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麽,於小魚竟想到了初見公孫權北時候的情形。

那時的少年雖然也是滿臉倔意,可他那雙眸子裏卻裝滿了傲然和幹淨,不像現在眼底隻剩下了黑暗和仇怨。

許久,於小魚才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唉,你說的對!如果不是我的人一直守在那裏,隻怕他早死了。不過我的人能守他這些時日,自然也就能守得長久點,公孫權北要不是真知道什麽,那些人也不會一定要殺了他才罷休。”

“所以你準備怎麽做?”

沈謹言柔聲問道。

於小魚挑了挑眉,瞬間便有了決定。

“五王府現在閑雜人可不少,也不嫌多他這一個。那些人想要他死,我就偏不讓他死,雖然我找不到那些人,但我氣也能氣死他們。”

“……”

沈謹言瞬時無語,想了想卻又笑了起來。

雖然於小魚的話透著些孩子氣,可仔細一想還真就是那麽回事。

兩人很快到了公孫家,正好在家的公孫長歌和紫苑急忙迎了出來,但兩人的笑著實太過勉強,於小魚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這是怎麽了?實在笑不出來就別笑了吧,太為難你們了。”

“於姑娘,你快去瞧瞧權北吧,自打那衛姑娘來了之後,權北就沒一日好日子過。”

“小可兒打人了?”

於小魚當然清楚衛可暴力小蘿莉的本質。

公孫權北就像是吃花崗岩長大的,腦袋根本不會轉彎,上次巫倫來開藥的時候,自己就氣不過強灌了他一次。

但如果他還是以那種態度麵對小可兒……

於小魚忽然就笑出了聲來。

“噗,別急,我這就去看看他們。”

“謝謝於姑娘。”

公孫長歌抹了把額頭汗水,目光卻在望向易了容後的沈謹言時微微一愣。

他眸底飛快閃過一抹詭異之色。

於小魚忽然驚覺過來。

她記得上次紫苑說過這貨好像是有什麽讀心術一類的異能。

現在沈謹言還沒入宮,可如果她內心所想已經被公孫長歌知道了的話……

看來五王府又得再多兩個閑人了!

於小魚心裏有了主意,臉上卻不動聲色。

來到公孫權北的屋子裏後,於小魚一眼望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隻見公孫權北正被小蘿莉用腳踩在地上,一隻手捏開他的下顎,另一隻手正往裏灌藥……

藥汁從公孫權北的鼻孔、嘴巴裏不斷冒出來……

臉上也是鼻涕眼淚糊成了一團。

小蘿莉還邊灌藥邊罵罵咧咧道。

“每次都得我伺候著你喝藥,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要不是看在你哥嫂和小魚的麵子上,我直接就把你骨頭卸了,省得你天天嘰嘰歪歪的!”

“小可兒。”

於小魚瞥了眼臉上滿是不忍的公孫長歌後,急忙出聲喊道。

衛可微微一愣,藥汁淋了公孫權北一臉。

“小魚你回來了啊?還是你教的這法子好用,自打巫倫和我說了以後,我再也沒為他喝藥發愁過。”

“咳,咳,咳……”

見公孫長歌和紫苑都滿臉問號地望向自己,於小魚當即輕咳了幾聲,有些心虛。

“我說的是他不好好喝藥時再用。”

“嗬,他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啥時候肯好好自己喝藥了?不過放心,我不怕麻煩,每天灌他三次我也習慣了。”

小蘿莉大咧咧地擺擺手。

一副不用謝我的造型。

見公孫長歌臉都綠了一大截,紫苑急忙出聲打圓場道。

“是,辛苦衛姑娘了!可前兩日就聽人說權北表示他願意好好喝藥,可姑娘沒給他機會。”

“我這不是都習慣了麽?反正也順手了,就不用他自己麻煩了。”

衛可再次說道,完全不在意公孫長歌兩口子難堪的臉色。

於小魚雖然也想說小蘿莉兩句,可她實在不知道要從什麽地方說起。

畢竟辦法是自己教的。

衛可實際操作的也都沒錯。

所以還是公孫權北這個當事人不配合的問題!

於小魚望向了地上的公孫權北,卻發現這小子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明顯就是巫倫的藥湯起了作用。

“兩位也不必太介意小可兒的做法,你們難不成沒發現公孫權北的身子比之前好了很多?這說起來幸虧有小可兒守在這裏,不然他隻怕熬不到現在。”

“這……”

公孫長歌聞言也仔細看了一眼公孫權北。

發現事實果然如此,他當即所有的責怪之意都不翼而飛。

於小魚當機立斷地對衛可說道。

“你繼續!灌完了以後記得收拾下東西,待會兒隨我一起回五王府。對了,把他也帶上。”

說著,於小魚指了指地上的公孫權北。

公孫權北本來就嗆得死去活來,眼看著自己的救兵來了又走,就已經絕望不已了。

現在一聽還要把自己帶去五王府……

公孫權北當即心如死灰,兩眼一翻竟當初暈了過去。

當然,這種小插曲是完全不會引起旁人注意的,因為此時公孫長歌和紫苑已經被於小魚又帶走了。

過了月牙門後,於小魚才一臉正經地對兩人說道。

“公孫權北還是沒說實話,如果繼續在這裏,那些人鐵定不會放過他。所以我想了想,還是五王府安全點,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兩位也和我一起過去吧。”

“於姑娘就不必為我倆擔憂了,內人會點武功不會被賊人得逞的,那五王府我們不會去。”

公孫長歌衝著於小魚拱拱手,臉上寫滿了拒絕。

於小魚當然知道他心裏介意的是什麽,當初公孫滅門的事就是一道越不過去的坎,哪怕大家都知曉這裏麵還有內幕,可作為公孫後人的公孫長歌是肯定不會低頭和納晟源和解的。

何況公孫權北回來以後,更是天天在他耳邊念叨這件事。

長期以往,隻會加深公孫長歌對納晟源的成見,又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地住到五王府去呢?

於小魚眼珠子一轉笑了起來。

“咳,你們果然真是一家人,都是喝同一杯酒的。”

“什麽?”

沒等公孫長歌問出心裏的疑惑,於小魚就已經身閃如電,伸手劈向了他……

紫苑當即一驚,身體繃得僵直。

將公孫長歌接到手裏的於小魚瞥了她一眼,眉眼彎彎地問道。

“你是要帶著他一起去,還是我帶你倆一起過去?”

“還是我帶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