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的視線有些模糊,隨手抹了一把眼睛。
“眼淚?我的?我怎麽哭了?”阿華有些奇怪——自己不應該為女人哭。但是,淚水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啦啪啦止不住地往下掉,伸手去抹,卻越抹越多,很快,變成了泉湧,幾乎完全遮住了視線。
艙內彌漫著強光彈特有的硝煙。
阿華的身體尚在空中,就看到艙蓋下一個30歲左右的男子,留著板寸,身體歪倒在轉角,胸口和脖子上各有一個彈孔,血已經流出兩三米,一支79式輕衝丟在一邊。
艙內的突擊隊員一把抓住阿華的身體,把阿華拽進了艙內。
萍萍被綁在一把靠背椅上,四肢被捆在椅背和凳子腿上,嘴被膠帶封著,長發遮住了半邊臉,顯露出來的另一半顴骨有一塊淤青……此時正瞪大雙眼看著進來的人。
汪洋先到一步,已經走到萍萍身邊,伸手撕下了萍萍嘴上的膠帶。
“老公,老公,我在這裏!”萍萍也被強光彈閃著了,尚處於致盲時間內,但憑直覺,她知道是阿華到了。
“乖,我來了,別動!”阿華三步並做兩步來到萍萍身邊,伸手輕輕地捧起萍萍的臉。
汪洋正俯身檢查萍萍身下是否還有炸彈之類的東西。
“安全。”汪洋說了一聲,掏出軍刀隔斷了萍萍的繩索。
萍萍呼地站了起來,一把抱住阿華,但她對強光彈的致盲好像並不在意。
“老公,嗚——他們打我,嗚——我沒哭——嗚——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嗚——”
萍萍哭得像個在幼兒園受了一天委屈的小女孩,阿華被哭得心一陣陣地發酸。
“乖,沒事了,我把他們都殺了!沒事了。”看著萍萍衣著尚算完整,阿華多少安心了一些。
“好了,乖,不哭,聽我說,他們有沒有給你打針或者吃什麽東西?”
阿華把萍萍慢慢又按回了椅子,輕聲問道。
“嗚——沒有,他們連水都不給我喝,他們說要等你來,拿你的命換我的命,我讓他們去死,我不換,嗚——”
“是我連累你了……”阿華一把抱住了萍萍。
艙蓋的詭雷被拆除了。艙口放下一把輕質梯,沒等任何人上去,萍萍爸就直接跳進了船艙。
“萍兒!”
“爸——嗚——”萍萍終於恢複了視力,見到老爸,一把推開阿華,撲向老爸,搞得阿華瞬間又傻了。
突擊隊員陸續進入了不算太大的船艙,有的搜查,有的拍照;自己的懷裏沒了人,人家父女倆團聚,自己這個非正式的女婿也不好摻和,阿華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隻好挪到了屍體旁邊。
被擊斃的家夥應該是個外行。阿華這才注意到79輕衝的折疊槍托都沒打開——很明顯,這是個外行。
電影裏基本就這樣,短小的槍身會顯得比較酷,但由於79的重心靠後,所以擊發的時候槍口上跳得很厲害,所有受過訓練的射手在戰鬥前都會打開槍托,才能抵肩射擊,控製槍口。
“徐處長,您和令愛先上去吧,我們有車送萍萍去基地醫院,那裏我們已經安排了醫生和警衛。”汪洋看看阿華,有些尷尬地打斷了那父女倆。
“好,謝謝您。”徐處長扶著女兒,離開了船艙。阿華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你還杵著幹嗎?這裏沒你事了,還有一個家夥沒找到,你要負責萍萍的安全!”汪洋趁父女倆還在扶梯上,特意大聲地“命令”著阿華。
“哦,是!”阿華愣了一下,感激地看了一眼汪洋。
阿華以自己的車是防彈的為理由,堅持讓萍萍一家上了自己的車。特戰隊出動兩輛車一前一後地跟著。剛出碼頭,又多了三輛地方國安的警車也加入了車隊——這架勢,足夠鋪張了。
一路上除了萍萍偎在母親懷裏殷殷地抽泣著,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阿華覺得特別尷尬,恨不得開快一點,早點到醫院。
好容易到了醫院,進診療室的時候,阿華很自然地想跟進去,被萍萍媽用眼神製止了。阿華不死心,可憐巴巴地看著萍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多少支持一下自己。
可萍萍緊緊地挽著親媽的胳膊,根本沒看自己一眼,搞得阿華又是一陣尷尬。
“謝謝你。”萍萍爸終於開口了,也算是給了阿華一個台階。
“這是我應該做的。”這話怎麽這麽別扭?
此時的過道裏,身著作戰服,手持突擊步槍的特戰隊員有8個;早已在等候的小白和情報處的同事來了4個,穿著迷彩服;王超和樸春吉等綠隊隊員來了5個,也穿著作戰服;身著警服的國安局警員有12個;穿便裝的特工還有6個……有些滑稽的是,不時還有萍萍爸的同事或者阿華的同事趕過來,都要被對方的人檢查或者盤問,本來就很擁擠的過道裏,顯得亂哄哄的。這場麵,知道的就不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國元首被襲擊了呢!
30分鍾後,醫生出來了,總體沒問題,留院觀察24小時。在徐處長和錢處的“指揮”下,特戰隊接手了警衛任務,國安留了兩個人協調,午夜時分,亂哄哄的醫院總算安靜了下來。
“小向,今天你也辛苦了,我看,這裏萍萍媽陪著,你回去休息吧。”
病房門口,萍萍爸看著不知進退的阿華,終於第二次說話了。
“我……”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們的女兒,你是個優秀的戰士,但我們女兒的終身大事,我希望能和她母親單獨談談。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尊重萍萍的意見的。”
未來老丈人的話已經說到如此地步,阿華也不好再說什麽。隔著門看了一眼已經被注射鎮靜劑,處於半睡狀態的萍萍,無奈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走吧,現在有三件事可做,你可以挑一件。”一直陪著阿華的小白上來,拍了拍阿華的肩膀。
“第一,回宿舍睡覺,你家現在是犯罪現場,已經被封閉了,所以你隻能去宿舍睡了。第二,你在現場抓的兩個家夥現在在審訊室,你可以參加審訊,還有一個家夥沒找到呢。第三,你隨隨便便就射殺了個人,需要寫報告,理由最好充分一點。對了,我給你個理由,他們從現場帶回來一個毒氣罐,初步檢驗是沙林,但我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麽用,除非他們打算陪你一起死。”
“謝了,兄弟,改天請你喝酒。”阿華被未來嶽父嶽母搞得真的沒什麽心情,至於剩下的那個殺手,反正有人負責,隻要萍萍安全了,他就沒什麽可擔心的。
阿華悻悻回到宿舍,一夜無話。
上午9點,阿華被錢處叫到情報處,對在押J國人的審訊沒有什麽新情況,唯一確認的是,的確隻剩一個人了,還是個女的,但行蹤不明。
阿華相信這個審訊結果。軍方情報機關的審訊不比警察辦案,除了阿華那麽殘忍的手段,能用的技術手段包括藥物、催眠、測謊、心理戰,等等,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錢處當著大家的麵讓阿華盡快提交一份行動報告,私下裏嘀咕了一句:“好好看看審訊記錄和鑒定報告。”
審訊記錄中除了一般的身份信息,行動計劃、軌跡沒有特別的內容,但後麵附著一份有關沙林毒氣的技術鑒定報告。
沙林毒氣被壓縮進打火機內,隻要掰斷打火機的蓋子,就可以瞬間噴發,汙染範圍大約在100~150立方米的空間。看來,福田是準備做人肉炸彈了……
問題出來了,現場的翻譯並不知道有這個東西,阿華開槍的時候也不知道,毒氣罐是在死者上衣口袋裏找到的,無論如何,不可能憑一個打火機就能判斷出威脅,而開槍射殺目標。
阿華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問題,已經中午了,萍萍應該醒了,於是他直奔萍萍的病房。
萍萍的病房門開著,裏麵隻剩一個護工在收拾被褥。
“請問,這裏的病人呢?”
“上午就出院了,你問問護士吧。”
“向大英雄……”身後傳來護士“甜美”的呼喊。
“啊,美女,我女朋友人出院了?”阿華認識這個護士,少尉軍銜,長得有模有樣,據說至少有三個艦上的二副之類的軍官在追她。
“一小時前就走了,她留給你一封信。”美女護士有些神秘地笑著遞來一個信封。
阿華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信,雖然麵帶微笑,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華:
我回家了。我身體沒事了,你放心。
我不辭而別,以你的閱曆,應該能明白是什麽意思。我爸媽並沒做我任何工作,是我個人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這次的事,其實我是有心理準備的,從我們第一次開始,我就預感到會有這麽一次,我甚至有些期待。但真的發生了,我卻不如我自己想象得那麽堅強——我怕了!整整7個小時,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其實和你在一起,我特有安全感,但每當你不在身邊,我又特別沒有安全感。真的,那種不安,可能你是無法理解的,你不在的時候,我甚至連電話都不能打!別人的男朋友都可以用來炫耀,而我不行,我甚至連你是做什麽的,都要對我的同學撒謊。
你可能會說我幼稚,但我才20歲,正是揮霍青春的年紀,太久、太多的隱瞞、失落、擔憂,都不是我這個年紀所能承受的。
而昨天,這種感覺徹徹底底晉升為了恐懼,那種恐懼,我不知道你能否感覺到,但作為一個女生,我真的再也不想體會一次了。雖然我從小都在接觸這些事情,但看別人的故事和自己的親身經曆,完全是兩回事,你能理解嗎?
我今晚會回去取一些我的東西,鑰匙會留下。
我不想道歉,因為作為一個女人,我並不欠你的。你更不用道歉,因為你是我的選擇,我自己承擔,即使昨天我沒能活著回來,我也不會後悔!隻是,經曆過這場劫難後,我想換一種生活,希望你能理解。
最後,請你相信我,你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但你注定不會是個好丈夫。今天我離開你,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或許,等我再多些經曆,等我確認我能承受更多,我會回來找你——如果到時候你還單身的話,我或許會做出與我母親一樣的選擇。
我不在的時候,記得保重自己!雖然算是分手了,但我寧可參加你的婚禮(即使新娘不是我),也不願意參加你的葬禮!
依然愛你的萍
“就這麽分手了?”
“我現在去追她,95%的幾率能挽回!”
“要不就這麽著吧,一個人過挺好!”
“我被女孩子給甩了?”
“軟肋沒了!”
阿華的大腦一片混亂。
“喂,大英雄,情況不妙?”美女護士看出阿華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嗯……挺好,你覺得我是不是就該單身?”阿華轉臉擠出一個笑容,有些語無倫次。
“嘿嘿,她太小了,再說,有人歡喜有人愁,至少你不會愁很久,哈哈哈!”護士見過惠子,作為女人,直覺告訴她,惠子聽到這個消息,會比較舒坦。她從小白那裏也聽說了,眼前這位戰鬥英雄,不但戰場上勇猛,情場上更是威猛。
醫院外麵,陽光格外燦爛。
阿華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長舒了一口氣:“也好,趁她還年輕,不耽誤她了,自己,也少了一根軟肋!”終於,阿華算是想“明白”了。
回到情報處,惠子臉色極為陰沉,錢處的臉色也不好。
“聯合調查組來了,主要是開槍的問題,你想好沒有?”錢處低聲問著。
“啊?哦,沒有。”阿華心裏亂糟糟的,早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會議室。
國安局新派了一個調查員,30多歲。惠子和他的搭檔、錢處都在。
從調查員的數量和年紀上來說,好像並不算特別重視,感覺沒有找碴的意思。
“向南華上尉,我們開門見山,我們隻希望您說明一個問題,您為什麽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開槍擊斃福田?”這個問題還算中性,但明顯調查員和軍方沒達成默契,不帶任何主觀色彩。
“我判斷福田極為危險……”阿華想了想,開始硬著頭皮瞎編。
“什麽危險?”調查員的口氣開始有些咄咄逼人了。
“我……”阿華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但無中生有,對於一個耿直的軍人來說,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是我向向上尉發出的預警!”惠子突然在一邊插了一句。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盯著惠子——惠子作為調查方,在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合適開口的!
“錢惠,你……”調查員更是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惠子平靜地站起身,走到阿華的一邊,坐了下來——她把自己從調查者換成了被調查者。
“你要對你所說的話負責任的!”
“我負完全責任!”
“好,那請你回答,你是如何知道福田有危險的?當時你並不在現場!”
“我事先知道福田帶有毒氣裝置,在向南華上尉離開基地之前,就提出了預警。”惠子顯得胸有成竹。
“你事先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有我的情報來源。”
“請你說明,我們需要核實!”
“這是絕密!”
“作為特派調查員,我有權利知道與案件相關的任何背景!”調查員不依不饒。
阿華的腦袋靈光一閃——陶子健!
“布拉格,他對安騰組織的了解,遠遠超過我們部門。我隻能透露這麽多,至於布拉格的身份,你可以通過總部核實——如果你獲得這個許可的話!”
“布拉格”正是陶子健的代號!惠子太聰明了,陶子健作為唯一一個與大陸情報機構有過深度合作的TW情報員,必定被列為絕密資料,至少眼下這個調查員是不會有許可調查的。即便高層調查,是否能找到陶子健還是個問題;即使找到,是否方便問也是個未知數;就算這邊開口,陶子健是否願意回答,那是陶子健的事情。陶子健即便願意,憑惠子和阿華與他的關係,他怎麽說,就太隨便了……惠子拋出了一個無解的答案!阿華感激、佩服,憋不住想笑地看了一眼惠子。
“好,我會提交總部核實的。但是,在之前所有的記錄中,沒有任何記錄顯示你曾經提出過預警,甚至沒有記錄顯示你知道福田帶有沙林武器!”
作為情報員,惠子的應變能力真的讓在場所有的軍人佩服,但作為審訊,惠子激怒了審訊者,這是不明智的做法,不知道惠子是情急無奈,還是另有打算。阿華剛放下一半的心又懸了起來!隻要惠子能圓了這個問題,下麵的事情,阿華已經想好怎麽自己獨立承擔了。
“因為情報來源是絕密,當時在場的人以及參與行動的人中,有部分人知道這個代號,甚至見過這個人,包括向南華上尉,我不能讓第三人知道這個人目前還與我們有往來,所以,我必須私下提供預警,記錄中自然不會有!”惠子振振有詞。
王超,他見過陶子健,惠子的這理由,絕對的充分!阿華徹底放心了。
“向南華上尉,你是如何判斷福田當時準備采取危害你的行動的?”調查員想了半天,放棄了惠子,轉向阿華。
“嗬嗬,年輕人,你真的還不夠格和惠子這個老情報叫板。”阿華暗自笑了。
“你應該看過材料了,他逼迫我供述一段絕密的行動內容,作為軍官,我不可能向敵方妥協,而他還綁架了我的未婚妻,我不同意,他當時很憤怒,你知道沙林毒氣危害的不是我一個人,至少我住的那一棟樓的平民都要遭殃,所以,我寧可犧牲我的未婚妻,也不可能讓他有機會打開那個毒氣罐的!作為軍官,我做出了我認為正確的選擇,我願意為此承擔任何後果,我挽救了上百個同胞的生命,槍斃我也值!”
錢處暗自笑了。
別看阿華戰場上橫衝直撞的,應付審訊,還真的有一套。這小子不但又把絕密拿出來說事,還把老百姓扯了進去,強化了調查員的同情心甚至使命感。這一點,比惠子與調查員對抗要有效很多。
果然,調查員猶豫了。
“你開槍的理由還是不充分,當時,他並沒有做出實質性的舉措威脅你,你在當時的條件下,缺乏判斷依據。”調查員的口氣明顯緩和了很多。
“我有一個判斷依據和兩個條件足以立刻開槍!”阿華也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辭。他盡可能采用與調查員同樣的詞匯陳述,這樣會得到認同感。
“福田一定想除掉我!我破壞了他們整個組織,他們不可能輕易放過我;他說我可以選擇死或者生,這是我常用的審訊手段,先給對手希望,獲得情報後再處理,這在情報界不是什麽太高級的技巧。我從福田的背景判斷,他一定是采用同樣的手段。我當時開槍有兩個理由。
一、由於我的強硬,他處於憤怒中,雖然我不懂J國語,但語氣上誰都可以判斷,他的憤怒極有可能導致他下令殺掉人質,甚至同時引發毒氣,因為他們最終是要除掉我,第一目標無法完成,第二目標就必須完成,否則,他無法交代。
二、他使用化學武器,這是聯合國武器公約禁止的,在戰爭期間,他連戰俘都不能算;和平時期,他就是標準的恐怖分子,我不可能讓他做出實質性的舉措之前再動手,那就晚了!”經過短暫的整理,阿華說得頭頭是道。
“我……你還是沒有說明,你為什麽選擇在那一刻開槍?”看來,調查員準備放棄了。
“好,我再補充一遍,你可以記錄在案。理由有三個:一、預見到威脅,即時製止;二、他是個死硬分子,留著他隻會提升危險指數,越早除掉越好;三、殺了他,震懾另一個,及時獲取人質信息。事實證明,我所有的判斷都是正確的,結果也是圓滿的!對了,還有一點,福田曾經很明確地說我隻有30分鍾,我耽誤不起。人質,不僅是我未婚妻,首先是我們的公民,其次,她還是咱們省廳徐處長的唯一的女兒,徐處長夫婦為國家做了那麽多犧牲,她的女兒應該得到充分的保護。”
阿華把所有客觀、主管因素一股腦拋了出來,連萍萍的爸爸是同行這張感情牌也甩了出來。
調查員好像再也說不出什麽了。
“另外,一件私事,萍萍今天早上已經和我分手了,由於我的原因,萍萍受到了驚嚇,她的承受力已經超出了她的年齡,再跟著我,不知道後麵還會有多少危險,所以,我同意了。我現在除了工作,什麽都沒了。錢處長,現在,還有一名殺手沒有出現,作為備份,他可能攜帶另一份化學武器或者殺傷力更大的武器,如果沒別的事,我請求完成這份任務!”
這就是向南華,調動所有的資源,完成任務,發現調查員已經到了“懸崖的邊緣”,便毫不吝嗇地拋出最後一張牌——自己私生活的“窘境”!
同時,又把最後一個殺手拎了出來,算是給調查員一個梯子下台階了。
“調查員,我同意向上尉的意見,最後一個殺手必須盡快除掉,你看……”錢處恰到好處地接了上來。
調查員低頭想了一會兒,遞過兩張筆錄:“向上尉,錢惠科長,請簽字。”
惠子的部門搜索了福田入境前後15天內,由全球入境C國的J國女性,有8100多個目標,其中有70多個進入了W海市,但依舊找不到可疑的目標。從審訊記錄上看,兩個活口都沒見過另外一個女殺手,而且對她的背景一無所知。
“還是老辦法吧。”阿華看著惠子一臉的愁容,有心安慰著她。而且,今天如果不是惠子,自己真不知道怎麽過審查這一關。
“大家注意,最後一個殺手很可能攜帶殺傷力更為嚴重的武器,大家一定要小心,南華,一旦你確認目標,可以先行處置!”錢處提醒著大家,同時等於給了阿華一把尚方寶劍。現在,像錢處一樣敢於承擔責任的領導真的不多了。
“放心,我會確認目標的。”阿華低聲說了一句。領導這麽給力,自己也不會給領導找麻煩。
“吃點東西再走吧。”惠子看阿華轉身就要走,不由地提醒了一句。不知道是因為今天的調查,自己“臨陣倒戈”,還是阿華說了和萍萍分手了,惠子這會兒顯得無所顧忌。
“也好,那大家都一起去吃飯吧。”其實阿華根本沒胃口,但想到自己一旦踏出基地,滿屋子,甚至更多的人就要進入工作狀態,也就沒時間吃飯了。索性,讓大家吃飽了再走也不遲。
午夜,雖然將近30個小時沒怎麽睡覺了,但阿華仍在**輾轉反側。
被單上尚留著萍萍的餘香,萍萍在的時候,兩人睡覺喜歡“爭地盤”,萍萍總說阿華適合去守DY島,保證寸土不失。現在,偌大的**隻有自己了……
“我開車出去轉轉,你們休息吧。”終於,阿華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來,對著客廳裏的針孔攝像頭說了一句,也不等答複,徑自出了門。
公路上,怪獸以80邁的法定限速飛馳。
收音機裏正播放著電影《保鏢》的主題曲——《我將永遠愛著你》。
“如果我留下來,我會成為你的羈絆,所以我離去,我每邁出的一步都會想著你,我會永遠愛著你……”
阿華的視線有些模糊,隨手抹了一把眼睛。
“眼淚?我的?我怎麽哭了?”阿華有些奇怪——自己不應該為女人哭。
但是,淚水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啦啪啦止不住地往下掉,伸手去抹,卻越抹越多,很快,變成了泉湧,幾乎完全遮住了視線。
怪獸漸漸地慢了下來,在一個緊急停車帶停了下來。
阿華搖下車窗,把音樂開到最大,仰麵靠在座位上,索性放任淚水奔流而下。
“楊晨、姚林萍、李麗、惠子、麗麗、萍萍、還有父母……為了鍾愛的事業,自己已經失去太多了。索馬裏、J國、HK、H國、E國還有曾經……自己轉戰了半個地球,殺戮無數,最終……”阿華全身無力,隻有大腦飛速地運轉,像是在搜索一個關鍵詞,但又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麽。
“哭吧,能流淚是好事。”不用心理醫生說明,阿華知道自己多少有一些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早在陸軍的時候,阿華在叢林裏射殺第一個活人的時候,心理醫生就告訴他了。但那時,阿華絲毫沒有感覺,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心理堅不可摧!
加入海軍後,原本以為和陸軍一樣,都是為國效力,但完全不同的工作性質,給自己帶來了太多的壓力。阿華無數次想過自己會戰死沙場,卻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戰友會先一步而去,更沒想到自己的女人會被卷入其中。
想到女人,自己也算夠本了。但萍萍,是自己開始有“家”的感覺的第一個女人,可偏偏這個女人,為自己承擔了最大的風險。或許再過一天,阿華會主動提出分手,但偏偏萍萍先提了出來,把阿華內心那一份男人的驕傲擊得粉碎,或許就是這份驕傲,支撐著他一路走來,並且還能走很遠。
“也好,自己的軟肋沒了,從今以後,又可以無牽無掛了……”
“頭兒,一輛保時捷從你後麵快速接近,3公裏,預計80秒到達。”對講機裏王超的聲音打斷了阿華的思緒。
阿華再次抹了一把逐漸“流幹”的淚水,微微夾了一下腋下的槍套,
取出一副雷朋夜間駕駛的眼鏡——不管是誰,男人的淚水,不能示人。
屏幕上傳來一個影像,一輛保時捷911跑車,開著大燈,高速襲來——這是無人機傳來的圖像,前座坐著兩個女人,看來,小白他們真的對自己進行著全方位的保護了。
阿華苦笑了一下,關上車窗,慢慢離開了停車區,沒有加速,等著目標接近。
大約半分鍾後,後視鏡裏出現了一對大燈,雷達也鎖定了目標。
911接近的時候,並沒有減速,連車燈都沒有變,照得阿華有些惱,很想打開尾部的強光燈給駕駛員一個警告。
一轉眼,911呼地超過了怪獸。
阿華看清了,車內前座是兩個年輕的女孩,後座好像竟然擠了四個男孩,雖然關著車窗,但保時捷的音響仍衝出了車窗。
“小屁孩飆車呢。”這條山路被稱為男孩的“秋名山”,經常有“富二代”在這條路上飆車。
“駕駛員的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是……”阿華突然感覺駕駛員好像見過,但一下子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
怪獸一聲低吼,追了上去。
不寬的盤山路上,兩輛車的時速都超過了110公裏。911好像終於找到了對手,越發起勁;怪獸本不適合在這種道路上高速行駛,但強大的發動機、懸掛配合阿華的駕駛技術,絲毫不遜色超級跑車。
“幫我查車主。”阿華邊追邊呼叫著基地。
911的車手駕駛技術一般,彎道不停地刹車減速,隻有在直道才能憑借車子加速。阿華采用切入進彎,絲毫不用減速,很快就追到了911屁股後麵,並且從一個彎道,憑借8個大口徑氣缸的強大爆發力,輕易地超了過去。
“車主黃為新,56歲,家住……”小白很快有了結果。
“黃為新……”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阿華檢索著自己認識的姓黃的人。
“黃娟娟!”阿華突然想到了楊晨的女朋友!
娟娟原來是個很本分的姑娘,楊晨在的時候,最多是拉著楊晨看熱鬧,絕不會自己參與,現在楊晨不在了,小姑娘沒了寄托……想到這裏,阿華又是一陣悲切。
本來很容易逼停,但阿華絕不能再讓娟娟有一絲的風險,隻能不斷減速,示意911停車,但911似乎鐵了心要叫板,稍有空擋就急速超越。阿華怕再快了出事,不敢再超,隻能跟在後麵。到最後,阿華取出警燈,打開揚聲器開始呼叫。
911不知道是音響太大沒聽見,還是怕了,無視閃爍的警燈和呼叫,愈發瘋狂,兩輛車一路彪到了山下。
“不用追了,前方5公裏交警在查酒駕。”
“聯係交警,讓他們別動那輛車,就說是我的線人。另外,開車的是楊晨的女朋友。”阿華很擔心娟娟闖關造成意外,通報的同時,自己摘掉警燈,降低了車速,不再追了。
還好,等怪獸追上911的時候,911已經停妥了。交警應該還沒收到信息,遠遠地看,四五個警察圍著911,看來,娟娟真的有麻煩了。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隔著窗敬了個禮。阿華微微搖下了一點車窗。交警發現阿華車窗異常之厚,愣了一下,也沒說什麽,示意再放下一點車窗,伸過來一個酒精測試儀。
“麻煩你,配合一下。”
阿華很配合吹了一下,沒有問題。交警一眼瞟見阿華副駕駛右腿旁架著一支雷明頓870散彈槍,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
阿華掏出了軍官證。
“前麵的車有什麽麻煩?”
交警看了一眼證件,還是一臉驚恐。
阿華又掏出了偵察證。
“警官,請配合回答我的問題。”
看見偵察證,交警愣了一下,伸手來接證件,阿華沒給,自己打開,伸到了交警眼前。
“駕駛員不肯接受酒精測試。”交警終於核對完證件,神態總算自然了一些。
“那是我的線人,你們不要麻煩她。”
“我們也是在執行公務。”
阿華拿起對講機,讓小白那裏快一點,之後,走下了車。
911下來了5個人,2男3女,駕駛員還坐在車上。下來的人3個女的圍著交警,2個男孩在打電話,一副挑釁的架勢。
阿華不由皺了皺眉頭。
“駕駛員是我的線人,我和她說句話。”阿華湊了過去,找了一個警銜最高的,出示了證件,輕聲說了一句。
“大叔,幹嗎啊,您是幫忙還是泡MM啊?”一個小女孩看阿華湊到車前,大聲喊著,明顯帶著酒勁。
阿華沒搭理她們,走到車前,拉了拉門,門是鎖著的,於是便敲打著車窗。娟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喝多了,頭趴在方向盤上,就是不抬頭。
“沒用的,我們都敲半天了,不管怎麽說,她這酒駕是跑不了的,你要帶人,也要去交警隊帶了。”老警察還算客氣,但多少也有些無奈。
“黃娟娟,我是阿華,抬頭!”阿華無奈,隻能大聲喊著。
娟娟終於抬頭側臉看了一眼,一見是阿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下子來了精神。
“華哥,我錯了,你幫幫我。”娟娟終於打開了車門,滿嘴酒氣,但意識還算清醒。
“小姐,請跟我們去醫院做檢查吧。”沒等阿華開口,警察先湊了上來。
娟娟伸手緊緊抓住阿華的手,生怕阿華跑掉似的。旁邊兩個男孩醋意頓生。
周邊聚集了幾個待處理的車主,都有些不懷好意地看著這裏,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機在拍照。
阿華不好在公眾麵前說什麽,隻能輕聲和警察商量。
“你們接到通知沒有?”
“剛接到,但你看這麽多老百姓,現在你把她帶走,我們還怎麽執法啊?”警察說的在理。
“娟娟,你上警車,我就在你後麵,我們去警察局,然後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娟娟可憐巴巴地看著阿華,手依舊攥得很緊。
“你看,能不能讓她上我的車,你們押送回警局?”見娟娟可憐的樣子,阿華實在不忍心鬆開手,隻能轉臉再和警察商量。
“你們軍情單位想撈個人容易,不過上你的車,我們對老百姓就難交代了,你也看見了……”警察一臉為難,轉向不遠處幾個正拿手機照相的車主。
“娟娟……”阿華正轉回來想再勸娟娟,自己的耳機又響了。
“頭兒,2點半,300米樹林,發現目標,疑似狙擊槍,現在正好有2個警察在彈道上,你千萬別動地方!”王超在通話器裏大聲叫著。
“你們有什麽方案?這裏老百姓太多了!”阿華根本沒往那個方向看,300米的距離,狙擊槍很容易瞄準,自己一暴露,對方就會開槍,現在,這麽多的平民在場……
“汪大已經帶人去機場了,估計10分鍾到。你隻要回車裏,或者保持現在的位置就沒事。”
阿華稍轉身體,把娟娟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中,自己沒動,仍讓兩個警察置於彈道上。
“請你幫我把我的車開到前麵,立刻!”阿華低聲命令著警察。警察一臉詫異。
“幾分鍾內這裏會有槍戰,我現在不能動,動了殺手就可能開槍。我的車是防彈車,第二輛警車的位置在彈道上,你開過去,告訴你手下,先不用有任何反應,等空中出現直升機的時候,轉移到我車後麵就行,另外,悄悄疏散這裏的老百姓。”阿華邊解釋邊撥開衣襟,露出槍袋。
警察瞪大了眼睛,將信將疑,但還好,並沒有驚慌失措。
“放心,殺手的目標是我,你們保持正常狀態就行!”阿華安慰了警察。
警察點點頭,獨自走過去開阿華的車了。
“娟娟,回車裏待著,我不叫你,不許出來。”
娟娟感覺阿華的口氣變了,遲疑了一下,坐了回了車裏。
“你們幾個,也回車裏!”
“哎,你想幹嗎?”一個年輕的警察沒有聽見阿華與老警察的對話,不知道阿華要幹什麽,立刻換了個位置,堵在了車頭前麵。
他一動,“讓出”半邊彈道。阿華本能地也跟著轉了一下身體。就在阿華轉身的一瞬間,餘光若有若無瞟見遠處的綠化帶裏閃出一道微弱的橘紅色火焰,幾乎同時,一道氣流擦著麵頰一閃而過!
沒有槍聲,但是——子彈擊中了前去幫忙開車的警察!
警察一個趔趄一頭撲倒在地。
“黃大?!”幾個警察同時叫了起來——除了阿華和被擊中的警察,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阿華一把把娟娟按倒在地,大喊了一聲:“趴著不許動!”同時,顧不得還傻站著的娟娟的同伴,壓低身體,利用娟娟的911做掩護,先掏出了手槍。
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聲音大一些,給在場所有的群眾發出預警——國內的百姓習慣了和平的生活。槍戰,隻在電影上見過,絕大多數的百姓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911很低,阿華背靠著車廂,估算著自己回到怪獸的路徑。
3個身邊的警察,隻有一個立刻臥倒,其他兩個還蹲著,聽到阿華的喊聲,不知道是該繼續檢查同伴的傷勢還是該做些什麽——其實他們也做不了什麽,作為交警,沒有配槍,即便有手槍,對300米外的狙擊手而言,也等同於無。
阿華一咬牙,貓著腰向右側的空曠地帶衝了出去,他隻能用自己吸引火力,避免殺手朝其他目標射擊。
衝了四五步,阿華估算著殺手應該計算好了彈道,一個側滑,又將身體隱沒在車身高度以下。
“啪!”前方路邊一根樹枝突然斷了,殺手射出了第二槍,自己顯然又避開了一顆子彈。
“都趴下!”終於,第一個臥倒的警察大喊了出來,但除了先前蹲下了兩個警察,沒有人有反應。
阿華向著怪獸的方向連滾了幾圈,耳朵聽者動靜。人群開始有點**;還好,沒有子彈的氣流聲;有車動了;有人在喊人……
6秒!再進行一個衝刺,隻要6秒就能到達怪獸,阿華估計著時間,但如果殺手訓練有素的話,隻需要4~5秒就能瞄準!
一道車燈閃過,有人啟動了汽車,而且,燈光和聲音是衝著自己來的!
一輛奔馳瞬間衝到了眼前,駕駛員可能根本沒有看見趴在地上的人,
還在加速!
阿華一個翻滾閃過了即將壓過的車身,伸手一扣,正好反握住了車位保險杠的底部,奔馳拖著阿華衝了出去。
地麵的摩擦力瞬間讓阿華感覺屁股開始發熱,褲子可能都破了。
“5、4、3……”阿華仰麵被拖著,看不到前麵,隻能根據車速估算著接近怪獸的時間。
當阿華的屁股再也無法承受之時,奔馳終於抵達了怪獸的位置。阿華一鬆手,接著巨大的慣性,直接滾進了怪獸的車底盤。
40cm高的地盤很好穿越,阿華迅速拉開右側車門,從副駕駛鑽進了駕駛室。這樣,怪獸始終擋在殺手的彈道上。
“我靠!”阿華的屁股剛挨上駕駛員的座位,一陣劇痛差點讓他跳起來,伸手一抹,黏乎乎的血肉一把抓!
“狗日的,抓著你非讓你給老子把屁股舔幹淨!”阿華咬著牙,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怪獸像一隻期待戰鬥已久的軍犬,在主人的號令下狂吼著掙脫了頸帶,衝了出去。
道路上沒有人,但車越來越多。一輛斯巴魯傻乎乎地在倒車,車屁股正好橫在路上。阿華根本不管,稍微打了一點方向,“哐!”的一下,斯巴魯的後備箱一下子缺了一截,車原地打了一圈轉,“哐哐”地又撞上了幾輛同樣“傻乎乎”的車。
在撞掉另一輛警車的尾箱後,阿華終於衝出了亂哄哄的人堆,在車頭差不多對著射擊方位的一刹那,阿華打開了強光燈……
“我靠!”阿華的眼前一片“光芒”。
如果普通車燈的亮度算50,疝氣大燈的亮度算80,強光手電的亮度算100,強光彈的亮度算200,那麽,怪獸的車燈亮度最少可以算到500!
“即使白天開燈,自己也要記得戴上眼鏡!”阿華這才想起小白當初的囑咐。
“吱——”阿華憑著對道路的記憶在幾乎全盲的狀態下又開了一秒多,一個刹車,將怪獸停在了路邊,車頭直指路邊的灌木叢。
“!”好像是子彈劃過車頂的聲音——殺手一定是“瞎了眼”盲射了一發。
車載夜視儀被小白遙控打開,前擋玻璃的投影顯示出來,綠油油的背景中有一個白色的亮點格外明顯,距離70米,1點方向,低速移動。
阿華戴上墨鏡,一把抄起車裏的雷明頓870衝了出去,對著大概的方向就是一發。
雷明頓裝的是00號彈,大約十幾顆8mm的鋼珠呈散麵噴了出去,在50米的距離內殺傷力很可觀;同時,非常適合叢林戰和目前阿華所處的半盲狀態。
“轟轟轟!”阿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出一個散麵,足夠覆蓋1/4個籃球場那麽大的麵積了,隻要殺手不是躲在大樹後麵,不死也必須帶點傷了。
“嗤——”空中出來一陣呼嘯,一道橘紅色的尾焰撕裂了夜空。不用看阿華也知道,那是一枚紅劍8單兵反坦克導彈,隻不過現在應該配備的是高爆殺傷彈頭。
“轟!”
“目標消滅,任務結束。”阿華眼前90多米的山林裏燃起一個巨大的火球,同時,耳機裏傳來了汪洋平靜的通報。
“我靠,用重火力殺傷單個目標,而且是在境內——錢處是瘋了還是學A國,長脾氣了?”阿華捂著血淋淋的屁股,喃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