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目露狐疑的盯著自己,吳明扯著脖子解釋:“我跟我媽親近,自然熟悉,你們要是不相信就去驗啊!驗了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轉頭他又開始朝著段立坤怒目相視,“你這個殺人凶手,就算你擦幹我母親留下的血跡,也想不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我母親在天有靈留下線索,這次你逃不掉了。”

“哼……”段立坤麵無表情地掙脫開鉗製,他冷笑道:“我跟你們去警局,不是因為我殺人,是我要自證清白。”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毛亞楠緊跟其後。

吳明氣得臉色漲紅,恨不得衝上去掐死吳明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阮初夏三人對視一眼,他們從吳明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狠厲和不甘。

“警官,他不僅跟我母親有過節,而且還從他這找到了我母親的頭發,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審問他,給我母親討回公道。”吳明苦苦哀求,悲傷無助的捂住腦袋,痛哭流涕的說著,“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來這裏上學,就不會遇到這些惡魔,就不會害了我母親的性命。”

兩人手足無措的看著他不知如何安慰,還是李家勇嘖嘖了兩聲,讓學校的領導將人帶走。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李家勇別有深意的說道:“別看了,他心裏明白著呢!”

“李隊,您這話什麽意思?”

“你們這麽厲害,自己想唄!”李家勇得意的嘿嘿笑了兩聲,說著開車揚長而去。

大家茫然的麵麵相覷,蔡倫抓了抓頭發不解的問道:“李隊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是知道也不告訴咱。”

“……”

半晌蔡倫才反應過來,他們被愚弄了,憤然低咒一聲,“這家夥還真是個老狐狸。”

等回到警局,王靖宇已經將恐怖故事中的音頻提取出來,並且接入大學論壇的端口,從中查找故事中聲音的主人。

“厲害呀!找到是誰了嗎?”

“沒有,痕跡被對方抹除的很幹淨,隻能查到他是從大學內的端口進入論壇的。”

毛亞楠看著打印出來的一串英文序列,“找不到不要緊,起碼證明上傳音頻的人就在學校裏。”

從死者的死狀來看,凶手是有目標、有目的性的殺人,學校內吳母有過節的人為數不多,在線上缺失的條件下,他們可以利用排除法一一排除他們行凶的可能。

蔡倫朝後方的審訊室努了努嘴,“那位怎麽辦?”

“你先進去審問著。”

“那你們呢?誰跟我一起?”

阮初夏去化驗科送東西,包隊去醫院檢查,現在隊裏就剩他們三個。

“我要在這盯著電腦和監控。”

“我在這兒等化驗報告。”

“不是,你們讓我自己去?”先不說,他從未嚐試過自己審問,就現在的線索和資料,他也不知道問什麽呀?

王靖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加油,看好你!”

毛亞楠送上如沐春風的笑容,“你行的。”

“……”

蔡倫被強灌了一肚子的心靈雞湯,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審訊室進發。

王靖宇和毛亞楠相視一笑,深藏功與名。

審訊室內,蔡倫與段立坤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段立坤打破沉靜,“警官,有什麽事麻煩盡快問,我雖然是學生,但也課業繁重,希望你體諒。”

蔡倫尷尬的笑了兩聲,磨磨唧唧的將錄音筆、攝像機、筆錄本等物擺放好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將你的手伸出來。”

??

段立坤用一種驚恐又詭異的目光盯著他,最後更是誇張的雙手環胸,如臨大敵的質問:“你要幹什麽?”

“……”蔡倫同樣驚恐的朝他瞪眼,“我幹什麽了?”

“那你為什麽看我的手?”

他臉上就差把你是不是有“戀手癖”三個大字刻在腦門上。

隻是他忘了控製自己的嘴,心裏話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蔡倫急忙深吸了一口氣,拜托!我不是聾子,聽到的好嗎?

而段立坤也察覺自己失言,立即心虛的捂住嘴巴,心裏想的卻是:他不會被嚴刑逼供吧!?

知道他顧慮什麽後,蔡倫立即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說道:“查案需要,請你配合!”

段立坤狐疑的看了他幾眼,然後確定他是公事公辦,這才不情不願的將手伸了出來,“ 警官,你看歸看,可別……”

他的話音未落,蔡倫已經嫌棄的擺手說:“看完了,你收回去吧!”

就這?

不然你以為呢?

蔡倫隻是想看他的手有沒有斷裂的指甲,並沒有其他意思,沒想到他會想的這麽離譜。

但經曆了這一次的尷尬後,兩人間的問話像是打破了僵局,也沒有那麽突兀了。

蔡倫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冷凍室的紅色**是哪裏來的?”

“我說過我不知道,裏麵的東西又不全都是我們的,也有校方的,你們應該去問學校。”

“那你們的東西都儲存在哪個貨架?第幾層?麻煩你詳細指出來。”

一邊說著,蔡倫一邊將一個冷凍室的立體圖放到他麵前,讓他用筆畫出位置和所占空間的大小。

段立坤思索片刻,在紙上的第三層全部圈了出來,

蔡倫眉頭一挑,“你確定是這個貨架?”

“確定。”

“第三層全部?”

“是的,我們的東西有點多,占了整層。”

“在第三層除了你放的東西外,還有什麽?”

“沒有了,貨架上早就被清空了。”

蔡倫突然拍案而起,“你說謊!這個貨架後麵有一個空洞,你怎麽可能看不見。”

段立坤並沒有聽到警方與教導主任他們的交談,因此也不知道冷凍室內被人挖出了個暗格的事情,現在聽說同樣也是大吃一驚,立即表示,“沒有啊,真的沒有,貨架後麵就是一麵牆,什麽也沒有。”

“要不要我帶你回去看看?”

段立坤登時閉上了嘴巴,他知道警方既然能說出這種話,那必然有暗格的事情是真的,但他真的沒有見過,頓時他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緊抿著嘴唇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空洞的事情。”

審訊再次陷入僵局,“你在學校做的什麽實驗?”

“請問這跟案情有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影響你說?”

段立坤說得井井有條的說道:“嗯,如果有關係,那我說是配合警方調查,是盡了好市民的職責,但如果沒有關係,我有權保持沉默,因為實驗項目的性質,我必須保密。”

“……”

蔡倫深吸了幾口氣,心裏狂念清心咒三遍,等平複了心情後再次開口,“那你說說你跟吳明母親的恩怨吧!”

段立坤不以為意的撇嘴,“我跟他媽能有什麽恩怨,不過是我們不帶吳明玩,他媽找上門指責我們,說那話也是離譜的很,他們生活的困難又不是我們造成,憑什麽我們要照顧他,誰還不是第一次做人,我們欠他的?”

即便現在再說一次,他依舊怒火中燒,滔滔不絕的貶低了兩人一分鍾之久,可見這些怨氣已經在心中壓抑了許久。

“吳明也是個四六不通的東西,說什麽他媽當年帶他不容易,讓我們當小輩的對她好點,多理解一下。”段立坤不屑的嗤笑一聲,“他這不是搞笑嗎?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誰媽不易誰彌補,別把遺憾帶入土,實在不行找保姆。”

“他想對自己媽好點,帶出去伺候著唄,成天縮在宿舍當縮頭烏龜算什麽東西,沒種!”

蔡倫聽得眼中精光閃動,“所以你怨恨他們母子?”

“哼!別鬧了,我隻是對她理所當然的行為不滿,可還到不了怨恨的地步,何況最多三年,大四我們都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說完,段立坤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問道:“警官,既然紅色**不是血跡,那頭發也沒有證明是我的,我也配合你們來警局調查,還做了活體取證,現在我能走了嗎?”

“你還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