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於小魚的右手腕上,竟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陰陽魚的圖案。

陰陽魚其實就是一個圓被反S線分割為黑白兩個部分,而黑白之中又各有不同色的兩個圓點,在於小魚原本的世界裏也被稱為‘太極圖’。

兩條魚首尾相連、追逐旋轉,傳說中這便代表了萬物之源。

但於小魚手上的這個印記說是陰陽魚也不盡然。

畢竟那一黑一白中還少了兩個點!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像兩團彎曲的流雲互相糾纏在一起更合適。

衛可定定看著於小魚手腕上這相輔相成的黑白兩色,大眼睛裏滿是詫異。

“這是……代表陰陽輪轉的先天圖?不是,小魚你手上怎麽會有這東西?這可是……”

“七曜給的。”

沒等小蘿莉問完,於小魚就聲音沙啞的打斷了她。

低頭輕輕瞥了一眼自己手腕……

於小魚眼眶依舊紅的很厲害。

“這是什麽不重要,既然他臨走前在我手腕上留下這個印記,肯定就有他的用意,興許和詛咒之地有關。”

說到這裏於小魚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小蘿莉。

“都過去了,咱們再惋惜、再難受也沒有用!畢竟我們不是他們。對了,沈謹言現在怎麽樣了?”

於小魚沒有問太妃。

如果那人還活著,七曜也不會躺在這裏。

小蘿莉神色詭異地看了一眼納晟源,才低聲回道。

“已經成了!我隻是擔心她醒來以後會麵對不了這樣的局麵,畢竟是太妃以命換命才……”

“那就別告訴她!”

於小魚並不想知道衛可具體替兩人換血的過程。

更不想去擔心沈謹言會不會出現血型排斥的情況,畢竟自己不懂醫術,明不明白其實都一樣。

從地上站起身於小魚揉了揉眼睛。

“咱們進去吧,在沈謹言醒來之前把這裏都料理幹淨,有些事寧願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納晟源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嗯,我會告訴他們,便說國師攜著太妃雲遊天下去了。至於國師的屍首……他雖不是平夏之人,但大半輩子都守在這華羽宮中,這裏也算他半個家了,便讓他和太妃在此地長寧吧。”

“你看著辦就好。”

於小魚輕聲回道,反手握住了納晟源的手。

感受到納晟源手掌上傳來的溫度,於小魚終於有了再次活過來的感覺。

微微沉吟後她才又問道。

“虞家那邊需要派人知會一聲不?這麽大的事如果不通知曄王,恐怕不大合適,還有你皇兄那邊也得說一聲。”

“你是擔心他們不同意合葬?”

納晟源當即就明白過來了於小魚的意思。

太妃出身虞家,為先帝之妻,又為先帝生下了殷峴,現在卻要和一個臣子葬在一起……

這種舉動說到哪裏恐怕都不合適。

但就算於小魚不說,納晟源也知道這應該是七曜此生最想要的事。

他伸手將於小魚散落在額前的發絲輕輕綰到了她的耳後,才放柔聲音說道。

“別擔心,一切有我在!先帝過世多年,太妃在南越之時便已失貞,她本就入不得皇陵,皇兄也不會在意這個,如今這樣做反而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排!”

“嗯。”

於小魚吸了吸鼻子,眼眶不由再次紅了起來。

或許,七曜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又或許,他是心有所想才能得償所願!

但無論是哪一種,斯人已逝都是不爭的事實。

於小魚並不知道七曜和太妃之間到底糾葛多深,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遺憾和不甘。

正如小蘿莉說得那樣。

感覺眾人現在就是身不由己地踏進了一個驚天陷阱裏。

作為新一任的華羽宮主人,納晟源的話竟無比好用,隨著他一道接一道的命令傳出,整個華羽宮都有條不紊地忙碌了起來。

納晟泉接到七曜離世消息後,竟驚得連手中玉杯都打碎了。

他猛地看向傳話之人,整個人雙肩都在顫抖。

“什麽,你剛說……朕的,國師沒了?”

“回陛下話,國師是一個時辰前走的。”

華羽宮來傳話的那人急忙跪了下來。

臉上也滿是悲痛之色。

納晟源深深吸了一口……

他閉眼再睜眼,聲音在瞬間就變得異常低啞了起來。

“傳朕口諭下去,從今日起命平夏各寺、各觀皆鳴鍾三萬杵;七日內文武百官上朝皆著素衣,家中不得設宴,官民皆是齋戒一月,百日內不得嫁娶!”

“陛下萬萬使不得啊,這可是國喪之禮!”

一旁的莫公公聞言不由臉色大變。

他急忙砰地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萬萬不可!國師再是重臣,但他終究隻是臣子,怎能與陛下相提並論?陛下行此國喪之禮,不是在詛咒自己麽?求陛下三思啊!”

原來剛才納晟泉所說的那些都是國喪之禮,隻有在帝王駕崩後才會行此重禮。

可眼下他還好好的……

不就是在詛咒他自己麽?

納晟泉深深瞥了一眼莫公公。

“莫桑你跟著朕多少年了?今日朕的國師沒了,這難道還不是國喪嗎?”

“可是陛下……”

莫公公還想說話卻被納晟泉打斷了。

“當年朕父皇還在之時,便是國師一筆一劃的教朕讀書識字、教朕修身治國平天下,他雖不是太傅卻是朕真正的老師。如今朕亦師亦父的人沒了,你覺得這不叫國喪?那莫桑你告訴朕,什麽才是一國之喪?非得等朕死了才叫麽?”

最後這句話納晟泉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莫公公當即哆嗦了一下,急忙將頭深深埋在了他的雙臂之中。

“陛下恕罪!”

“罷了,吩咐下去吧。”

納晟泉哪裏還有問罪的心思,隻是輕輕擺了擺手說道。

隨即他忽然又站了起來。

“再告訴小五一聲,朕要過去親自行禮,送他這最後一程。”

“是。”

同樣的情形此際也正在曄王府中上演著。

曄王虞愷複身為平夏唯一的異姓王爺,他能得以封王全是累累戰功堆積出來的,他對平夏王朝的忠心也是獨一無二的。

對於國師七曜,他自是極為尊重。

可也僅僅隻是尊重而已,但虞雙……

卻是他唯一的妹妹!

是他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的人!

虞愷複滿臉怒意,提起鞭子對躺在地上的虞陌就是一頓猛抽。

“你腦子是被豬吃了嗎?本王讓你待在五王府就是讓你看好沈謹言,但凡她出了事虞雙還有活的命嗎?可你倒好,渾身酒氣的被人送了回來……本王養你那麽大,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你……”

虞愷複馳騁沙場多年一身肅殺之氣,竟是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