹底崩了,她撕心裂肺的喊道:“從我出生後你們就在爭吵,為了錢,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以為隻要我乖就可以換來你們的關心,換來你們的疼愛,但沒有……什麽都沒有,無論我做什麽,你們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淚水決堤,打濕的不僅是一個人的雙目,撕開的是深藏在懂事聽話下的那顆血淋淋的心。

“我考試得第一,這是應該的,我永遠得不到那句屬於我的誇獎。我在外麵被欺負,是因為我不乖,如果我乖就不會被人欺負了。我多羨慕別的孩子有爸媽來接放學,而不是像我再害怕也要哭著穿過沒有燈的黑巷,你們永遠不知道我在那條黑巷裏經曆了什麽?因為你們從來沒關心過我。”

陳思思聲淚俱下,她不是在控訴,因為有人聽那才叫控訴,沒人聽那就是廢話,對她來說這隻是一種宣泄,跟自己宣泄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不甘和委屈。

“思思,爸爸媽媽……”陳思思的父母頓時變得手足無措,他們對女兒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她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怎麽會不疼愛她呢?

這麽多年,他們以為給女兒有吃有喝有學上就可以,女孩子要什麽文憑,將來還不是要嫁去別人家,他們承認對女兒的關係是少了些,但女兒自小就懂事,用不著他們操心,他們從來不知道女兒背地裏承受了這麽多。

“我知道你們更愛弟弟,因為弟弟以後是你們的根,但你們是不是忘了!是你們先說的愛我,如果不愛,為什麽還要把我生下來?”

陳思思父母紅了眼眶,伸手想撫摸陳思思,卻被她迅速躲開了,她轉身看著蔡倫和阮初夏二人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嗎?我全都告訴你們,是我教唆薑坤幫我殺人。”

陳思思的父母頓時大驚失色,“思思,爸爸媽媽錯了,你不要亂說話,教唆殺人的事是隨便亂認的嗎?那是犯法,是要坐牢的。”

陳思思並沒有回頭看他們,而是徑直走回了審訊室,鎮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像主人一樣等他們回來。

門口陳思思父母慌忙的朝審訊室衝來,卻被蔡倫和阮初夏攔在門外,“你們不能進去。”

“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我們和思思有些誤會,思思剛剛說的話是亂說的,你們不能當真啊!”他們苦苦哀求,隻可惜很快就被其他警員控製住。

阮初夏打斷他們,冷酷的對其說道:“是真是假自有事實說話。”

夫妻二人僵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審訊室的門緊閉,而他們的女兒自始至終都不曾看他們一眼。

那一刻,他們仿佛感到有什麽東西將徹底的離他們而去。

重新回到原位,不等三人開口,陳思思已經開口說道:“我喜歡薑坤,喜歡很久了。”

三人詫異的對視,就聽到她繼續說道:“我跟薑坤是高中同班同學,我之所以能考上大學也是他幫我複習,我才能成功考上大學,不然……”

她嘴角嘲諷的揚起,“可能我高考結束那一年我就已經在北上的路上,我在大學努力獲得獎學金,勤工儉學賺取學費,連住校的錢都沒有,我害怕他們說家裏沒錢不要念書了。”

“當初楚俊逸主動來找我說話,我以為自己被幸運眷顧了,卻不知那其實是惡魔來敲門。自從楚俊逸知道我不住校後,在一天晚上將我堵在了黑巷中,和幾個小混混欺負我並拍下我的照片以此威脅我去賣,用那肮髒的錢幫他還債,否則就將我的那些照片發給我的家人,發上網,讓所有人看到。”

阮初夏這才明白,為什麽學校的學生說大學剛開始她和楚俊逸還走的比較近,等到了後麵就沒有任何接觸了,不是因為楚俊逸愛慕者的威脅,而是她受了非人般的欺負。而楚俊逸就是利用這些錢才支撐著他富家子的人設,在學校逍遙自在。

“在之後薑坤來找我,他以為我跟楚俊逸在一起了,當得知我們兩個並沒有時,他就跟我表白了。”陳思思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失聲笑道:“可那時候的我有什麽資格,我根本配不上他。”

“我以為這樣混沌上完大學四年就算了,步入社會一切就會好起來的,但她們逼我,她們要逼死我。”說到這,陳思思崩潰的大喊起來,“我在外麵的事情不知道怎麽被學校裏的同學知道了,邊萱和我絕交,甚至還帶了一幫人堵我、辱罵我。安卉也在背後動了手腳,害得我失去了獎學金資格。”

她憤怒的瞪著眼睛,怒火再也抑製不住的噴發出來,“她明知道如果沒有那個獎學金我就沒錢交下學期的學費,她要逼著我退學,她要逼死我。還有周林,他嘴賤的侮辱我不說,好幾次還堵住我,意圖不軌。”

“你冷靜一下,喝點水。”蔡倫將水杯放在她麵前,她卻一把抓住蔡倫的胳膊,“我做錯了什麽?這是我想的嗎?都是楚俊逸那個渣男威脅我的,我是受害者啊!他們憑什麽那樣詆毀我,欺負我?”

“冷靜,你現在需要冷靜。”蔡倫呲牙咧嘴的安慰,胳膊上是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