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王靖宇直接將對麵牆上的竹林七賢取了下來,這幅國畫和一般裱畫的工藝不一樣,是用的中空畫框。

王靖宇仔細觀察後,視線定在畫的正中間,於是大手一揮,和蔡倫一起打開畫框。

畫框開啟的瞬間,阮初夏捂著鼻子問道:“這是什麽味道?”

另外三人吸了吸鼻子,皆是一臉疑惑的樣子,“有味道嗎?”

阮初夏肯定地點點頭,麵色沉重地道:“是天然氣,甲烷。”

甲烷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易燃氣體,雖然她沒有聞出甲烷的味道,但是聞到跟正常空氣不一樣的氣息,經過多年來的刑偵經驗,立即判斷出這種味道是甲烷。

蔡倫當即拿出了打火機,“是不是甲烷,一驗便知。”

毛亞楠立即攔下他,“你瘋了,你想體驗爆炸,我可不想。”

他嘿嘿幹笑一聲,“我就說說,當不得真。”

“別笑了,來看看這個。”王靖宇打斷二人,已經將上麵壓畫的畫框打開,立即露出裏麵兩層。

蔡倫追問道:“怎麽會有兩層?”

上麵是正常的畫作,而宣紙的下麵卻是裱畫時不會使用的鋁片。

毛亞楠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是用來幹什麽的?防潮嗎?”

“應該不是,正常情況下不會這麽裱畫,肯定有其他用途。”王靖宇一邊說著,一邊將上層的宣紙掀起。

兩米長的畫,到了中間位置,宣紙卡住了。

“下麵有東西。”

幾人將鋁片割開,當鋁片和宣紙全部脫離後才清楚地看到,下麵竟然是一個黑色的攝像頭。

眾人頓時震驚,因為攝像頭的鏡片就在畫的圍爐上,墨跡比較重,一整塊墨色,又有中空的玻璃阻隔,因此他們幾次都沒有注意到。

王靖宇將攝像頭拿起仔細查看,這是一個無線攝像鏡頭,有獨立的網絡連接器和存儲內存,可以連接手機等遙控設備。他拆開檢查後驚愕地發現,裏麵竟然還有連接電視的遙控器,不過被定時了。

經過簡單的講解,眾人明白攝像頭每四十五分鍾就會對客廳拍照,成像後開啟電視,將照片投到電視上播放出來。結束後,如果電視三分鍾內沒有使用,就會自行關閉。如此反複,讓人被突如其來的影像嚇到,製造某種靈異事件。

阮初夏與幾人對視一眼,心中大呼離譜,“既然這裏藏著攝像頭,咱們肉眼看不出來,難道儀器也掃描不出來嗎?”

“此人在攝像頭周圍貼了一層鋁片,結合初夏聞到甲烷的氣味,這都是用來阻攔信號的,所以我們即便用儀器掃描也沒能檢查出異常。”

“誰會進入他家安裝這種東西?”

“可能是送他畫的人,也可能是給他裱畫的人。”王靖宇皺著眉頭思考著,“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還無法確定是誰做的,我們需要通過李大爺的敘述逐一排查可疑人物,找到答案。”

“我給包隊打電話。”

阮初夏立即拿出電話跟對麵匯報起來,而王靖宇卻是眉頭緊鎖。

他將攝像頭的數據傳到自己的電腦中,發現根本無法破解上麵鏈接的IP,那就無法確定是誰在時刻監視李大爺一家,又為什麽做這些瘮人的事情。

“難道不能根據無線連接的距離劃定嫌疑人的範圍嗎?”

王靖宇無奈的搖頭,“找不到,這是通過網絡連接的,在國內任何地方都能遙控,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人知道李大爺家的WIFI密碼,否則無法將攝像機連接網絡,上傳圖片和視頻的備份。”

此時,阮初夏也打完電話,她皺起眉頭說道:“包隊已經了解了李大爺的社交圈子和人際關係,他和老伴平時就在附近的公園散步,他的朋友並不住在這一片,來往並不頻繁,而且他的子女也不在本地,隻是偶爾回來看看。”

隨後她看了眼攝像頭說道:“剛剛我問了包隊,他詢問李大爺得知,竹林七賢的畫是他的孩子送的,說是京都某位大師的親筆。”

“送來就是裱好了?”

“不,是送過來以後,李大爺找人裱的,就在文玩市場。”阮初夏將裱畫人的聯係電話交給幾人。

包愛國就在李大爺夫妻身邊,有什麽問題直接問非常方便,當聽到阮初夏說客廳的畫有問題,立即詢問李大爺具體情況。

聞言,蔡倫直接撥通了那個電話,對方明白他們的來意後表示要查一下記錄單,過幾分鍾回複。

掛了電話,他嘴角扯出一聲淺笑,“這下有線索了。”

王靖宇點頭,同時翻查著李大爺的通話等記錄,開始逐一檢查,但上麵多是跟家人的聯係,並沒有什麽可疑的聯係人。

“除了裱畫師那邊,我們還需要調查一下他的日常行蹤,看看其他鄰居有沒有跟他發生衝突。”

幾人紛紛表示同意,決定先從李大爺的住處開始調查。

每個人負責一天的視頻,從頭看到尾24小時不間斷,所有跟李大爺夫妻接觸過的人都要進行身份調查。

但很快他們發現李大爺夫妻的行動軌跡有一定的規律,每周三超市特價的時候,他們會早早出門,一出去就是一天,平時是晚上七點多出去遛彎,八點半之前就會回來,其餘時間很少出門,都在家裏待著。

阮初夏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每周三都會有一個電信維修工來維修網絡,一個月來了四次之多。

她不由皺起眉頭,“這也太巧了吧!”

毛亞楠看了眼她提取出的視頻,讚同的點頭,“的確有些巧合,查查這人。”

電信的客服很快通過時間和小區找到維修人員的信息,當阮初夏打電話過去,那人還在忙,電話中能聽到他和其他人的說話聲。

“請問有什麽事嗎?”對方聲音沙啞,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樣,還帶著鼻音。

阮初夏說明來意,一說小區地址,對方想也不想的回道:“哦!又壞了?我這邊修完就過去,大約一個小時。”

說完,對方毫不猶豫的將電話掛了,連給阮初夏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

“怎麽說?”

“一個小時以後他過來。”

蔡倫聽後還喃喃一句,“這服務還挺不錯的。”

隻有阮初夏的思緒還停留在對方說的那句: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