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記錯了?”
“不會,我們經理要求必須記錄每一戶業主,因此我們絕對不會記錯。”
阮初夏覺得腦門一抽一抽的疼,“你們剛剛也聽到了,那房東都說了把房子租給這個人,你們怎麽可能沒見過她呢?”
然而物業還在繼續堅持,“我們沒有記錯,我們小區的門禁是麵部識別,這個人如果來錄入,我們肯定會記得。”
為此物業還將他們係統中的業主照片給幾人輪番播放了一遍,的確沒有光頭強。
阮初夏幾人麵麵相覷,這件事的確有些奇怪。
首先,光頭強如果租了這裏的房子為什麽不直接住過來,還要在外麵重新租老破小住呢?其次,這裏的租金明顯高出光頭強的經濟水平,如果用來租這兩套房,那他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最後,小區的戒備森嚴,極大的保護了住戶的隱私,因此沒有錄入麵部信息,沒有保安開門的確無法進入小區,除非……
“他是跟著其他人進來的。”
阮初夏再次找到房東問道:“房東,我能看一下你跟他的聊天信息嗎?”
“當然可以。”
房東將手機交給她,對話框中的頭像是光頭強,兩人的交談都是關於租房展開的,轉賬信息、郵寄地址都顯示是光頭強。
冷冰猛不丁的出現在她身後,輕聲說道:“點頭像。”
“啊?”阮初夏愣了愣神,等她反應過來後立即打開光頭強的賬號信息。
與此同時,冷冰也拿出手機對照起來。
“這不是光頭強的賬號。”
“怎麽會?”
“你看,雖然他們的頭像一樣,但是賬號完全不一樣,是有人用光頭強的身份租賃的這套房子,等他安排好一切後再讓光頭強來執行。”
“這麽說光頭強隻是一個被控製的執行者,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是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阮初夏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背後的人為什麽不自己來做這些事,而是找了另外一個人來做,這不是多了一個暴露自己的可能嗎?”
“或許背後的人有自己的理由。”王靖宇思索著回答道,“也許他是一個低調的人,不願意親自出麵,怕引起太多的關注和懷疑。而找一個替身來執行任務,可以更好地隱藏自己的身份和意圖。”
阮初夏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繼續說道:“但是,他憑什麽相信光頭強不會背叛、出賣他呢?畢竟,光頭強跟周立仁認識,難保不會跟警方揭發他。”
王靖宇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也許背後的人對光頭強有某種掌控力,或者有他無法拒絕的條件。或者,他對光頭強了解得足夠徹底,知道光頭強是一個忠誠的人,不會輕易背叛他。”
冷冰打斷他們,“我看過你們給光頭強做的口供,他說在警方調查時,林澤花園的包工頭曾收到周立仁索要工資和表明自己回家的短信。”
“沒錯,我們也跟進案宗,當年的記錄上的確提到周立仁主動發信息的事情,這也是警方確定周立仁不是失蹤的主要原因。”當初是阮初夏找的卷宗,她清楚的記得上麵結案的理由。
冷冰抬眸與她四目相對,“那你覺得是誰給包工頭發的信息?”
阮初夏一愣,險些失聲尖叫出來,“是凶手。”
周立仁失蹤的第二天那棟樓就開始施工,那時他已經死了,隻有凶手才能拿到他的手機。
王靖宇眉頭緊鎖,“不,還有幫凶。”
“光頭強是幫凶,他和凶手一起完成了殺人封屍的過程,也是因此光頭強把柄落在真凶手中,最終隻能變成他手中的執行傀儡。”
“等等,凶手當時應該在現場,能在現場的應該是當時工地上的人吧!”
“應該是這樣。”
“當年的包工頭已經死了,其他工人更是四奔東西,找起來就像大海撈針。”
“不僅是這樣,殺死周立仁可能是因為當時雙方發生衝突,也可能是因為其他某些原因,不過從現場毫不猶豫的施工情況來看,我更傾向後者。”
“說一下原因。”
阮初夏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就是感覺周立仁的死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再加上李大爺以前是給工地看風水的,不難想到打生樁這個殘忍的原因。”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打生樁,首先人就不對,他是成年人不符合要求;其次地方不對,他應該埋在地基處,而不是樓層中間。”
“冷法醫,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那套房子必須由銳創地產老板的親戚居住呢?”
兩道互不相讓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兩人都有各自的理由,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冷冰沉默了,如果周立仁的死因是打生樁,那凶手殺李大爺的動機是給死者報仇嗎?那凶手和光頭強應該處於對立麵,他為什麽會找一個害死周立仁的嫌疑人合作?還有,他用周立仁的血破牆是警告,但他是怎麽儲存一個死人的血十幾年的時間?最後他又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殺死光頭強完成報複行為?
目前來看,那個操控光頭強做這一切的人最有可疑,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將人找出來。
片刻後,他對王靖宇說:“先播放一下小區門口和那棟樓的近期視頻吧!那裏可能會有線索。”
王靖宇點頭應是,他們開始倒推時間,逐一排查視頻內容。
最後,在一個月前的視頻中,他們發現了一輛貨拉拉的車曾停在光頭強租賃的房子單元,從車上搬下來的箱子大小與兩個投影儀器相近,在跟物業確認後,那的確是送貨到那房子的。
“一個月前將儀器放到那,看來是為了提前做測試,紅外線波不易被發現,但是凶手怎麽肯定成像效果能達到他的預期?”
話音剛落,三人頓時對視一眼,“監控器。”
“凶手必然是用畫框中的監控器趁著李大爺夫妻不在家的時候進行測試,直到調試到他滿意的程度。”
冷冰沉吟道:“先聯係貨拉拉吧!他送貨肯定見過房主。”
阮初夏嗯了一聲,立即聯係貨拉拉的送貨人員核實。
在視頻的不斷播放中,正在看視頻的冷冰、王靖宇二人不約而同的摁了視頻暫停鍵,“這輛車?”
“怎麽了?你們發現什麽了?”
二人對視一眼,冷冰又回到那副冷漠無情的樣子,王靖宇輕咳一聲說道:“你看這輛車。”
阮初夏將視頻回放又看了一遍,“有什麽問題嗎?”
“這輛車幾天都停在光頭強租房的單元門口。”
“是這棟樓的住戶吧!”
王靖宇搖頭,“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車輛停下來,一個女人走出來,竟然是住在李大爺家樓上的陳情,她從駕駛座繞到另一側的後座,打開車門像是拿了什麽東西,過了好一會才將門關上,車駛離單元門進入地下車庫。
阮初夏疑惑不解的看著二人,“有什麽問題嗎?”
“別急,一會兒就有了。”
等了一會兒,後方走來一個人,轉眼間一個人變兩個,那人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一個。
“這個人?”阮初夏的話未說完,隻見那個人朝著單元樓走去,轉頭的功夫正好看到他的側臉。
她神色一怔,“是光頭強,他從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