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邊的調查還在繼續,第一目擊者的筆錄已經全部完成,隨身攜帶的物品也沒有問題。
當王元良得知這個消息後,眉頭擰的都能夾死蒼蠅,憤怒的大吼道:“去查五個小時之內的監控,將所有來過這裏的人排查一遍,屍體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裏。”
“王局,又有新發現。”蔡倫風風火火的跑來,指著不遠處的淺河道說:“河底有屍體。”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由打了個冷顫,王元良領著幾人匆匆趕去。
此時河邊已經撈上三隻手和一個上半身,冷冰蹲在屍體旁邊查看,“據屍體的形態分析,這具屍體應該是一名女子。但是這三隻手明顯來自不同的人,河下至少有三具屍體。”
不一會兒打撈的人上來說:“下麵有礁石,有的屍體被埋在裏麵,帶不出來。”
蔡倫一臉驚訝,“啥,這麽窄的河道裏怎麽會有礁石?”
“像是有人故意拋下去遮擋屍體的,隻有這附近有礁石,其他河段沒有。”
王元良思索片刻道:“你們別下去了,讓水下智能機器人將屍體打撈上岸。”
打撈人員點頭應聲,立即取來水下智能機器人將其拋入河中。
這台機器人是專門用於水下搜尋和打撈工作的,配備了高清攝像頭和機械臂,能夠在水下進行精確操作。
不一會兒,水下智能機器人就開始在礁石周圍搜索,攝像頭的畫麵傳回來,讓眾人看到了水下的景象。
礁石上長滿了海藻,看起來十分淩亂,操控著機器人的機械臂伸展開來,小心翼翼地探索著礁石的縫隙。
突然,機器人的攝像頭捕捉到了一個泡到發白的屍塊,更多的部分被卡在了礁石的縫隙中,已經被海藻覆蓋得幾乎看不清麵容。
“對,就在這裏。”
“不好辦啊!礁石的縫隙太狹窄,機械臂伸展不開。”
王元良看著紋絲不動的礁石頭痛不已,李家勇說道:“我下去看看。”
“小心點!”
李家勇換上潛水裝備,迅速下水遊到機器人旁邊,將周圍的海藻清理了一遍,然後將其阻擋的礁石移開。
終於礁石被全部推開,屍體的全貌逐漸顯露出來,他瞬間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水中飄著大大小小的石塊,地上交織著三五條大腿,屍體的上半身和頭是分離的,身上布滿深可入骨的傷口,一部分傷口已經腐爛外翻,看起來已經死去很久了。
死者的眼睛、嘴唇等軟體組織已經被魚類啃食幹淨,隻留下一個深深地眼眶和一堆腐肉,令李家勇感到一陣惡心,忍不住差點吐出來,氣泡咕嚕嚕的直往外冒。
現在沒有阻礙,機器人順利的將所有屍體帶上岸。
水下機器人都已經上岸,李家勇又過了一會兒才上來,手上拿著一個破爛的麻袋。
“這東西壓在屍塊下麵。”
蔡倫從裏麵找出幾部手機、一個女士皮包,三張身份證,銀行卡若幹,都是證明身份的信息。
經過半個小時的忙碌,所有屍塊全部拚接好,一共三名死者,其中兩名女性,一名男子。
通過身份證查到這三名死者都不是本地人,男子是一名年輕的商人,兩名女子一個是公司高管,一個有新聞記者。
無一例外的是三人都是孤身一人,他們在失蹤兩天後用短信跟企業辭職,之後就人間蒸發,再也沒有蹤跡。
冷冰檢查著屍體上的切口,“殺害五名死者的凶手是同一人。”
“你怎麽確定的?凶手分屍的手法不一樣,這些人的四肢也被切除了。”
“每個人下刀都有自己的習慣,凶手的習慣是後刀用力,因此切口的前端力道會輕。雖然這些屍體已經腐爛,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發現這些傷痕是一樣的。”
“能判斷死亡時間嗎?”
冷冰搖頭,“屍體一直泡在水中,想要判斷死亡時間通常是根據眼角膜的渾濁度、皮膚的褶皺程度、屍蠟等條件綜合分析,但是這處河道並非死水,每年雨季水流湍急,也會對死亡時間的判斷造成影響。我現在隻能給出模糊的推測,他們死亡的間隔時間不長,可以確定是同一年遇害。”
“會不會是他們辭職時就已經遇害?”
“有可能,畢竟後來他們都失蹤了,但也有可能辭職短信就是凶手編輯的,那時候他們已經遇害了。”
蔡倫沉思著問道:“難道沒有人報警嗎?就算沒有家人,難道連他們的朋友也不找他們嗎?”
“這暫且還不知道,要等聯係當地警方才清楚。”
現在前兩具屍體的凶手還沒找到,又出來三具分屍,看樣凶手早已開始殺人活動,因為殺害的是外地人,因此沒有被發現。
蔡倫感慨萬千,“難道又要無功而返?”
王靖宇煞有其事的安慰道:“你不懂,成功隻是一時的,失敗才是主旋律。”
“……”蔡倫腹誹,這算門子的安慰?
毛亞楠走到王元良麵前,“王局,既然凶手早就開始殺人,那是不是可以側麵證明阮部長是無辜的?是不是該將人放了?”
“你怎麽證明他無辜?”
“證據就是這些年阮部長第一次來常州。”
王元良笑而不語,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看事情不要隻看表麵東西,刑偵這門學問,裏麵的道道多著呢!”
毛亞楠蹙眉,她不理解對方話的含義。
調查暫時告一段落,警方將屍體運走,紛紛撤離現場。
原先在此釣魚的魚友們也快速收拾東西離開,估計他們以後都不會來此地釣魚了,心理陰影太大。
臨走前他們聽到幾人的對話,“怪不得河道這邊的魚這麽多呢!原來是有屍體藏在下麵啊!那我們釣的魚豈不是吃屍體長大的?”
話音剛落,旁聽的人已經“嘔”的一聲吐了出來,雖然知道這就是生物鏈,但是心理還是無法承受。
冷冰看了眼說話的那人,就是拒絕配合的那個。
上車後,李家勇接了通電話,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掛了電話,他沉聲說道:“王局,在阮部長的行李箱內找到一把染血的刀,經過DNA檢測,上麵的血是死者何靜潔的。”
王元良麵色陰沉,“回警局。”
另一邊,阮初夏找到一名目擊者,是在小巷附近商場工作的清潔工,當時她看見阮宏凱獨自一人在小巷中徘徊,當時並沒有其他人。
“你確定看清楚隻有他一個人?”
“當然,那時我在倒垃圾,看他一個人在那裏還奇怪呢!”
“如果有需要請你來一趟警局認人可以嗎?”
“這……”一聽說去警局,清潔工立即猶豫了。
阮初夏當即拿出一遝紅色鈔票塞入她手中,懇求的凝視著她。
清潔工摸了摸手中錢的厚度,為難的答應了,特別說明不能占用她的工作時間。
看到清潔工答應作證,阮初夏終於鬆了口氣,現在有目擊證人的證詞,加上監控中的時間間隔,已經可以證明阮宏凱沒有殺人。
現在隻有何靜潔飾品上的指紋證據始終無法解釋清楚,她要好好想想這點從哪裏開始調查。
愕然驚醒,她為什麽在想這些?低頭發現自己剛剛緊張的手心都在出汗,她自嘲的笑道:“我這是在做什麽,擔心他嗎?嗬嗬,我還真是口是心非啊!”
等她離開後,一個身影從牆角走了出來,對著阮初夏離去的身影露出一抹冷笑,如果這時候阮初夏回頭就會發現,不知何時那個離開的清潔工竟然又折返回來,正笑吟吟的接過另一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