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一對50歲上下的夫婦。男的比阿華還略高一些,略微消瘦的臉龐顯得非常精幹,神情嚴肅;女的身高也有1.66米,微胖,原本應該很慈祥的臉龐現在卻交雜著怒氣和怨氣,眼底充血,感覺是哭過,但目光逼人。
“我怎麽沒發現?”阿華看看後視鏡,又看看雷達屏幕,好像沒什麽異常。
“你出基地第一個路口就有一個目標,因為雷達盲區,目標間斷了幾次,車載雷達的電腦沒有標注。但我這裏從你出門超過的第一輛車開始,都做了手工標注,我發現同一個目標的行使路徑和車速和你基本一致,他已經跟了你3個路口了,現在在你後麵第四輛車的位置。”
“我看不見它。”阿華瞥了一眼後視鏡。
雷達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感歎號,但時隱時現。
“我估計他們知道你回家的路線,所以跟得不是很緊,你在車上不太容易發現。”
“那我就帶他們兜兜風。”
“你帶他們往新中路走,那裏有幾個高清探頭,開慢點,情報處已經黑進了交警的係統,我們可以有清晰的照片做影像分析。”
“明白。”阿華正好到路口,轉了個方向,駛進了目標區。
“我們看見目標了,銀灰色豐田霸道!”剛經過第一個探頭,小白的通報就到了。
幾分鍾以後,阿華的顯示屏上出現了兩張男性照片。
“阿華,收到嗎?”耳機裏傳來惠子的聲音。
“收到。”
“阿華,車是租的,駕駛員是個辭職的警察,開了個私人偵探社。副駕駛是J國人,10天前入境,我們正在查這個人的背景,我們終於有了第一個線索了!”惠子的聲音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
“好,你們打算怎麽利用這條線索?”阿華內心也一陣緊張——終於找到突破口了。
“我們準備查前後和這個人一起入境的以及同期到達W海市的,這樣我們的目標要小很多。那邊每天直飛國內各大城市就有大幾千人,我們實在沒辦法縮小範圍,現在有了大致的時間範圍。”
阿華的心裏一涼。
諜報組織入境,一定不會乘同一個航班在同一天進入同一個地點,除非像綠隊進J國一樣,借一個大型團隊的名義進來。副駕駛上的人10天前入境,那麽範圍至少要擴大到前後5天,也就是20天時間。重點放在從J國直飛的就是數千人,如果加上中轉進入的,那就是幾萬人的範圍……
“頭兒,我截獲了你‘朋友’的通訊!”耳機裏突然冒出樸春吉的聲音,依舊那麽自信,但少了往日的調皮。
“哦,說什麽?”
“主要是匯報你的行蹤,你現在的‘朋友’就是個跑腿的。”
“好。你怎麽截獲他們的通訊的?”阿華突然覺得樸春吉也太神奇了。
“你車上有全頻搜索儀,你的車本身就是一輛無線電檢測車。我開始想如果是手機,那就比較麻煩,我需要過濾數不清的信號。但我猜他們也可能用對講機,我隻要在20個頻段內搜索就行,一下子就搞定了。”
“媽的,救出萍萍,我讓她在她同學裏給你介紹個女朋友!能分析信號的距離接收嗎?”
“這個……”樸春吉的語氣有些為難了。
“算了。錢處有什麽計劃?”
“錢處也在,讓他和你說。”
“阿華,我考慮,最穩妥還是你按計劃回家,等他們聯係你。隻要他們打電話過去,我們就能找到位置,這樣不會暴露,萍萍也安全,你不要輕舉妄動。”
“收到。”
說實話,這不是阿華的個性,既然有了個活口,阿華幾分鍾內就能讓他開口,能問出多少算多少。但是,一旦動了眼下這個,萍萍就有危險了,阿華實在承受不起這個風險。
拐了幾個路口,後視鏡裏終於出現一輛銀灰色的豐田霸道。阿華忍著沒直接倒車撞上去,駕駛著怪獸不緊不慢地向家行駛。
怪獸駛進小區的時候,黃昏。豐田沒有跟進小區,不知道是怕暴露還是已經知道阿華就住這裏。
阿華沒有直接上樓,而是返回小區門口的小飯店,吃了一點東西。豐田霸道,停在距離小區大門50米左右的路邊,好像熄火了,副駕駛的座位空了。“最好你現在就過來找我!”阿華暗自扶了扶腰間的手槍。
等再進小區的時候,天差不多有些黑了。
“老大,你家門口出現兩個男人!”小白一定是通過阿華家裏原來楊晨裝的那套監控係統發現了新情況。
“收到,什麽人,他們在幹什麽?”
“正在進行麵部識別,什麽也沒幹,像是在等你。出來了,齊級康夫,33歲,沒有背景資料;另一個……福田次郎,56歲,安騰公司的高級經理,前陸上自衛隊情報官!他們比你的新‘朋友’晚到一天。”
“阿華你小心,不要上去,我們這就派人過去!”錢處插了進來。
“不要!現在情況不明,我的尾巴在門口,你們過來一定驚了他們,萍萍就危險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錢處有些猶豫。
“我去會會啦,還能怎麽辦?”
“我們無法判斷他們想幹嗎!”
“如果他們想一槍打死我,完全沒有必要綁架萍萍,而且還通知我讓我等消息。人家都上門了,我怎麽也要讓進門吧。”
“阿華你小心,這個福田是安騰的骨幹之一,他出麵,一定沒什麽好事!”惠子的聲音有些變調。
“我知道。小白,他們帶什麽了沒有?”
“齊級康夫帶了個黑色的挎包,沒看清牌子,好像不重,無法判斷裝什麽。從衣著外形看,沒有發現武器的跡象,但你要小心64之類的小槍,插在後腰帶或者小腿上是看不出來的!”小白的語氣也有些擔心。
“我室內的監控都開了嗎?”
“沒有啊!你不讓開,你走了我也沒去過!”小白急了。
“沒事,聽著吧。我會找機會打開監控。”
阿華盡量邁著正常的步伐上樓。他並不害怕,但真的很緊張——距離萍萍越來越近了,他不能犯錯。
小白在耳機裏不斷通報著兩人的舉動,還好,並沒有掏槍或取武器的動作。
乘著上樓的工夫,阿華把手槍裝上了消音器,萬一動武,他不想把住宅小區搞得人心惶惶。
因為有小白的敵情通報,所以,上最後一層的時候,阿華把手槍插回了槍套。雖然早有準備,不過,見到兩人時,阿華還是“嚇了一跳”,主要是那個福田。
這家夥真叫一個很巧妙地回避了“高大”、“英俊”、“帥氣”、“陽剛”等一係列形容男性美的形容詞。
1.55米左右的身高,瘦瘦的身材偏偏配了個長滿橫肉的臉龐。如果說“橫肉”也算有點男人味的話,偏偏還耷拉著,像80多歲老太太的臉。如果說50多歲保持個身材也算身體硬朗的話,偏偏他又佝僂著背,顯得異常猥瑣……
阿華真的奇怪,人,怎麽能長得這麽醜;更奇怪的是這麽影響市容的人,海關為什麽準許入境!
“向先生,我們恭候多時了。”齊級康夫站在福田身後,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C國語,口氣充滿了威脅。
“萍萍在哪裏?”阿華也沒客氣,開門見山。
“您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阿華沒有說話,用肩膀“撞”開兩人,打開了房門。撞擊的時候,阿華感覺這兩個家夥都很“一般”,至少不是什麽高手。
進屋後,阿華沒招呼他們,脫掉外套,露出了腋下的手槍。兩人也沒怎麽意外,阿華進臥室掛外套,隨手打開了室內監控的總開關。
“向先生,我們是誰想必您很清楚,我們需要您配合我們做一件事。”
走出臥室,猥瑣男已經坐在沙發上了,齊級康夫仍舊站著,看樣子是個翻譯。
“我女朋友呢?”阿華不經意掏出手槍,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然後握著手槍,雙手抱在小腹,靠著餐桌,很平靜地問著。
“她目前為止很好,隻要您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保證她的安全。”手槍並沒有嚇著兩人,齊級康夫翻譯了一遍阿華的問話,然後直接回答道。
“我先要確認她還安全。”阿華沒換姿勢,不卑不亢。
齊翻譯了一遍。
猥瑣男點了點頭,掏出一個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阿華心中一喜——客廳的頂燈裏有攝像頭,說不定能拍到號碼!
很可惜,耳機裏傳來小白的通報:“角度不對,看不到,另外,他用的重撥鍵,我沒辦法分析手指運動軌跡……”
“看樸春吉的了,希望他有辦法!”阿華心中暗暗祈禱。
因為電話從自己家打出,位置精確,時間精確,樸春吉可以從最近的發射塔截獲這個信號。
猥瑣男衝著電話講了幾句,停了一下,把電話遞給了阿華。
電話屏幕上出現了萍萍,她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帶,頭發淩亂,還算安靜;背景很黑,像是用台燈直射補光的。
“我要和我女朋友通話,我怎麽知道這不是錄像!”阿華強忍住心絞痛,裝作毫不在乎地把手機直接扔了回去。
“我確認她還活著,下麵的事情我們好商量。”阿華沒忍住,補充了一句。
翻譯過後,猥瑣男看了一下阿華,衝著電話講了幾句了語,然後把電話再次遞了過來。
阿華這次心中一陣狂喜——這麽久的延時,還有大流量的數據傳輸,樸春吉一定能抓住信號!
“萍萍!”阿華衝著電話大叫起來!
“老公!”萍萍嘴上的膠帶被人撕掉了,應該也看見阿華的影像了,一下子來了精神。
“萍萍,你怎麽樣?”
“老公——我……我沒哭……”萍萍的樣子不像是哭過,但說著說著,感覺就要哭出來了。
“萍萍別怕,我一定救你出來!”阿華又是一陣心痛。
“老公,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想去海邊接你的……”萍萍強忍著眼淚,說了一半,對方掛斷了電話。
阿華眼睜睜看著萍萍的影像消失,無能為力!
“我們錄下來了,馬上進行分析,小樸已經鎖定了信號,正在定位!”
“好了,向先生,下麵談談我們的合作吧。”翻譯並沒有要回電話,而是直接提出了要求。
“說吧,什麽要求。”
“很好,我們欣賞您的直率。我這裏帶了一部攝像機,我們需要您親口複述一遍您在J國的所作所為。”翻譯邊說邊打開了包,取出一套攝影器材。
“然後呢?”阿華在拖延時間,他需要給樸春吉爭取時間。
“然後您可以選擇像武士一樣光榮地自裁,也可以選擇像懦夫一樣偷生。”
“出問題了,這個信號設置了太多的虛擬信號,我隻能確定發射位置,現在沒辦法確定接收位置,我需要過濾幾千個發射塔……”阿華第一次聽到樸春吉這種語氣。
“你們不想給你們老大報仇嗎?”阿華心涼了半截,隻能繼續拖延時間。
“哼哼……”翻譯架設著器材,沒正麵回答。看來,他們還有後手,隻不過他們先要達到第一個目的。
這種手法和阿華方式一樣,先留一線生機,達到目的再處理。
乘著架設器材的工夫,阿華突然好像想起了點什麽。
“老公,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想去海邊接你的……”這是他和萍萍最後的通話。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想去海邊接你的……”
“我想去海邊接你的。”
“我想去海邊接你的!”
這句話反複回**在阿華的腦海——萍萍的措辭有些奇怪,正常的說法應該是“我想去基地接你的”,或者“碼頭”,“海邊接你”——“海邊”!
這個詞一下子跳了出來!萍萍不愧是老情報的後代,她用幾秒鍾的時間,說出了自己的位置!
“向先生,我們準備好了,您有30分鍾的時間,由福田先生提問,您如實回答!如果30分鍾還沒有完成,您女朋友就難保了!”翻譯安裝好攝影機,之後轉身向福田鞠了一個躬,又轉向阿華,口氣非常強硬。
阿華沒說話,低頭看了一眼手表20:08。
福田一陣嘰裏呱啦的J國話。
翻譯剛想開口,阿華微微抬起槍,打斷了他。
“我就一個問題,給你3秒回答,萍萍在哪裏?”阿華邊說邊把槍口慢慢地抬了起來。
翻譯稍稍一愣,轉向福田,翻譯了阿華的話。
福田一拍沙發扶手,先是很氣憤,之後又有些有恃無恐。
“噗”一聲輕微的聲音打斷了福田那討厭的J國語,同時,那張醜陋不堪的臉上,鼻子正中多了一個洞,血緊接著噴了出來!
“啊!”翻譯嚇了一跳。他正麵對著福田,根本沒看見阿華開槍,聽見聲音的同時,幾滴血已經濺到了他的手上和袖子上。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幾秒鍾,他就那麽僵著,愣是沒回頭看一眼阿華。
“萍萍在海邊!搜索剛才所有靠海的信號發射塔,大流量數據傳輸,重點在4號遊艇碼頭以及信號發射塔所及的海麵孤船,遊艇一類的!”阿華邊喊著邊衝向翻譯。
翻譯還傻愣著盯著自己的老板。阿華一把按住他的脖子,把翻譯的臉壓向福田那張本來就很醜,現在又多了一個冒著血的大窟窿的臉,手槍同時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如果老子會J國語,先掛的就是你!給你5秒鍾,說出萍萍的具體位置,老子給你一條活路,不然你死得可沒他痛快!”阿華一用力,翻譯的鼻尖正好堵在福田還在冒血的鼻子上。
福田還沒死透,雙眼瞪得渾圓,嘴裏開始哽咽著往外泛出大量帶泡沫的血水,臉上的橫肉不斷抽搐著。他鼻子沒了,喉嚨裏不知道是想喊還是血堵的,發出一陣陣慘兮兮的怪聲,再配上那張殘缺的臉,比貞子還要恐怖!
“啊——”翻譯終於“醒了”,發出一陣更恐怖的慘叫,雙手推著沙發背,聲嘶力竭地想避開那張臉。
偏偏福田的手一把抓到他的臉上。
“啊——”這家夥徹底崩潰了。
“我這裏馬上搞定,你們先出發,重點在4號遊艇碼頭和1號、2號漁船碼頭,快啊,15分鍾內必須找到萍萍!”阿華一把扯開翻譯,一個絆子把他仰麵摔倒在地,右膝壓住胸口,左手卡住脖子,手槍抵住了他的右眼窩,眼球都快要被擠爆了!
“說,萍萍在哪裏?”阿華眼中噴出了怒火,那表情,比福田的臉更加恐怖!
“啊——”翻譯好像真的崩潰了,雙手亂抓,好像已經聽不見阿華說什麽了。
阿華調轉槍口照著翻譯的腋下,就是一槍。
“啊——”這回,是真的疼了!腋下有很多神經叢,一槍打進去,子彈從肩膀上又射了出來!
翻譯好像不要“脖子”了一樣,慘叫著身體拚命地縮成一團。
“找到了!2號碼頭信號最強!”樸春吉突然在耳機裏大喊了一聲,險些震聾阿華的耳朵——這小子從來沒這麽緊張過!
“你們不用管我,全部都過去,我馬上就趕到!”阿華顧不得生疼的耳膜,也一樣大喊著。同時右手左手稍微鬆了一點,好讓那小子喘口氣。
“說,哪一艘船?”
“啊——嗬——”翻譯終於倒騰過一口氣。
“哪一艘?”阿華扔掉手槍,從腰間一把拔出磨砂黑的軍刀,抵在了翻譯的鼻子下麵。
“我數到1,給不出我滿意的答案,我先割鼻子,再挖眼睛,然後把你的老二豎著剌開,再閹了你……”阿華邊說邊開始加力!
鋒利的刀刃已經嵌入了肉裏,一絲細血順著軍刀雪白的刃,橫著流了出來。
“最大的,最大的,黃色船身!啊——”翻譯用極其慘烈的聲音喊了出來。
“弦號?”阿華繼續加力。
“沒有弦號,沒有……慶收,是慶收號!”
“慶收號,黃色!派人過來收拾,我現在就趕過去!”阿華收刀的時候一點也沒收力,刀鋒硬生生在鼻子下劃出條血縫,還挑開半幅鼻翼。
“啊——”翻譯又是一聲慘叫。
阿華把軍刀從翻譯的腰帶處插進衣服,刀鋒向上,一直劃到脖子,險些把下巴剌開。這家夥的上衣就徹底敞開了;下身同樣,連皮帶帶**,外加老二的表皮也被劃開。
阿華像拖死狗一樣拖起翻譯,三兩下扒了個精光,這樣省得搜身了;取出捆紮帶,來了個“四蹄反捆”,比上架子的豬還慘,固定在沙發腿上後,為了保險,撿起手槍,照著右腿膝蓋又是一槍。
“啊——”這家夥,今天慘透了!
阿華看了一眼手表,從開第一槍到現在,2分48秒。
“定位了,汪大已經帶人去了,他跑不了!”阿華飛奔出門的時候樸春吉再次通報。
每條船都有自己的衛星定位係統,知道弦號很容易找到。
“通知警察,把路給我清理出來,我15分鍾內到!”阿華邊飛奔邊盤算著路線。
汪洋他們乘直升機去,幾分鍾就能趕到,但開車,按現在的時間,那段路按正常速度,至少要40分鍾——自己最好能在開戰前趕到,一定要親手救出萍萍!
鑽進怪獸,阿華第一件事是把福田的手機連上了車載電腦。
“小白,分析這部手機!”阿華希望能多一點信息給汪洋,這樣多一份保險。
怪獸響著喇叭,在小區內加速。正是飯後,小區內散步的行人很多,阿華無奈就隻能降低了車速。快到小區大門的時候,阿華突然想起門口還有個“朋友”呢,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果然,“霸道”還在。
“不能讓他通風報信!”一個念頭閃進阿華的腦袋。
這輛車是監視自己的,但不知道他們是否和船上有聯係,不過怎麽說,先幹掉他!
阿華沒任何猶豫,一踩油門,怪獸直奔霸道而去。
車裏的人可能沒想到阿華這麽快就出來了,或者,他們根本沒想到阿華還能出來。直到怪獸的燈光射進車內,車裏的人才反應過來。
“哐——吱——”一陣金屬破碎的巨響。
怪獸至少60公裏的時速向霸道直接撞了上去。
可憐的霸道,發動機倉瞬間短了一大截,估計發動機快進駕駛室了!
霸道可能拉著手製動,輪胎在地上硬拖著往後退了大約三四米出去。
阿華衝出怪獸,持槍衝了上去。
霸道的車門已經變形,阿華直接向著副駕駛的車窗抬手就是兩槍,但避開了人體。
車裏兩個人經受了巨大的撞擊,駕駛員趴在方向盤上,一時還沒抬起頭。
失去車頭的霸道,可能是因為熄火了,安全氣囊也沒打開,人也沒係安全帶,副駕駛的腦袋把前擋玻璃都撞碎了,血已經開始蔭在碎玻璃上了。
阿華三兩下用槍柄砸碎車窗,伸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揪住副駕駛耳朵,剩下3個手指直接扣進下顎,像拎一條大魚的魚鰓一樣——他必須在副駕駛接觸對講機之前控製住他。
下顎神經叢引起的巨大疼痛,不但使副駕駛稍微蘇醒了一些,而且還不得不配合著阿華的方向把身體往外挪——這是R國特種部隊搜查時采用的一種強製方法,非常有效。
正拽著,身後一聲刺耳的刹車,同時想起了警報。
“放下武器!”一個擴音器的聲音大喊著。
阿華扭頭看了一眼,馬路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一輛SWAT的特警巡邏車,靠外的一側沒有人,估計在從另一側下車呢。
“我是海軍情報官,正在執行特別任務,靠邊站!”阿華沒停手。
“放下武器!”
阿華沒再搭理他,背對著警車仍在拖著副駕駛。
“小白,幫我搞定警察!就在我家門口!”
“啪!”一聲警用自衛手槍清脆的槍聲。
阿華仍沒有轉身,眼見副駕駛大半個身體已經被拽了出來,便騰出左手取證件,右手持槍抓著頭發繼續。
“去你媽的,別開槍,給你證件!”阿華掏出證件,側身把證件向馬路對麵甩了過去。
“啪!”
“最後一次警告!放下武器!”
阿華把手槍往車頂一放,騰出雙手,一把把人從車窗裏拖了出來,隨即按倒在地,單腿壓著脖子,掏出綁紮帶就捆。
警察見阿華放下了手槍,大著膽子出來兩個,一個撿證件,一個持79式衝鋒槍慢慢靠近。
“別動!報上你的姓名和軍銜!”
“向南華,海軍情報3處上尉!”阿華連眼都沒抬,一把扯下副駕駛身上的對講機。
3個警察已經到了身邊。
“頭兒,中心有命令讓我們協助他,身份核對正確!”警車裏突然傳來一聲通報。
“控製住這兩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們與外界聯絡,原地等候軍方接管!”
阿華照著副駕駛耳根就是一拳,這家夥剛醒,又昏了過去。
奔回怪獸時,阿華瞟了一眼自己的車,保險杠有一點點變形。
20:14,還有23分鍾多幾秒。
“給我疏導交通!情況怎麽樣了?”怪獸再次怒吼起來,就地急轉彎,甚至蹭到了警車。
已經聯係交警隊了,他們正派人過去,預計5分鍾。
第一個路口就是個紅燈,阿華毫不猶豫地闖了出去,好在這個路口車輛很少,除了違章 曝光閃了兩下,橫向三輛車急刹以外,沒造成什麽事故。
第二個路口就沒這麽好運氣了,七八輛車正在排隊等紅燈,兩個車道占得滿滿的,對麵轉彎過來的車也占據了反方向車道。
阿華一打方向,衝過了綠化帶,直接上了慢車道——可惜,慢車道的人今天不知道怎麽那麽遵守交通規則,幾十輛自行車也堵得滿滿的。阿華隻有不停地按喇叭。
“給我切換紅綠燈!”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兩個路口,就又耗掉2分半鍾!城市不是好萊塢,市民不是特技演員,飛車過來的時候,街道上的人群總能飛身閃開,阿華更不是匪徒,拿百姓的生命賭自己的“馬子”——阿華的駕駛技術,在城市裏基本用不上。
在蹭了3輛車,撞開一道分隔護欄,壓了幾條綠化帶之後,第四個路口的時候,終於出現了一輛警用摩托,緊接著,又出現了一輛。道路上的信號燈在阿華需要行駛的方向全部變成了綠燈。
20分鍾已經過去了,至少還有10分鍾才能到達2號碼頭。
“汪大已經到了,但接近還需要點時間。我給你圖像!”耳機裏傳來小白的聲音。
立刻,顯示屏上出現一片夜視儀特有的綠色。
這是空中的鳥瞰,2號碼頭有9條長達200多米的棧橋,兩側各停泊著數十條漁船,總共有大幾百條船,要在這些船裏找出一條慶收號,如果沒有GPS定位,談何容易。
“目標在4號棧橋最外側,標定了位置,但汪大考慮從海上滲透,棧橋太長,太容易暴露了。”
小白說得沒錯,從200多米的棧橋發動解救人質的攻擊極為不利。
“我明白,他們機降進海裏抵達目標需要多久?”
“至少需要15分鍾,衝鋒舟和水下推進器正在路上,你放心……”
“我明白,不用解釋。”阿華知道,直升機必須在噪音範圍外機降,那就是好幾公裏的距離。
“頭兒,聽我說完,情報處一哥們兒,剪切了一段福田的對講機通話錄音,還原了本來的聲音;同時解鎖而且複製了福田電話,用福田的電話給剛才船上的人打了個電話,就在半分鍾之前,讓他們原地待命,糊弄過去了,我們分析在接到新指令之前,他們不會動萍萍的。”
“哦,謝了,兄弟,等我回來,約那兄弟一起喝酒。”阿華總算長出一口氣。
19520:42,給阿華開道的警車在碼頭外被特戰隊的警戒線攔了下來。
再往裏就進碼頭了,不知道碼頭上會不會有對方的暗哨,汪洋這個安排是對的。
阿華開著私家車,靜靜地駛進了碼頭邊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裏正在安裝指揮設備,錢處和惠子也是前腳剛到,讓阿華有些意外的是,老爺子緊跟著也到了。
先期隊員在屋頂架設了通訊和偵測器材。很快,屏幕上呈現出一條大約150噸漁船的影像,由於夜視模式,隻能看見綠色的一片。
“確認目標。”偵察員報告。
“攻擊小隊距離?”不等老爺子和錢處發話,阿華搶先了解情況。
“距離2.2千米,預計8分鍾抵達目標。”偵察員回答得很利索。
阿華的心一緊——8分鍾,太久了。
“目標通訊情況?”
“最後一次手機通訊在7分鍾以前,目前為止手機和對講機均為靜默。”
這個答案讓阿華稍微安心了一點。
眼下,隻有等待。
阿華拿起望遠鏡,開始仔細觀察附近廣場以及棧橋的情況。雖然還有三部攝像機在掃描周邊,但望遠鏡的觀察更加真實。
廣場上的人不多,大多是散步的市民,少數漁民正在收拾漁具,還有幾個像是在買魚的魚販子在和漁民談著生意。
阿華試圖找出可能的暗哨,如果是他安排的綁架,一定會設置外圍警戒。眼前這些人,在阿華看來誰都有可能——阿華感覺他已經失去了判斷力。
“頭兒,收到回話。”耳機裏傳來樸春吉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阿華喜歡聽樸春吉的聲音。
“收到,說!”
“抓捕小隊帶回了兩個J國人,審訊結果,他們一共6個人,現在在船上有3個人。空中紅外偵察,船上一共4個人,底艙2個,其中一個應該是萍萍,艙麵2個。”
“還剩一個!”阿華心一下子揪到嗓子眼!
阿華原本計劃和惠子裝扮成散步的市民,從棧橋溜達過去,配合水下突擊,同時解決艙麵的人,但現在人數對不上,很可能是暗哨,自己很可能被發現!
“嗚——”正想著,阿華隱約聽見一陣警笛聲!
“哪來的警察,讓他關掉警笛!”阿華的心一陣狂跳,瘋了一樣對著對講機狂喊道。
警笛沒有持續,很快消失了。
“指揮中心,華電路出現大批警察。”外圍警戒哨報告。
“春吉,幹擾現場所有通訊!狙擊手,觀察人群,有打電話的或者向目標快速移動的就給我幹掉他!”阿華顧不得搭理警戒哨,他要杜絕通風報信的可能。
“狙擊手,觀察後報告,沒有命令不許開槍!”錢處終於發話了。現場的人都感覺到,阿華有些失控,不經核實就射擊,是絕對不允許的!
“對不起,我……我移交指揮權。”阿華的汗已經濕透了襯衣。之前,錢處沒說話,等於默認了自己的指揮權,但剛才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
“你冷靜一點,不要著急。警戒哨,告訴警方這是軍方行動,不允許他們介入!”錢處還算明白阿華的意思。這裏已經很多人了,憑特戰隊,應付這個局麵應該有餘,警方的設備不會比自己的更好,人多了,反而添亂。
“是!不過……”哨兵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麽!任何人不許進來,不動槍你就攔不住警察啊!”錢處有些惱了,他不相信警察敢強行幹預軍方行動,不明白哨兵猶豫什麽!
“是!不過,警方有人自稱是人質的父母親……”
錢處看著阿華,阿華看著錢處,愣了兩秒,兩人不約而同地轉向了老爺子。
按理說,軍方仍可以拒絕人質親屬進入,但人質的父母既是親屬又是警察,還和老爺子有交情,更是阿華未來的嶽丈,全亂套了……
老爺子略微想了想,點了點頭。
“讓人質的父母進來吧。讓他們換便衣!”
阿華感覺自己身上的汗一下子收了回去,緊接著又噴了出來——第一次見“泰山”竟然在這種場合!
“你們安心指揮,小徐那裏我來安排吧。”老爺子總算說了一句讓阿華稍微能喘口氣的話。
阿華沒再多說,抄起望遠鏡,盯住棧橋的入口——現在通訊被切斷了,隻要盯住這個位置,就能發現通風報信的人。
果然,碼頭上有不少人開始低頭看手機了。
“利劍報告,3點方向,70米,黑色T恤男子在不斷按耳機,懷疑是對講機!”狙擊手發來了第一次的報告。
眾人紛紛舉起望遠鏡,順著指示望去。
果然,指向位置一名40歲左右的黑衣男子,正用手按著耳機上的開關,同時不住向四周張望著。還好,他距離棧橋入口大約還有40米,暫時沒有移動。
“就是他!”阿華輕喊了一句,放下望遠鏡就往門口走去。
“站住!你待著。”錢處低聲喝道。阿華愣了一下。
阿華明白錢處的意思,自己目前的狀態出門反而更容易暴露。
但屋子裏除了自己、錢處、老爺子和惠子以及他的人以外,剩下的4個人都各自操作著自己的設備,而且,他們一看就是當兵的。屋頂上兩個狙擊手更不可能離開崗位……
“我去吧。”惠子淡淡地說了一句,脫掉了外套,把絲綢襯衣卷起了一點袖子,顯得稍微“休閑”了一點。
惠子的男搭檔也迅速脫了外套,同樣卷起了袖子。不等眾人答複,兩人很默契地挽起手推門而出。
門合上的一瞬間,阿華看到惠子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那眼神,有自信,有歉意,還有一絲委屈。
眾人目送著兩人出門,很快就到了黑衣男子麵前。從望遠鏡裏,阿華清楚地看到惠子出示了一下證件,男子的表情有些詫異,向後退了一步。
惠子的同事早就堵到了身後,兩人一夾,各自捏住男子的一隻手,往指揮中心挪了過來。男子掙紮了一下,突然就聽話了,估計是被男特工的手槍抵住了腰。
行動很隱蔽,基本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很快,男子被帶進了指揮室。
一進門,男子看著一桌子的偵測儀器以及配槍的幾個大漢,立刻就被嚇住了。
“身份證!”惠子邊發問邊開始搜身。
男子哆哆嗦嗦掏出了身份證,阿華沒看內容就泄了口氣——那是C國居民身份證。
“我怎麽啦?散步犯法啊?”一聽口音,本地的。惠子搜了半天,也隻搜出了一個手機。
“對不起,軍方行動,我們需要核實你的身份,委屈你一下了。”惠子收繳了身份證和手機,身份證遞給同事,自己翻看著手機的撥號記錄。
“我……”男子逐漸有些反應過來了,聲音反而高了起來。
“閉嘴!”阿華低吼了一句。這一嗓子絕對有震懾力,男子立刻老實了。
門,突然開了。
門口站著一對50歲上下的夫婦。男的比阿華還略高一些,略微消瘦的臉龐顯得非常精幹,神情嚴肅;女的身高也有1.66米,微胖,原本應該很慈祥的臉龐現在卻交雜著怒氣和怨氣,眼底充血,感覺是哭過,但目光逼人。
“徐處長吧,我是陳偉奇,還記得我吧?”老爺子率先迎了上去。
“陳中將,您也來了。”徐處長沒有客套,但對在這裏遇見老爺子,有些驚訝。
“不好意思啊,徐處長,驚動您兩位了,現在,令愛的位置已經確定,暫時安全,我們很快就可以部署到位了,您放心!”老爺子賠著笑臉。
“我那丫頭竟然驚動您了,我能看看嗎?”徐處長應酬了一句,轉向監控終端。
“當然,當然,令千金目前在這個位置,我們的攻擊小隊從水下登船,預計六七分鍾以後可以行動了。”錢處趕緊接過了話題,把徐處長引到了監視器前。
“請問,誰是向南華上尉?”萍萍的母親沒動地方,盯著阿華,不卑不亢地問了一句。
“我是。”躲是躲不掉了,阿華憋著嗓子應了一句,但一時沒想好是該稱官階還是伯母還是阿姨……
“嗯,我是萍萍的媽媽,如果萍萍……”
“萍萍媽!”萍萍的父親打斷了萍萍媽,回頭瞟了一眼阿華。
阿華愣愣地杵在那裏,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向南華上尉,我們海軍最優秀的情報員,馬上就要升少校了!”
錢處忙不迭地打著圓場。
“祝賀你,向上尉!但我隻要我的女兒平安回來!”萍萍媽不卑不亢,眼睛直盯得阿華膽戰心驚——別人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眼下,這丈母娘怎麽看起來這麽恐怖……阿華的腦子有點死機了。
“阿姨,您,您放心,有,有我在,我,一定保證萍萍的安全,我一定,把萍萍送還給您,和叔叔……”阿華磕磕巴巴的,說什麽自己都不知道。
“您放心,我們特戰隊的汪大隊長親自擔任突擊隊長,向上尉也是身經百戰,很有實戰經驗,萍萍她我們都很喜歡,不會有事的……”關鍵時刻,錢處真夠兄弟,不停地替阿華打著圓場。
“5分鍾到位,準備攻擊!”無線電裏傳來了汪洋的通報。
“錢處,我想從棧橋過去,同時攻擊!”阿華終於抓到了一個逃離的理由,可憐巴巴地看著錢處。
錢處看了一眼老爺子,又看了看徐處長。
“以汪洋為主,你做後援!另外,還有一個人沒找到,你接近的時候要自然一點,還有,你不要靠得太近,他們可能認識你!”終於,錢處算是答應了。
“你們這是誰跟誰啊?海軍管救老婆孩子的?”冷不丁,一旁差不多快被人忘記的剛才那個黑衣男子冒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閉嘴!”這次是惠子,在場的人都感覺惠子這回是真的怒了,但不知道是對黑衣男子還是對誰。
萍萍媽本能地看了一眼惠子;還好,萍萍爸沒注意。
“這樣吧,我陪你散散步吧。”萍萍爸突然掏出一把PPK手槍,嘩啦一下,子彈上膛,語氣卻非常平靜。
這叫怎麽回事啊?父親、母親、男朋友都要介入——全亂套了!在場的人心裏都叫苦不迭。
“徐處長……”老爺子也有點急了,剛開口,被萍萍爸伸手打斷了。
“我自己的女兒,我負全責!”萍萍爸的語氣異常堅定,不容質疑!眾人一陣沉默。
“阿華,注意保護徐處長!”錢處這次沒再看老爺子,而是直接下達了命令。
“是!”阿華掏出HK.45,換了個彈夾,拉開門,請萍萍爸先行。
萍萍爸毫不客氣,把手槍插進後腰,背著手大步出門。阿華隻能屁顛屁顛地跟著走了出去,那樣子,還真像和老婆吵架,上門認錯的女婿。
“我記得你是JS人吧。”萍萍爸終於開口了,口氣還行。
“嗯,我祖籍WX。”阿華應著。
“和我們家萍萍怎麽認識的啊?”
“酒吧認識的,萍萍在勤工儉學。”阿華不知道該不該說打架的事情。
“是你打架了吧?”萍萍爸回頭看了一眼阿華。
“額,是幾個J國人欺負我國女孩子……”
“我知道。”
“萍萍還在上學,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啊?”
“等萍萍畢業,我們就結婚……”阿華的心都快揪成一團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的工作。我知道你是做什麽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具體的任務,但你考慮過萍萍的感受沒有?”
“我……萍萍知道我做什麽的,我會小心的,這次是我大意了……”這個問題問到阿華的痛處了,說實話,娶一個女人容易,給她一輩子幸福就……
阿華突然想起了楊晨和黃娟娟。
“這次不怪你,我知道你在執行任務。我說的是以後……”
“我和你阿姨都是做這行的,雖然我們不用槍林彈雨,但也朝不保夕。不過我和你阿姨是同行,都有思想準備,但萍萍不是……”
“我知道……”阿華無言以對。
“你還別說,這一老一少這麽溜達,還挺像那麽回事。”指揮中心裏,錢處端著望遠鏡,自言自語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說挺像老丈人和女婿談心還是偽裝得很像散步的市民。
“你看那邊,我年輕的時候經常來這裏釣魚,我釣過最大的魚你猜有多大?”萍萍爸突然指著前麵,大聲地切換了話題。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快到棧橋的盡頭了,目標船清晰可見,但還看不見船上的人。
“多大?您要先說是什麽魚了。”快動手了,阿華腦子也恢複了,很默契地應著。
“石斑,你猜猜有多大?”
“我見過最大的石斑有40多斤,嘴巴塞我一個拳頭進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55斤!連你的腦袋都能塞進去了!哈哈哈哈!”
說著,兩人離目標越來越近,前甲板上一個人影依稀可見。
“那時候萍萍還小,看見那麽大的魚竟然嚇哭了,哈哈哈。”
“她多大啊,我感覺萍萍膽子挺大的。”
“那時大概4歲吧,萍萍啊,小時候膽子可小了……”
“1組就位,目標在船尾,100%命中!”
“2組就位,船頭,100%命中!”
“3組就位,目標消滅後10秒內登船,30秒進入船艙。”
“阿華,你不能再進了,2組完成後你再登船,注意行動指令。”耳機裏不斷傳來戰情通報。
“全部就位了,船頭1號目標消滅後我們登船。”因為走得急,阿華突然發現忘記給萍萍爸通訊器了,隻能轉達。
阿華偷偷看了一眼萍萍爸,老人不愧是老特工,依舊神情自若,談笑風生,要知道,目標可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
正說著,船頭的人身體一晃,還沒倒下,水裏突然躥上1個黑影,呼的一下足有一人高,伸手扶住了正在後倒的人體,緊接著,被拉下了水,竟然沒有濺起一點水花——這場麵很像《使命召喚》裏的遊戲場景。
阿華拔出手槍就要衝上去,還沒動,被萍萍爸一把按住。
“那天那條魚我和老錢足足折騰了1個鍾頭才拉上來,老錢差點被魚拽下去,哈哈哈哈。”萍萍爸依舊不緊不慢,邊說著邊環顧了一下四周。
阿華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他動作太大了,如果旁邊的船上有暗哨,自己將暴露無疑。
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阿華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安全!”耳機裏僅僅傳來兩個字。
等阿華上船的時候,2組已經有兩名隊員登船了,1名警戒,1名正在幫助第三人上船。
根據圖紙,阿華立刻找到了船艙蓋,此時,1組3名隊員也從船尾趕了過來,5人將船倉蓋包圍了起來,其餘人把守著駕駛艙等幾個關鍵部位。
萍萍爸持槍蹲在靠後一點的位置,看來,他沒打算加入第一波攻擊。
“艙內情況正常。人質在後,劫匪在艙蓋正下方。”小白傳來了通報。
1名突擊隊員掏出強光彈,拔掉了保險栓,另1名隊員伸手握住了艙蓋的把手。
汪洋伸出3個手指,很有節奏地逐一縮了回去。
“3、2、1!”最後一個手指收回的一瞬間,阿華突然一把按住了掀艙蓋隊員的手!
那個隊員已經發力,被阿華一把按住,嚇了一跳。
眾人全部盯著阿華。
阿華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回頭看了一眼萍萍爸。
大家立刻明白了,萬一艙蓋背麵安裝了拉發手雷,那萍萍就……
一幫亡命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掀艙蓋的隊員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
阿華輕輕地提了一下,感覺艙蓋很沉。
汪洋掏出軍刀,從縫隙的側麵插了進去,微微撬了一下。
艙蓋活動了。
一個隊員立刻又掏出軍刀,插了進去,固定住了已經開啟的艙蓋。汪洋拔出刀,又插了進去,又撬動了一點。
阿華爬在甲板上,眼睛緊盯著逐漸變大的縫隙。
就這樣,撬了4次,一絲亮光從艙蓋縫隙中透了出來。
縫太細,阿華沒有發現問題,於是做了個手勢示意再闊一點。
突然,一條尼龍線閃現在艙蓋側麵的縫隙裏!
阿華一握拳,汪洋正在撬動的匕首僵在了原位。
兩把匕首交替著,一點一點把艙蓋複原,比開啟時還慢。終於,合到原位時,眾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艙蓋有詭雷,執行2號方案。”汪洋戰鬥準備做得非常周密。
1組一名隊員從裝備帶裏取出一捆小型爆破筒,展開後拚接成一個桌麵大的“門”字型爆破框架,輕挪到船舷邊趴著,身體探了出去,把框架貼到了木質船艙的側麵。兩名隊員取出繩索,坐下,腳抵住了船幫,另兩名隊員掛好速降環,做好了準備。負責爆破的隊員左手拿著遙控器,右手握著強光彈。
趁大家準備的時候,阿華回頭看了一眼萍萍爸,老人點了點頭——這是未來老丈人第一次給出一個明確的表情。
“3、2、1!”
“轟”一聲悶響。
“砰!”緊接著一聲爆響!
硝煙未散,第一名隊員嗖地一下準確地滑入了炸開的缺口,“啪,啪”
第二名隊員還在空中,船艙內就傳來了兩聲連發!
“安全!”第二名隊員一落地,立刻通報。
汪洋單手扶著船幫,一縱身,靠著手臂的拉力悠進了船艙,另一名隊員剛想跟進,被阿華一把扯開,搶身也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