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的後麵,那是一個一米長,半米深的暗格,暗格的四周有幾塊冰層保護,防止凹凸不平的磚土將塑料袋刮破,如果不將是貨架上的物品拿走,是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此時這裏麵還放著透明的塑料袋,隱約能看到盤曲的人形。
“是人!快!”
李家勇頓時嗬斥一聲,他一眼就看到貼在塑料袋上的五根手指和人的膝蓋,身體快過大腦在第一時間衝上前去。
幾人合力將袋子從裏麵拖了出來,“砰”的一聲,袋子裏的東西應聲墜地,塑料袋的底部被撕出一道口子,露出裏麵的人。
蔡倫驚呼一聲,”不對……這不是人,是個假人。”
正確的說是,這是服裝店常見的那種假人模特,被人故意擺成蜷縮的姿態塞到裏麵的暗格中。
幾人呆愣的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假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蔡倫見李家勇的臉色陰沉,連忙打圓場道:“誰這麽無聊,將假人放在冷庫裏麵。”
“誰知道呢!晦氣。”李家勇嘴上罵罵咧咧,但依舊仔細的查看地上的假人,企圖從上麵找到蛛絲馬跡。
阮初夏站在貨架前,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後麵的暗格,“我們更應該關心的是,是誰在冷庫中挖了這麽一個洞,他的意圖是什麽?”
“是不是冷凍室自帶的?”
毛亞楠對比著冷凍室的牆麵說道:“不是,這應該是人為的,而且是剛挖開不久,四周的泥磚還沒有完全結冰。”
“這難道不是冰層融化的嗎?”
蔡倫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但被毛亞楠攔下,遞給他一副手套,示意他做好準備工作在隨意亂碰。
“看來不是,牆麵有些地方還是幹的,那裏沒被冰層覆蓋就開始融化了。”他的手緩慢的摸著裏麵的牆,突然手頓在原地,手指的指腹在那反複摸索了幾下,他情緒激動的大喊一聲,“把手電筒給我。”
阮初夏快速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不一會兒蔡倫從裏麵抽出兩根斷發,“這是在冰上找到的,你們看看是尼龍?我看怎麽像是真人的頭發?”
毛亞楠夾住頭發的一側,將其拉直了查看,“有彈性,是真頭發。”
“這兩根頭發的顏色和粗細都不一樣,會不會是兩個人的?”
“很有可能。”阮初夏將頭發分別裝包,準備帶回去一起做物檢。
人的指甲和頭發,奇怪的暗格,還有莫名其妙的紅色顏料,這其中有什麽關聯?又隱藏著怎樣的隱情?
“教導主任,冷凍室這邊是什麽?”蔡倫指著被挖洞的那麵牆詢問,半米深的暗格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挖出來的,要是其牆壁,隻怕早就被打穿了。
教導主任思索片刻回道:“應該是填充柱,用來固定樓層結構的。”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他們的意料,挖洞的人心真大,就不怕壞了承重牆,將整個實驗樓變成危樓嗎?
亦或是對他來說,別人的生死無關緊要。
當他們告知校領導冷凍室的牆壁被挖了洞後,教導主任痛心疾首,原來實驗樓的冷凍室內壁是用專門的保冷塗層,這個大洞是將密不透風的結構整體破壞,因此絕非學校所為,隻能是個人為之。
至於做這件事的人是誰?就要從借冷凍室的學生查起。
說話間,大家發現圍觀的學生不減反增,果然他們停留的時間越長,學生的好奇心越重。
雖然他們解釋那些紅色**並非人血,而是一些紅色的顏料,但這幫學生沒有一個人相信,隻因李家勇讓人封鎖了現場。
試問如果不是人血,警察為什麽要慎重其事的封鎖現場呢?
毛亞楠攔下還想繼續解釋的蔡倫,解釋就是掩飾,他們現在解釋的越多,造成學生恐慌的幾率越大,先撤離現場再說。
校領導也在疏散人群,可能是看警方準備離開,那些學生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阮初夏將混在人群中的段立坤攔了下來,“你等等,麻煩跟我們回一趟警局。”
“為什麽?”段立坤皺眉,他表示自己下午還有課,如果有什麽問題,就現在問吧!
“你……”
阮初夏正要詢問他的手指甲情況,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跳如雷的怒吼,“段立坤,是不是你殺了我母親?”
空氣瞬間變得安靜,緊接著是混亂的腳步聲。
好啊!這一句話,所有準備離開的學生又一窩蜂的聚了回來,目光如鐳射燈在二人身上徘徊。
“……”
阮初夏的拳頭在一瞬間硬了,這個吳明瘋了嗎?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他是生怕不能鬧出點動靜啊!
段立坤也不甘示弱的反駁,“吳明,我知道你母親沒了你傷心,但你別以為自己是受害者就可以亂說,不用為你說過的話負責。”
忽然,吳明一拳頭打在段立坤臉上,趁他一時不察將其壓在身下,一拳接一拳的打了過去,白淨的臉變得猙獰無比,“冷凍室的血是不是我母親的?你是不是在那殺了她?你個畜生,我宰了你……”
眼前黑影一閃,再看時吳明已經被壓在下方,段立坤的拳頭如雨點般暴風驟雨般落在他身上,他幾次想掙脫反抗都未能成功,幾拳下去已經見血,周圍傳來一陣陣女生驚恐的叫聲。
阮初夏瞬間驚醒,連忙上前拉住段立坤的後衣領,將其拖了起來,“住手!快分開。”
蔡倫和毛亞楠也急忙去將被打的暈頭轉向的吳明扶起,雙方都打急了眼,罵罵咧咧的對陣並未停歇。
“閉嘴,你從哪裏聽說冷凍室內有你母親的血液?”毛亞楠冷肅的嗬斥一聲,兩人終於偃旗息鼓,但不動手、不動嘴,不代表他們也不動眼睛,兩人殺人的目光在空中刀光劍影,如有實質,分分鍾將對方千刀萬剮。
吳明雙眸死死的盯著對方,冷聲嘲諷道:“那些同學都說冷凍室流出來的血是我母親遇害時流的,難道不是嗎?”
毛亞楠這才恍然他們說的並非同一處血跡,一個說的是紅色顏料,一個是腳印上的人血。
“不是,那些真的是顏料。”
“不……是?”
吳明愣在原地,似乎沒想到會搞出這樣的烏龍。
段立坤一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對鉗製住他的蔡倫說道:“警官,你們可都看見了,是他故意傷人,快將他抓起來。”
還不等吳明說話,校領導已經上前各種安撫和和稀泥,學校現在是非常時期,絕不能再鬧出什麽負麵消息。
吳明的目光從阮初夏手中瞟過,不知道看到什麽突然大叫起來,“那這頭發呢?我媽的頭發為什麽會在冷凍室,這段時間可隻有你用過冷凍室,你怎麽解釋?”
段立坤不怒反笑,“你眼睛是顯微鏡嗎?你說是你媽的就是你媽的?你認得出來嗎?有本事拿證據來。”
“警方手上的不就是證據。”吳明激動的咆哮,“我媽媽的頭發,我怎麽會認不出來?”
“……”
在場人無不陷入沉默,你媽媽的臉,你能認得出來正常,但這頭發……恕他們眼拙,還真沒法用肉眼分辨這是誰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