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陌完全是被鞭子給抽醒的。
他猛然睜眼，滿臉懵圈，心裏隨之而來便是滿滿的憋屈。
虞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身上的疼痛卻讓他忙不迭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一邊躲著虞愷複的長鞭，一邊跳腳喊道。
“爹，爹！有話好好說，我這到底又怎麽了，你要抽我？”
“本王讓你去五王府時說過了什麽，你都忘了嗎？沈謹言！沈謹言！本王說了八百遍讓你盯好沈謹言，千萬不要讓她出事，可你呢？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啪啪啪……
隨著虞愷複的咆哮聲，啪啪啪又是幾鞭子抽在了虞陌的身上。
虞陌一邊快速用手搓著疼痛的地方，一邊憋屈地解釋道。
“爹，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一直死死盯著她的。可沈謹言那丫頭鬼得很，她弄了杯茶給我喝，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發誓，我真沒喝酒，絕對絕對沒有喝！我可是你親兒子啊，你要相信我！嗷……好疼，好疼……爹你輕點……”
虞愷複哪裏管虞陌冤枉不冤枉？
用盡全力狠狠抽了他一頓後虞愷複才將長鞭砰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整個人也無力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你姑姑死了。”
“啊？”
都被虞愷複抽出虎皮紋的虞陌不由滿臉愕然。
他當然知道太妃是自己的親姑姑，可這人怎麽能說沒就沒了？
而且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完全就不知道啊。
虞愷複指了指不遠處華羽宮派來的那人說道。
“你自己和世子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
當然，知道事情真相的虞陌付出的代價是又挨了一頓虞愷複胖揍。
而同樣情形也在萬悅城各個府邸中發生著。
三王府、七王府、六王府……
半柱香後喪鍾響徹全城！
咚！
咚！咚……
渾厚悠遠的厚重鍾聲像是撞在了每個人的心間。
不知所以的百姓們一開始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隨著連綿不斷的喪鍾聲響起，各種各樣的流言開始在市井之中快速傳播開來。
而皇族貴胄們也都踏著鍾聲匆匆趕進了宮中……
華羽宮內一切早已料理妥當。
沈謹言被人抬去了房間內修養，而洛璃則被搬去了密室內躺在了那張萬年寒冰**，從沈謹言口中取出的那枚幻海先天珠也被塞到了他嘴裏。
太妃和七曜的屍體穿戴整齊後被放置在院中，隻等時辰到了便要即刻入土。
衛可陪著於小魚坐在華羽宮的屋頂上。
“小魚你就別難過了，這事誰也不想的。你聽平夏皇帝都讓人敲響了喪鍾，這都超過多少下了還沒停下來的意思，已經算是厚葬他們了。你再看看那邊，宮裏頭忽然來了那麽多人，應該都是為這事來的，可見七曜國師在這裏的地位非同一般。”
小蘿莉指著不遠處地上紛至遝來的人影說道。
於小魚淡淡瞥了那邊一眼。
“他們生不能同衾，但死能同穴也算全了這場遺憾了。從今爾後，黃泉路上、奈何橋邊，他們能彼此相伴就不會再孤獨了。小可兒，我一直以為我這次來平夏，冥冥之中是為了沈謹言和洛璃來的，可現在我才發現不是！上天應該是要讓我目睹這一場才對。”
“小魚你現在怎麽說話神神叨叨的？你之前不是從不信命嗎？”
小蘿莉愕然地看著於小魚。
於小魚卻抬起右手腕看了看，目光若有所思。
“以前不信是因為無知者無懼，可現在我信了！這裏樁樁件件的事情仔細想下來，都不是單獨存在的，說是環環相扣也不為過，如果這些事全部都是人為，那背後之人又該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掌控這樣的局？小可兒你想過沒有，這樣的人又豈是你我能抗衡的？”
“所以你才會把這些事都歸於天命安排？”
衛可當即明白過來了於小魚的心思。
她不由輕嗤出聲。
“這世上哪有什麽天命不天命的？誰生誰死，遇上什麽事，不都是順著事情在發展麽。其實說白了這就像是我們在乘船一樣，從岸的這頭出發，至於船到了河中你會遇上什麽人、遭遇什麽事，不都是隨著當時情況才發生改變的嗎？最終誰能去到另一頭的岸邊，還是會死在了河中間，根本不是天命所定而是看各人的本事。”
見於小魚不說話，小蘿莉又繼續說了下去。
“動則生變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小魚你千萬不要喪氣，要振作起來我們才有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勸我不要多事麽，怎麽現在想開了？還是誰背著我給你打了雞血？”
於小魚輕輕瞥了小蘿莉一眼。
耳朵卻在仔細聽著那綿延厚重的鍾聲。
納晟泉這是在以一國之喪哀悼七曜啊！
於小魚好歹是青蓮國郡主，當然知曉國喪的禮儀。
納晟泉會這樣做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看來七曜不僅在自己心裏，便是在整個平夏王朝人的心裏也是極為重要的。
沉默半晌後，小蘿莉晃悠著雙腿問道。
“可是平夏皇帝這樣大張旗鼓的弄，待會兒沈謹言醒了，咱們圓的過這一說嗎？”
“現在他心裏哪裏還顧得上沈謹言這一茬？孰輕孰重咱們也得分清楚。倒是那汪萜珠……哼，我就算答應了七曜不要她的命，也不能就這麽便宜了她！這次要不是洛璃和她，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見衛可詫異地看著自己，於小魚又補了一句。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一蹶不振，剛才隻是隨口吐槽兩句罷了。現在巫倫和紅灩都已經回來，張弛也已經在我手上，咱們之前斷了的線索又重新維係了起來。”
“那你和五王爺的事？”
“嗬，國喪之下哪裏還有什麽婚嫁一說？我和他的事至少還得再等幾個月。我們也可以趁這個時間去詛咒之地走一趟，我倒想看看那地方究竟藏著什麽秘密，還有張弛挖空心思也想找的鑰匙到底在哪裏。”
於小魚輕嗤出聲。
當她目光看到院中走來的幾人後，她順手扯了扯小蘿莉。
“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下去！你看七王爺和宋小果也來了，好像七曜很清楚她的來處。”
“七王妃不是平夏人？”
衛可愣怔。
於小魚這才想起小蘿莉壓根什麽都不知道，想到自己答應過七曜的話，她幹脆話鋒一轉，轉移了話題。
“走吧！人家從哪裏來的我怎麽會知道，咱們隻管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語畢於小魚輕輕一躍便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