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錦凡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眸底就浮起了驚喜。
她連忙抬頭,果然看見於小魚正眉眼彎彎地看著自己,臉上的笑意是那麽熟悉。
紀錦凡定定看著她,視線忽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她站起身想要去拉於小魚。
可剛把手伸出去……
卻又猛然反應過來,祝群說了這人不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
還有可能是那勞什子老祖在逗自己!
見紀錦凡的手僵在了半空,於小魚輕笑一聲,將錦帕塞在了她手裏。
“你啊,趕緊擦擦吧!是不是三公子他們說我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絕對就是他家老祖?嗬,他們想屁吃呢!我再不濟也不至於連一個老弱病殘都搞不過,怎麽可能會被他們老祖得逞。”
“你,你真是小魚?”
聽著這再為熟悉不過的語氣,紀錦凡吸了吸鼻子問道。
於小魚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當然是!要不你以為我把你弄到身邊來為了什麽,等著占用你的軀體麽?傻子,我要真是祝家老祖,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說到這裏於小魚微微頓了頓,目光掃了外麵一眼才繼續說道。
“千風苑裏還算比較安全,那些個下人沒我召喚根本就不敢到內院來,所以在這裏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對了,昨晚祝群把你帶走後,你們為什麽不選擇回去?祝家水深著呢,難道你還想來祝家搞事?”
“搞事?小魚,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人家不搞我已經很好了。是祝群說我們回去也躲不掉,我是祝家卜算出來的人,就算這次回去了,以後他們還會想辦法把我弄過來。以其一直藏著躲著,倒不如來這裏尋求七長老的庇護。”
紀錦凡滿臉苦笑。
於小魚眸光微閃,反問了一句。
“七長老?”
紀錦凡肯定的點點頭,目光也朝外麵看了一眼後又壓低聲音說道。
“七長老是祝群爺爺的親弟弟,他從未娶親生子,所以一直把祝群當成是他的親孫子。這次祝群會出麵求娶我,其實就是他的主意,說這樣做能讓他這一脈受到祝家家主的重視。”
說到這裏紀錦凡把聲音壓得更低。
“祝群還和我說,他這七爺爺與那幾位長老曆來不和,他和他們不是一條心,所以家主的態度就尤為重要。”
“嗬,他連這個都和你說了?你猜猜他這話裏麵有多少水分。”
於小魚好笑地看著她,並沒盡數相信她的話。
那七長老她可是親眼見過的,和其餘幾個長老不和的事她倒是瞧出了幾分端倪,可那人明顯也比其餘幾人精明。
又或者說那人根本就是戲精本尊。
所以於小魚有足夠理由懷疑那人是故意通過祝群的嘴來告訴紀錦凡這種事的。
至於目的嘛……
自己暫時還猜不出來,但能肯定一點,他應該還沒懷疑到自己身上。
這點自信於小魚還是有的。
想了想於小魚又說道。
“這種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不能全信他的話。不過這次祝群能對你伸出援手倒是出乎我意料,我原本以為他就算對你有些心動,應該也不至於到這個份上,看來這人還真和我之前說的一樣,算是祝家少有的善良人。”
“善良麽?他之前還對我說不離不棄。”
紀錦凡說這話時表情有點奇怪。
於小魚一愣。
“你倆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快了?雖然你名義上確實嫁給了他,可他對你的感情不應該這麽快啊?奇怪。”
“嗯,我也覺得有點怪,所以我沒給他準話。別說我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便是有,理論上他也不應該會這麽執著才對。剛才為了我,他甚至不惜跪求他七爺爺,我瞧著他那生死與共的神情可不像是裝的,但我還是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
紀錦凡早已過了戀愛腦的時期,她經曆過情感的風雨,自然知道所有感情都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生出。
要不她剛才也不會那般對應祝群。
於小魚挑眉笑道。
“嗬,現在你倒是比誰都清醒!不管他是因為什麽才這樣對你,能有人真心待你也是樁好事。對了,雲如呢?她怎麽沒跟在你身邊?”
“我昨夜讓她回去報信了。”
紀錦凡輕聲說道,見於小魚盯著自己她又解釋了一句。
“昨晚見你那樣我也不知道你是生是死,所以從客棧離開後我便讓她先行回了王城,便是我爹沒法子還有五王爺他們。這趟本是我邀你出來的,若你真出了事,我對他們總得有個交代。”
紀錦凡話音剛落,於小魚就拍了拍她的肩。
“你啊,什麽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別說我沒出事,就算真出事了也怨不到你身上。不過這樣也好,倒省了我不少事。”
於小魚當即就把媒介之體的事簡要說了一遍,末了才道。
“祝家大長老說納晟源身上帶著一抹天道氣運,是最契合天道承接的人,所以想讓我回去把他拐來。現在雲如回去了正好,我們什麽都不用做隻管等著便是,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過來。”
“你就不怕他真遇上危險?”
紀錦凡不明白於小魚為什麽要這麽做?
按說祝家人盯上了納晟源,她不是應該讓納晟源遠遠避開才對麽,怎麽還反其道而行呢?
於小魚好笑地挑了挑眉。
“現在我是祝家老祖,還有什麽地方會比待在我身邊更安全?以其讓他被一群虎視眈眈的人盯著,還不如順了他們的意,把人弄到身邊來有事咱們還能商量著來,我現在恨不得祝家把我身邊的人全部都看上了才好,這樣大家就能名正言順的來這裏一起搞事了。”
“你真是於小魚?”
紀錦凡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於小魚連答都懶得回答她,隻是斜瞥了她一眼,笑的滿臉狡黠。
“拭目以待,便知真假。”
此際。
萬悅城。
曹元陪著白楊剛從胭脂鋪裏出來,就發現對方神情有些不對。
他連忙攬住她輕聲問道。
“怎麽了?你盯著那個男子作甚?”
“於陽秋。”
白楊連忙將臉伏在曹元肩頭壓低聲音回道。
“那就是你之前委身的那人?於姑娘的哥哥?”
曹元說著目光不由也望向了那邊的年輕男子。
上下打量幾眼後,他不由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輕哼。
“哼,我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呢?現在看來不過爾爾。你放心,既然我能從王爺和於姑娘的眼皮子底下把你帶出來,就能護你安然無恙。”
“可他為何會在這裏?”
白楊根本不敢去看於陽秋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