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一聽花枝這話就忍不住笑了。
“嗬,詛咒之地如果沒問題,能叫詛咒之地嗎?如果隻是因為這個你倆就對我出手,我真接受不了。”
“姑娘,還有那個現任族長江桃也有問題!”
“江桃?她不是被張弛和汪萜珠聯手坑了嗎,怎麽會是現任族長?”
於小魚想了半晌,才想起這人是誰。
花枝想了想才又繼續說道。
“當時我對姑娘提及此人和鑰匙時,姑娘和我說的是斑家夫婦帶走鑰匙,實則不然,我清清楚楚看見張弛對汪萜珠說了鑰匙就在江桃手裏。那時姑娘便對此有所疑惑,覺得張弛為何明知鑰匙下落,卻一直拖著沒去找,其實不是他不找而是詛咒之地對他下過禁令:此生隻要他再踏足祖地,便格殺勿論!”
“這麽大的事你都沒告訴我?”
於小魚驚了。
花枝卻搖了搖頭,臉上浮出一抹糾結。
“並非是我要刻意瞞著姑娘,而是那兩人各有所圖,都指著借助姑娘走這一趟呢。一路行來,我對他兩人從未有過半點鬆懈,可至今為止我也僅僅知曉張弛是想借姑娘之手,趁機奪回那把鑰匙,至於他和斑家的糾扯其實隻是他的個人恩怨。”
“這些事在王城的時候你為什麽沒和我說?偏要用這樣的方法將我弄到這裏來,才說這些?”
於小魚盯著花枝看了半晌,也沒能從她臉上捕捉到忠誠之外的微表情。
花枝表現的倒是一心一意!
話已至此,花枝倒也沒打算繼續再瞞著於小魚,她幹脆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在王城時咱們身邊多半都是別人的人,不管是將軍府、靜王府還是郡主府,說白了都有別人安插過來的眼線,我也沒找到太好的時機說這些。姑娘肯定會覺得我這些話是誇大其詞,但姑娘想過沒有,你一般防的都是什麽人?幾個府邸裏的下人你全都查的清清楚楚了沒?遠的我不說,就郡主府裏的那個女大夫,姑娘是否又知根知底?”
“你說孫涇?”
於小魚神色一滯。
完全沒想到花枝會把孫涇拿出來說事。
孫涇可是於連指派到郡主府的,之前也陪著於小魚經曆了一些事,雖說於小魚一直沒有太在意過她,可孫涇?
於小魚還真不敢相信她會是別人的眼線。
花枝無奈地露出了一個苦笑。
“嗬,我就知曉姑娘不會太相信我的話,但無妨,我有證據。孫涇作為青蓮國為數不多的女大夫,姑娘可知她又是怎樣出名的?據我所查,那孫涇之所以能成名,是因為她治好了泫王側妃的隱疾,泫王是誰的人我不用說姑娘也明白吧?泫王還曾替她造過勢,而靜王爺會選中她來指派給姑娘……想必泫王也在背後推了一把。”
“所以孫涇是左丘額的人?”
聽到這裏於小魚算是基本明白了。
難怪自己的行蹤一直被左丘額掌控在手裏,搞了半天自己這郡主府裏就有他的眼線。
虧得自己還一直把孫涇當成自己人。
可還沒等於小魚想完,花枝又沉聲說道。
“還有靜王府裏的三姨娘也不大對勁,雖然我還沒能查出她究竟是誰的人,但我能肯定她絕對不簡單。姑娘在將軍府時,我曾無意中撞見三姨娘在胭脂鋪裏同一個武將打扮的人在一起,那人對她畢恭畢敬,姑娘曾說過那三位姨娘的出身,所以當時我便多留了個心眼,隻是我把人給追丟了。”
“嗬,靜王府裏還真是藏空臥虎啊!”
於小魚輕嗤出聲,心裏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周全了,沒想到竟還有這麽多的漏網之魚,而且這些人隨便揪一個出來都不是最近才潛伏進來的。
於小魚很有自知之明。
自己越界而來才多久?
這些人明顯就不是因為自己才做的臥底,可如果就連與世無爭的靜王府都安插了這麽多的眼線,那其他府邸呢?
隻怕王城之中早沒一個真正的清淨地了!
花枝也明白現在自己話語裏的信息量有多驚人,她又斟酌了一番後才再次開口道。
“姑娘,雖然以前我從未到過青蓮國,可這趟過來我總有種很怪異的感覺。你還記得之前你所查的線索都指向哪裏麽?是青蓮皇族!若姑娘之前的感覺無錯,那放眼整個皇族,又有誰能攪弄得起這攤風雲?姑娘隻怕從一開始就錯了。”
“你的意思是那人並不在宮中?”
於小魚眸光一閃,立即明白過來了花枝的意思。
都說當局者迷!
本身就是青蓮國皇族一員的於小魚,當然所看所想都有局限性,何況她查出來的那些線索也多少誤導了她一點。
可現在花枝的話就如同一道驚雷一般,瞬時將她之前的假設給擊碎。
“你說的沒錯,如果真是宮中之人隻怕這皇權更迭也沒左丘額什麽事!可我真的不想去懷疑他。青蓮國大劫,是他以一己之力撐過來的,他要是貪念那個位置,也不會……”
“姑娘!”
花枝猛然開口打斷了於小魚。
她望向於小魚的目光既是無奈,卻也帶著某種異樣光彩。
“姑娘可曾想過,他要的並不止是青蓮國?皇位?興許皇位在他眼裏根本就算不上什麽,他要的更多,指不定是這整個大陸!”
花枝一語驚醒夢中人!
於小魚滿臉驚駭地看著她,這個假設是於小魚從未設想過的。
但現在花枝說出來卻又是這般的順理成章。
和之前艾長的話幾乎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一個連白玄門都不怕的人又怎麽會在意區區一國之帝?
沒有一個人能如同左丘額這般,把青蓮國上至皇宮下至市井都拿捏到死死的,而且隻要左丘額想,他往外布局也比一般人來的容易太多。
他已是中年,在歲數上也完全符合之前艾長的推斷。
加之二十多年前左丘額正值風華,如果從那個時候開始布局……
思及此,於小魚小心肝不由顫抖了一下。
果然是燈下黑啊!
自己數次和左丘額談話,都沒能從他的話語間發現半點破綻,可現在想來卻是細思極恐。
砰砰砰!
就在於小魚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花枝臉色微變,起身就要去罵人。
卻被於小魚阻止了。
“我去開門,順便冷靜一下!”
說完於小魚就在花枝滿臉的疑惑中下床穿鞋,然後踱到門口拉開門……
啪!
門剛一打開,於小魚伸手就給了門外之人一個大巴掌。
隨即才勾起了挑釁的笑意。
“三師兄,下毒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