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殷峴直接被這一巴掌給扇懵了。
他捂著臉愣愣看著於小魚,嘴角抽搐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不過是在房間裏躺著實在無聊,所以想來再找花枝搭個訕,可沒想到剛開門就挨了一巴掌。
“小,師妹……”
“三師兄是耳朵不好麽,我問你下毒好玩麽?以前在白玄山上的那些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咱們都長大了,你還動不動就對我下黑手?過分了吧!哦,對,我應該再說明一點,剛這一巴掌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認為這樣大半夜來敲姑娘門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人,沒想到卻誤傷了你。”
“小師妹你還真和師尊說的一模一樣,睚眥必報啊!你有意思麽?”
殷峴咧著嘴滿臉委屈。
於小魚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即一伸手將他拽進了門。
“如果你覺得對我下毒有意思,那我自認這一巴掌也很有意思。”
“噗嗤!”
就在殷峴被拽進門的同時,花枝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從回青蓮國以後,她就看著於小魚日日奔忙,其中還有不少令人壓抑的經曆。
雖然於小魚一直沒說,但花枝能看得出來,那些事對於小魚的影響並不小,所以她也很久沒見過這樣放鬆的於小魚了。
殷峴齜牙咧嘴地往前踉蹌了幾步,隨即才一臉苦兮兮地抬起頭。
語氣中滿是憋屈。
“小師妹,這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倘若我直接找上你,讓你帶我去詛咒之地,你會同意麽?再說了,你一直都讓我把心裏的事放下,可你終究不是我,許多事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麽?”
殷峴這話讓於小魚到了嘴邊的責罵又咽了回去。
事情當然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要不自己也不會覺得心裏不好受了,可再不好受不也得受著麽?
微微沉吟後,於小魚才坐在了桌旁拿起花枝早已擺好的碗筷對兩人說道。
“反正飯菜也是你送過來的,一起吃吧!咱們吃完這頓,前塵往事就一筆勾銷,以後我不提希望你也別提了。”
“咱們這是要一笑泯恩仇?”
殷峴雙眼瞬時亮了一截,急忙也坐了下來。
於小魚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然呢?你再離譜也還是我三師兄,我總不能把你頭打掉吧?何況你來之前花枝已經和我推敲了一些事,我想來想去咱們這個時候不宜再繼續內訌,總得一致對外才行。”
“一致對外?對的哪門子外?”
沒等於小魚說話,花枝便笑盈盈的開了口。
“青蓮國的安平王左丘額!”
見殷峴滿臉詫異的看著自己,花枝倒也不嫌麻煩,把她之前的那些推斷又說了一遍。
末了才補充道。
“雖然這事隻是推斷,但左丘額的嫌疑最大,我們不能不懷疑他!眼下我們出來,他勢必會有所反應,不管哪一邊咱們能防的都要盡量防著,我懷疑他在平夏的勢力也不小,隻是不知道哪些人是他的?暫時還不能辨別出來。”
“可他要想搞事,就不應該這麽費勁啊?繞山繞水的實在沒道理。”
殷峴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花枝的推斷。
反倒是於小魚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我們把整個大陸假設成是一盤棋局,左丘額就是執棋人,你覺得他會在棋局還沒有完全勝利把握的時候就會輕易有所動作麽?許多事在真正發生天翻地覆變化之前,其實都需要布局許久,環環相扣、徐徐圖之才能最終形成最後的必殺之局!左丘額一直都是個擅於下棋的人,耐心也非常人可比。”
“不是!我說你倆坐在這裏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能定了別人的罪?這樣也太離譜了吧?證據呢?你們說的這些事都沒證據吧?”
見兩人不說話,殷峴又繼續說了下去。
“青蓮國的事我確實所知不多,但之前小師妹查的那些東西我多少都知道一些。不管是平夏王朝多年前的宮變,還是後來的南越國覆滅,這些是他左丘額能掌控的麽?青蓮國是有勢力延伸進了平夏,可表麵上查出來的卻是於河並非左丘額!還有白玄門呢?白玄門弟子遍布天下,如果他真有這樣的意圖,沒道理不蠶食白玄門,隻要能拿下白玄門他能省多少事你們應該清楚吧?”
“你說的對!隻要能拿下白玄門比什麽都省事。”
於小魚飛快接過了殷峴的話頭,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如果說之前花枝的推斷還隻是零星片麵的點,那殷峴的這番話卻如同一條根骨般,把事情都順理成章的串聯在了一起。
定定看著殷峴,於小魚臉上笑意不減。
“嗬,三師兄我問你,阮元呢?阮家這些年在白玄山做的事可不正是你說的這些麽?雖然他們最終隻是個工具,可這些工具發揮出來的作用絕對不容小視。詛咒之地、白玄門、平夏王朝、南越國還有青蓮國……三師兄你覺得這些地方所發生的事難道都沒關聯?”
說到這裏於小魚話鋒一轉,又岔開了話題。
“總而言之我們現在說什麽都沒意義,還是等從詛咒之地回來再說吧!反正你倆這次也把我劫出來了,我們就幹脆點速去速回。不過我想問一下,我們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北魂之地。”
花枝急忙插話道。
於小魚聞言神色微滯。
這兩位的腳程還真不是蓋的,才多久就帶著自己跑這裏來了?
北魂之地本來就是青蓮國最為貧瘠凶險的地方,從北魂之地出去再往北,就是傳說中的詛咒之地了。
可詛咒之地具體在北邊的什麽地方,沒去過的人還真說不出來。
見於小魚陷入沉思,花枝往前探了探身子,輕聲問道。
“姑娘可是不知道詛咒之地的具體位置?要不你感覺一下你手腕上的先天圖?七曜既然能把那東西留給你,那它就一定有用。”
“你是不是知道先天圖的用處?”
於小魚猛然抬頭望向了花枝。
花枝訕訕笑了兩聲,又坐直了身子。
“哈,其實這先天圖應該不是什麽秘密吧?我雖然道聽途說了一些,但殷峴公子想必也不會一無所知。”
“先天圖?什麽先天圖?那東西難不成小師妹有?”
殷峴一連三問,滿臉好奇。
見於小魚點了頭,他臉上的好奇瞬時化為了驚歎。
“先天圖可是代表了陰陽輪轉、生生不息,傳說中隻有天選之人會有這種東西。小師妹,你先拿出來讓我開開眼!”
殷峴說完,花枝又補了一句。
“擁有先天圖的人還是那地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