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可沒有回答於小魚究竟是誰在背後給她打了雞血，而於小魚也沒告訴她宋小果的來處。
落地後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才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宋小果一身黑裙，眉眼間也有著一抹淡淡的憂傷。
見於小魚朝自己走來，她急忙鬆開納晟霖的手往這邊快步迎了過來。
“究竟是什麽回事？”
“這事待會兒再和你詳說，現在時辰到了，咱們先送他們走吧。”
於小魚聲音低低的回道。
葬禮隆重而低調！
沒有哀樂、沒有那些世俗繁雜的禮儀，更沒有人在屍首前哀嚎哭喪……
可上至君王，下至宮人……
他們臉上浮現出的無一不是發自內心的哀痛。
就在最後準備填土之際，一個人卻跌跌撞撞地衝進了華羽宮，嘴裏高呼出聲。
“等一下！”
因為跑得太急，殷峴發絲早已淩亂不堪，雙眼也紅的極為厲害。
他踉蹌著來到七曜和虞雙的屍體前……
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愣怔著盯了虞雙的臉龐許久，殷峴忽然撫屍大哭，半晌才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個字來。
“娘！”
在場之人無一不動容。
殷峴身份在平夏朝堂早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他對虞雙的態度。
不聞不問，也不會與之相認！
可現在……
於小魚閉眼再睜眼，隻覺得心口堵得十分難受。
她扯了一下宋小果的衣袖，示意她和自己離開這裏。
宋小果不動聲色地隨著她進入了前殿。
進門之後，於小魚這才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可整個人還是憋悶的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小魚你沒事吧？你臉色好難看。”
宋小果急忙扶住了她。
於小魚擺擺手，再開口聲音竟是無比哽咽。
“我不在乎太妃生死，可我在意七曜的。這一次如果不是為了成全太妃，七曜也不會死，他明知道太妃這樣做會……可他還是應了她！宋小果，你說他是傻呢還是傻？”
說到這裏於小魚抬眼看向了宋小果。
眼底早已是模糊一片。
“七曜早就知道你和我原本的來處，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多提過半個字，這個人說白了其實就是傻！還有殷峴，他現在哭得那麽淒慘，可太妃活著的時候他卻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你說殷峴是真悲傷還是為了做給世人看的？他……”
“於小魚！”
宋小果忽然提高聲音喊了於小魚一嗓子。
隨即伸手用力搖了搖她的雙肩。
“你冷靜點行不行？”
“我很冷靜。”
嘴上說著這樣的話，可於小魚卻任由宋小果搖著自己。
此際她隻感覺自己腦袋裏恍惚一片，眼前什麽東西都看不清楚，就連宋小果的聲音都是時遠時近、恍如隔世。
“於小魚，你好好看著我，別特喵的擺出一副癡呆臉對著我！你好好聽我說，別人我不知道，但你三師兄肯定是真心實意的後悔了，不管是他還是沈謹言，太妃都沒有絲毫對不起他們的地方！太妃對不起的隻有南越國和南越的百姓。”
說到這裏宋小果也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憋住了眼底的溫熱。
“他會哭不是要演戲給誰看，更不是為了在別人麵前體現他是個孝子，隻是因為……從現在開始，那個還能讓他喊一聲娘的人再也沒了！你懂不懂我說的意思？殷峴從出生開始就沒喊過娘，現在他要是再不喊以後就再也沒機會喊了。”
“可太妃已經死了！你覺得她還能聽得到麽？”
於小魚雖然腦袋暈的厲害，但她盯著宋小果的雙眼卻顯得異常平靜。
平靜到幾乎接近於不正常！
那看著宋小果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她平時的眼神，好似有一個人在透過於小魚的雙眼盯著宋小果。
高高在上中透著一抹冷漠疏離。
宋小果也被於小魚這眼神給嚇了一跳，她急忙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
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你是誰？”
可於小魚並沒理會她的問題，隻是聲音平靜地說道。
“這世間有太多的遺憾和不甘，可後悔能有什麽用？是能起死回生，還是能彌補遺憾？嗬，世人……”
聽到於小魚的冷笑聲，宋小果隻感覺渾身通體發寒。
“你不是於小魚！你到底是誰？”
“世人若不懂得珍惜，便隻能承受遺憾和不甘，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如此，外麵的人也如此，宋小果莫非到現在你都還不明白你來這個世界的意義？你們本就身負天命卻一直在逆天而行，嗬，可笑！”
語畢於小魚竟然雙眼一閉，仰天往後倒了下去。
砰！
那重重的落地聲響，當即嚇得宋小果目瞪口呆。
許久，她才試探著走到於小魚的身邊，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頰。
“小魚，你沒事吧？你快醒醒！”
見於小魚毫無反應，宋小果把心一橫，狠狠在她人中上掐了一下。
於小魚這才幽幽睜開了眼睛。
“你幹什麽？疼死我了。”
於小魚張嘴就埋怨出聲。
宋小果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撫著心口說道。
“媽耶，嚇死我了！你還記得剛才的事不，你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看我的眼神也不大對勁。”
“我又這樣了？”
於小魚也有些愣怔。
剛才她隻是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但後麵的事她一概不知。
不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在自己想到詛咒之地時，虞陌也是宋小果現在這樣的驚恐神情。
難道自己身體裏還住了另外一個靈魂？
於小魚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就感覺後腦勺傳來一陣疼痛感。
“你丫偷襲我了？我後腦勺好疼。”
於小魚摸著自己後腦勺。
宋小果白了她一眼。
“偷襲你？你可真看得起我！是你自己暈過去倒地上撞的。不過我覺得你真是不對勁，你剛才說又，那說明你肯定之前就這樣過，你就沒和五王爺說一下，讓他觀察觀察你？還有今天我覺得你最好平複一下情緒，你剛才那樣實在太嚇人了。”
“我知道了。”
於小魚斂下眉眼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圖案，隨即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想出去了，外麵那種氛圍我受不了。”
“嗯，我在這裏陪你。”
宋小果點點頭。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實在沒必要撕開來說。
可七曜和虞雙的死就像是一團陰霾似的，在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壓抑的迷霧。
大家都想知道答案。
可卻沒人會去主動提及！
直到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