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世界很大，危機遍野，想要出門在外安全活著，必須要有強大實力。”
“你說是不是這樣？”
其實鬼龍早就發現了。
第一個徒弟心性淳樸，性格樂善好施，樂於生活。
這種性格的人，並不喜歡練武。
他想的一點都沒錯。
少年正是那樣的人。
他除了每天照顧癱在炕頭不能下地的娘親。
每天做的事便是抓魚摸蝦，幫助隔壁的香兒姐去巷子裏賣煎餅。
對於鎮裏的那些會把式的練家子，幾乎看都不看。
他雖然夢想過仗刀走天下，成為一名偉大的刀客。
可那都是因為南先生教書時講的課外故事。
他懵懂的甚至連刀客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
“這...”
少年張著嘴，腦中思索著強大實力四個字的含義。
本要搖頭否認，可想到南先生曾經教的師徒二字含義。
搖頭的動作一頓，轉而變成不確定的點頭：“師尊教的肯定是對的。”
“好！很好！非常好！”
鬼龍目露狂喜。
背著的身影大笑下，袖子狂甩而出。
“既然你認可為師的教導，師尊這便傳你震世神術。”
“徒兒，記住，修道...”
“咳~”
“那個武道一脈講究的是基礎為地，功法為天，天再逆，地若不穩則必滅。
從現在開始，為師教你的一切基礎，你都必須嚴格訓練，不可三心二意懈怠，記住了麽？”
少年用力點頭。
“師尊，徒兒絕不會讓您失望。”
隻是他口中雖然答應的痛快，可心裏卻迷茫了。
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今天上山是幹嘛來了？
不是感謝那兩粒治好他先天暗疾的藥丸來的嗎？
怎麽突然練上武功了？
想學也應該跟人學習啊，怎麽能跟一隻長相疑似野豬的大豬精學？
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都不可能去選一隻能魅惑人心的豬精吧？
少年永遠都忘不了昏迷前看到的那隻恐怖巨大的猩紅瞳仁。
還有那隻似狼又似豬的長長猙獰的大鼻子。
有心想要開口拒絕。
可看著站在那裏，仰天爽朗大笑的鬼龍時，他心裏沒由來的將到嘴邊的拒絕話又咽了回去。
心想。
這便宜師尊，長得煞是好看，可笑聲怎地那麽猥瑣？
他真的有武功教我？
——
日上三竿。
秋風氣爽。
萬千嶙峋與陡峭山峰間。
少年踩著黑色草鞋，汗流浹背，吭哧吭哧急速向著山下疾跑。
練武之人，最重要便是根基基礎。
基礎打不好，學什麽都學不得圓滿。
對於寧飛魚的要求，鬼龍的要求極其嚴格。
蠻荒鎮距離古仙山半山腰有約五裏距離。
他的要求是每天最少三次來回。
少年自小孱弱多病，身體相比同年齡人差得太遠。
想要彌補，三十裏的強身健體是最基礎標準。
按照他的計算，待寧飛魚熟練每日三十裏時，他便會增加到百裏每日。
一炷香時間後。
“哇——”
“嘔——”
少年累趴在地，扭頭便開始狂吐。
本就沒吃多少東西，一會的功夫連胃酸都吐了出來。
感受著自己顫抖的全身，不停打擺子的腿肚子。
少年心裏忍不住哀嚎著。
“娘親，兒子上了妖精的當了，我不想成為刀客了！”
——
小半日後。
古仙山巨大的洞口。
一襲青衫的鬼龍單手抓著一把木製長刀。
對於氣喘籲籲跌跌撞撞走來的少年看都沒看一眼。
看著那木製長刀，少年目露驚愕。
洞口之前有什麽他記得一清二楚。
哪裏來的木刀啊？
疑問脫口而出。
“師尊，好漂亮的木製長刀啊，你從哪弄來的啊？”
鬼龍餘光撇向他，嘴裏嘀咕不已。
少年在山下大喊的聲被他一字不落全聽到了。
沒到氣開口：“要你管！”
少年臉色尷尬，不知哪裏得罪了他。
鬼龍深吸口氣。
雖然氣憤少年的沒眼力見，不識貨，但覺得對方說的不無道理。
沉吟少許，他覺得還是有稍微露一手的必要。
“小飛魚，你是不是覺得師尊我是哄騙小孩的江湖騙子，實則沒有什麽東西能教你？”
師尊怎麽知道？
少年眼睛瞪的溜圓。
差點沒脫口而出。
眼見鬼龍看向自己，連忙猛烈搖動小腦袋瓜。
“師尊說的哪裏話，徒兒怎麽會懷疑師尊？絕對沒有！”
鬼龍盯著他眼裏的驚慌，冷哼出聲：
“閻羅十獄，撒謊成性的孩子死後必將進入第一獄，享受萬鬼拔蛇之痛。”
寧飛魚見謊言被拆穿，訕訕一笑，連忙改口：
“徒兒說錯話了。”
“徒兒剛才的意思是，徒兒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您這般俊美妖豔的美男子哄騙小孩。”
鬼龍嘴角冷哼消失，轉而露出一絲笑意。
那種輕鬆愉快的笑容，自他五百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
“我徒，記住，以後心裏有話莫要藏著掖著。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何疑問應該直言問為師。”
小飛魚連忙乖巧點頭：“師尊，徒兒受教了。”
“徒兒，你看好。”
“自從師尊刀法大成，還從未在人前揮過刀，今天是第一次。”
聽到師尊要揮刀，少年眼中刹那露出激動光澤。
在他激動期待的目光下，鬼龍抓著木製長刀的手輕輕一抖。
下一秒。
嗡的一聲。
一道如同破空的聲音憑空炸響。
揮刀，快如閃電。
少年張著大嘴，一臉驚愕看著周圍沒有絲毫動靜的一幕。
他，什麽都沒看見。
除了師尊手中木刀一抖一甩他看到了，還有便是那不知哪裏來的驚天炸響聲。
周圍寂靜無聲。
隻是讓他疑惑的是，剛才那一瞬間，嗚咽的寒風聲貌似消失了一瞬間。
“師尊...”
“噓，讓刀氣劈一會！”
“轟隆——”
鬼龍話音剛落的瞬間，遠處千丈外。
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驟然一暗。
接著，一道震耳欲聾的沉悶聲響徹天際。
在少年驚駭欲絕的瞳孔中，遠處約莫一千五百丈外的連綿大山，山崩地裂。
一道攔腰折斷的無形刀芒，在那些山間轟然飛過。
接二連三的千丈山巒在那無形的一刀下，全部攔腰斬斷。
塵煙四起，山石飛舞。
刀氣連續斬斷七座山脈後，倒卷而歸。
如同驚濤駭浪般的寒風氣流，瘋狂襲來，掀起無數參天大樹的同時，震的枯葉席卷天地。
少年的粗布麻衣，鬼龍的一襲青衫，在風中肆虐動**，被狂風吹得啪啦啪啦狂響。
恐怖的刀氣氣流仿佛要把河流斬斷，要把天地劈裂，不停攪動天地。
狂風寒流足足持續小半柱香的時間，才漸漸消散在天地間。
少年目光呆滯。
他傻傻地看著一千多仗外那七座攔腰斬斷的山脈。
久久回不過神。
唯一剩下的隻有他粗重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