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那兩台投影儀器,裏麵的程序曾被修改過,是因為有人操作失誤破壞了既定程序,隻能做修改處理。”

從儀器上的發現也印證了他的猜測,裝神弄鬼這種高端局不是光頭強一個老粗玩得了的。

阮初夏一手抵在鼻尖,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是不懂他為什麽要說謊?依據他的口供,他從十二樓拿了東西後就離開了,中途並沒有見過周立仁,那為什麽周立仁的骸骨中會有他的頭發?”

“依照目前的證據來看,已定的凶手有兩人,一個是擁有銳創地產金條鑰匙扣的人,另一個是光頭強。”

“也許這個可以幫你解惑。”冷冰從臥室的衣櫃中拿出一個盒子,裏麵裝滿了疊成三角形的黃紙,打開後發現每張黃紙裏麵都寫著《大悲咒》,這是化解冤親債主。

而在這堆黃紙下方貼了一張紙,紅色的字寫著:求你放過我,罪魁禍首是他們。

“這是?”

阮初夏聞了聞黃紙上的味道:“是朱砂。”

王靖宇摸了下盒子底部的粘粘物,“這是什麽膠?不像是普通的膠水。”

“糯米膠。”

冷冰淡定自若道:“黃紙、朱砂、糯米膠都是辟邪用的,看來光頭強生前一直生活在擔驚受怕的環境中,隻有通過這種迷信的手段才能獲得心靈慰藉。”

“那是不是代表周立仁的死與他有關?”

王靖宇搖頭,“這些隻是我們的推測,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否則無法給他定罪。而且人都死了,等於結案,我們現在隻是為了確定他是否有與他人合謀的證據。”

“但根據排查,他的東西不多,除了這盒子黃紙外就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了。”

“提取指紋了嗎?”

“嗯,隻有一組指紋,應該是光頭強的。”

冷冰在屋內徘徊,他發現在沙發上放著的遙控器,“別的東西都擺放的亂七八糟,隻有這個放的板板正正,看來他經常看電視。”

他摁了一下開關,電視應聲打開。

電視上正播放著一則新聞,報道著最近常州發生各種民生時事,看似沒有任何問題。

冷冰看著遙控器若有所思,這是一個嶄新的遙控器,但是有一個按鍵特別光滑,上麵覆了一層厚厚的油脂。

見狀他摁了一下那個按鈕,頓時電視的畫麵一轉,直播電視消失後出現的是一段錄製好的視頻,從畫麵上不難看出那是一組機器,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就是李大爺對麵單元的一組投影儀。

很快,視頻中傳來一個渾厚中性的聲音,是講述如何使用這台機器的詳細步驟。

視頻足足有十幾分鍾,但是講解的人並沒有出鏡,那些詳細難懂的地方,對方都是用來比劃的,不曾露出身體的部位。

阮初夏和王靖宇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皺起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畫麵,思考著案件的細節。

“說話的人可能就是光頭強的同謀,聽聲音是一名男子,可惜他沒有露手,不然能通過他的手判斷他的身份。”

“對啊!他擋的很好,連一點也看不出來。”

“不,你們看到這個影子了嗎?”冷冰指著視頻畫麵說道:“這人是用的三腳架拍攝,根據儀器的高度,架子大約在一米半的高度,投射到儀器的影子在這,旁邊是說話人的影子隻比這高了十公分,由此可見那人的身高在165-175之間,身材瘦弱。”

他話鋒一轉,又指著周圍的擺設說道:“這個地方我去過,房間的布局是光頭強投影的地方,也就是李大爺對麵的單元。”

阮初夏忽然靈光一閃,“這儀器不小,搬進去肯定不會悄無聲息的,查一下物業的監控,誰曾經搬運過投影儀大小的物品進入單元樓不就知道了。”

王靖宇立即聯係林澤花園的物業,“我去查。”

冷冰轉身看向他們,“他的車,你們找過嗎?”

“我們在車內發現了幾根頭發和指紋,已經送去化驗科了,另外還有一個陳舊的本子,應該用了很多年了,但是裏麵是空白的,隱約能看到筆在上麵留下的劃痕,也送去筆跡鑒定了。”

“光頭強的車子是什麽時候買的?”

“這還真不清楚。”

“建議你們去查一下,我看那款車是十幾年前的型號,如果不是買的二手車,那十幾年前的他應該沒有錢買車吧!”

阮初夏恍然大悟,“沒錯,我們會調查他的車和當年的資金來源。”

這時王靖宇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聽了一會後耐心的安撫道:“你放心,有結果了,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家屬。”

掛了電話,他的臉色就變得不好看。

阮初夏奇怪的詢問:“靖宇哥,怎麽了?死者家屬為難你了?”

王靖宇搖頭,嘲諷的笑道:“沒有,是光頭強的兒子,他是來問他父親死後保險金的問題。”

原來光頭強夫妻早年離異,他兒子跟著母親,就在前幾年他買了大額壽險,受益人就是他兒子,所以他兒子才會迫不及待的打電話詢問。

“莫非是跟保險金有關?”

社會上殺人騙保無底線的事情層出不窮,他們也不敢保證就完全沒有可能,畢竟這也算一條殺人動機。

王靖宇搖頭,“等他來了再說吧!”

於是幾人分工合作,阮初夏展開了對光頭強的車輛和資金來源的調查。

首先,她去了車管所查詢了光頭強車輛的登記信息。經過一番查找,她找到了光頭強的車輛購買記錄。原來,這輛車是在十五年前以全款購買的,而且是全新的車。

這個發現讓阮初夏感到非常意外,根據調查光頭強的資金來源發現,光頭強的存款並不多,而且沒有任何大額的資金流入。這讓他們更加困惑,因為那時就連工人的工資也普遍偏低,光頭強就是一個在工地上的打工人,以他的經濟狀況根本沒有能力購買一輛全新的車。

“可惜十六年前的流水沒有了,不然就能查出是誰給他的錢。”

“肯定還有其他突破口。”冷冰話音剛落,王靖宇激動的跑過來,“走,林澤花園那邊有線索。”

三人驅車疾奔,徑直朝著物業走去。

“王警官,你要的視頻已經提取出來了,這位就是那房子的業主。”

經過物業介紹,原來李大爺對麵的房子早在兩個月前就租賃了出去,經過照片指認,租房子的就是光頭強。

阮初夏問道:“是這個人跟你直接聯係的嗎?”

“對,就是他,不過我們是在網絡交接的,他一次付了半年的房租,我把房門鑰匙郵寄給他。”

“這麽說你沒有見過這個人?”

“對。”

“你知道他用你的房子做什麽嗎?”

房東心頭一跳,“不是居住嗎?難道他還用我的房子做什麽不法勾當?”

見房東這副模樣,阮初夏隻得搖頭,對房東問完話後,他們又詢問物業,但物業的回答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們對這個人有印象?”

“沒有,我們從沒見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