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阮宏凱頷首閉目養神。

門被猛然推開,王元良風塵仆仆的走進來。

阮宏凱頭也不抬的說道:“王局,查的怎麽樣了?”

“你在說謊。”

“哦?不知道我哪句話說謊了?”阮宏凱終於抬起頭,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

“在你來常州的時候,呂桂蘭跟朋友喝酒,她的酒裏有鹽的成分,她曾離開聚會到小巷同你見麵。”

阮宏凱點點頭,漫不經心道:“你有證據嗎?”

“我們在你的行李箱中發現了帶有死者何靜潔血液的刀具,請問你怎麽解釋?”

阮宏凱微微一笑,“我能看看是什麽凶器嗎?”

王元良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麽說,直接拿出照片交給他道:“阮部長看清楚。”

阮宏凱掃了眼照片,眸子中透露出一絲不屑:“這個刀具是我在京都的時候購買的,我本身就是個收藏刀具的愛好者,帶把刀過來有什麽問題嗎?”

王元良不悅皺眉,“你不要避重就輕,看清楚,刀上有死者的血液!”

“我要看指紋報告?”

“阮部長,這不合規矩。”

阮宏凱目不斜視的凝視他,“我有這個權利。”

兩人對視片刻,王元良不情不願的將一份報告交給他。

阮宏凱審閱一遍後蹙眉,“我要的不是這個。”

“什麽?”

“是刀上的指紋報告。”

“刀上根本沒有指紋。”

阮宏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上麵有死者的血,但是沒有我的指紋,這就有問題了,那根本不是我的刀,隻是一把和我刀同款式的而已。”

“不可能,是從你的行李箱搜出來的,除了你自己,還有誰動過你的行李箱?”

阮宏凱直勾勾的看著他,“你!當時你主動的幫我收拾東西我就覺得奇怪,你完全可以在那時候栽贓嫁禍給我。”

王元良怒目圓睜,兩人互不相讓的對視。

“阮部長好口才,不動聲色的就將嫌疑轉移了,不愧是書本上的人物。”

阮宏凱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堅定:“我不知道為什麽那把帶有死者血液的刀會出現在我的行李箱裏,但我可以保證,我和何靜潔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王元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沒聽到他的解釋一樣又重複了一遍,“因為呂桂蘭的關係,你有殺人動機、作案時間,現在還有作案凶器,證據確鑿,你最好坦白從寬。”

“笑話,動機是你的臆想,時間對不上,凶器來路不明,你管這個叫證據確鑿?”

王元良與他四目相對,氣氛瞬間變得肅然。

忽然他微微一笑,“你怕是不知道初夏為了證明你的清白,專門幫你找了位證人。”

王元良先是驚訝的瞪眼,隨後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你說初夏幫我找證人?”

“沒錯,是那條小巷的清潔工,她說曾看到你自己出現在那裏,可以為你證明。”

“既然現在有人證了,是不是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王元良搖頭,“這恐怕還不行,因為她後來也說了,自己是被初夏花錢收買的,來給你做假口供。”

“你憑什麽說是初夏收買證人?”阮宏凱對他怒目相視,懷疑他可以,但懷疑他女兒絕對不行。

李家勇善意的微笑,隨後又拿出一個證物袋,裏麵放著一疊錢。

“你不用懷疑,上麵有初夏的指紋,也是證據確鑿。”他頓了頓繼續道:“清潔工已經承認,就是初夏給她錢讓她幫忙作證的。”

阮宏凱沉默許久,忍不住喃喃了聲,“初夏糊塗啊!”

“現在你承認不承認都無所謂,呂桂蘭那邊已經交代,你們兩人誰也逃不了。”

麵對王元良的威脅,阮宏凱顯然沒當回事,雲淡風輕的說:“恐怕你要失望了。”

一走出審訊室,王元良立即給李家勇打去了電話,氣急敗壞的問道:“呂桂蘭那邊交代了嗎?”

他始終堅信何靜潔的飾品上不會無緣無故的印上阮宏凱的指紋,而呂桂蘭也曾離開聚會,兩人之所以如此隱瞞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除了這一點,他還有必須將阮宏凱定罪的原因。

電話那邊傳來李家勇氣喘籲籲的聲音,他慌亂的大喊:“王局,出大事了。”

“怎麽回事?”

“我們之前挖出三具屍體的河道,坍塌了。”

“什麽?”王元良不敢置信的瞪眼,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是這種事,怎麽會有河道坍塌的事情發生?

“不僅河道坍塌了,還……還露出一些東西,是……是……”

李家勇結結巴巴的說不明白,聽的王元良頭痛欲裂,低吼一聲:“閉嘴,我這就過去。”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不讓人停歇。

與此同時,阮初夏正被毛亞楠幾人批評教育,各個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你是沒上過學嗎?這種收買做假口供的行為是犯法的,你身為警務人員知法犯法,會罪加一等。”

阮初夏愧疚的低垂著頭,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收買她做假口供,是她跟我說自己看到我爸……阮部長獨自出現在小巷的,因為我讓她來做口供,怕耽誤她工作就給了她錢,我怎麽可能做收買的事情呢?”

蔡倫長歎一聲,“你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王局他們已經認定你是收買人家,這下你什麽案子都沒法參與,還要停職檢查,你說怎麽辦?”

王靖宇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再說這些有什麽用?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

這時電話響起,毛亞楠接聽後對幾人說道:“化驗科那邊已經比對了死者的NDA,與光盤上提取到的DNA一樣。”

“奇怪,這三人應該早就遇害了,凶手怎麽會留著他們身上的組織到現在呢?”

“可能凶手有某種癖好,特地將屍體的組織留下。”

王靖宇搖頭,“那更不可能了,如果凶手要保留屍塊,那肯定是將屍塊收好,不會不小心沾染到光盤盒上。現在看來倒像是凶手故意為之。”

一句無心的話令眾人遍體生寒,蔡倫瞬間大驚失色的尖叫起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直保持沉默的阮初夏忽然開口道:“為了讓警方發現那三人。”

毛亞楠幾人一愣,剛剛討論入了迷,忘了不應該守著阮初夏討論案情,蔡倫連忙打哈哈說:“行了,初夏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們將案子破了你正好回來,咱們一起給包隊慶祝。”

“包隊做手術了?”

“還沒開始,不過已經定了是這幾天。”

阮初夏激動的站起身說道:“那我去探望。”

“不用,醫生說手術前需要靜養,不要讓患者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阮初夏失落的低下頭,她現在這種狀態的確不適合去探望包隊。

就在幾人沉默之際,就看到王元良帶著人風風火火的離開警局。

“怎麽回事?又有新發現了嗎?”

毛亞楠喃喃自語時,蔡倫已經快步衝出去拉著一名警員詢問情況。

很快他就得到確切消息,急匆匆的回來說:“大新聞,李隊在河道邊發現了一個水底實驗室,裏麵的東西全部衝上來了。”

毛亞楠二人神色凝重,“我們立即到現場。”

臨走前,她安慰阮初夏道:“初夏,你別插手這個案子,我們一定會找出真相。”

阮初夏點頭應是,很快辦公室隻剩下她獨自一人,她唏噓的環視一圈,背上包離開了警局,案子結束前她怕是不能回來了。

忽然她腦中想到一個人,也許他有警方也不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