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七曜的智商來說,想要完全瞞住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於小魚幹脆說一半留一半,將阮元懷疑阮曲冰的事給大概說了一遍,卻巧妙隱藏了沈謹言的真實身份。

七曜聽完後若有所思。

半晌,才出聲問道。

“就憑借著阮元的片麵之言,你們就要徹查貴妃?不妥吧。”

“可如果這事是真的呢?國師可別忘了阮元是阮曲冰的親哥哥,如果不是真有懷疑,他怎麽可能跳出來拖自己妹妹的後腿?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阮曲冰在這個位置上對阮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說阮元這麽做圖什麽?”

於小魚話音剛落,納晟源就幫腔道。

“此事若為真,需得徹查才是。人家邵芬姑娘都願意以身涉險,不知國師還有何為難之處?”

“本座懂了!你們回去靜待本座消息便是。”

這次七曜沒有再推托,而是幹脆地點了頭。

於小魚說的沒錯。

阮曲冰可是阮家目前位置地位最高的人,一旦她被扯了下來,阮陽帛恐怕會氣得罵娘。

阮陽帛雖然遠在白玄山,但他做的那些事七曜並非完全都不知道。

他也明白阮家人最近幾年的風向不大對!

但奇怪的是七曜並沒提出把沈謹言暫留在華羽宮,而是讓她和於小魚一並回去了。

出了華羽宮,納晟源才有些狐疑地說道。

“按理說,國師需要進獻的美人得從他跟前送出,可他並未留下沈姑娘,這就有些奇怪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那千年老妖耳朵尖著呢,隻怕是我和沈姑娘的話大半都被他聽到了,雖然他不一定能猜出沈姑娘的真實身份,但他一定知道她不想留在這裏。”

說到這裏於小魚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你們說他會不會猜沈姑娘是你從南越帶回來的故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他這樣做其實還是私心作祟,就是替別人減少點仇恨值而已”

“如今隻有望鄉郡,哪兒還有什麽南越?不過他若是能這樣猜想最好,咱們也省得替沈姑娘多做遮掩。”

納晟源搖了兩下羽扇也笑了起來。

可沒等他笑多久,就聽沈謹言輕聲問道。

“既是入了宮,五王爺難道不去同陛下問安?此番五王爺私自離開大軍的事,隻怕七王爺早已同陛下稟報了,這過門而不入恐怕陛下知道了會不高興吧?”

“呃,他當然會不高興。”

納晟源一臉後怕地朝著納晟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即一咬牙、一跺腳,果斷說道。

“反正他都不高興了,也不在意多這一件!咱們先回去再說,皇兄若想見我,自然會宣召我入宮的,現在就當我沒來過。”

“……”

於小魚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唉,自家男人這輩子恐怕就這樣了。

反正隻要一對上平夏這些皇族,他就會秒慫,變成現在這樣。

於小魚邊搖頭邊拽著沈謹言往前走去。

“下次別和他提這種事,他心髒和承受力都不大好,我怕他聽多了有心理陰影。”

“可他之前不是說要找陛下求娶你麽?”

沈謹言也不明白納晟源到底在幹什麽,隻是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可她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兩人急忙回頭。

隻見納晟源已經跑遠……

“你們先回去,我去去就來!”

納晟源本來是慫的,可事關自己和於小魚的婚事,他哪裏還能繼續裝慫?

如果挨納晟泉一頓罵就能將於小魚娶回府。

那他就算被罵死也心甘情願!

看著遠去的背影兩人一陣無語,半晌沈謹言才輕笑出了聲。

“你福氣比我好,遇上了五王爺。不像我,還不知曉接下來的事要如何呢。”

“你真喜歡洛璃?”

雖然之前就問過了多次,但於小魚還是不由再確認了一遍。

畢竟洛璃除了長得好看點,武功好一點,真的就挑不出其它優點了。

最重要的是他對沈謹言的態度……

忽遠忽近、忽冷忽熱,說好聽這叫冷熱無常,要不好聽這貨絕對就是內分泌不調。

沈謹言抬起眼,眸光清澈無比。

“縱使我用盡全力去喜歡他又能如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就如同你說的一般,這世間什麽都能強求,唯獨愛不能!上次你說完之後我便釋然了,或許我並不是洛璃所喜的那種女子,強求隻會令我變得麵目全非。”

“你要放棄了?”

於小魚愕然。

她之前確實在和沈謹言閑聊時,用這些話開解過她,可她的本意也不是故意要扯洛璃的後腿啊。

說句實話,就從洛璃那小子麵對阮元時的反應來看,要說他對沈謹言半點意思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人家還從萬悅城追著沈謹言一路去了邊城……

不過沈謹言曆來是個有主意的,於小魚知道一旦她做了決定,自己說再多都沒用。

微微沉默後她才問道。

“那你會嫁給阮元麽?”

“不會!”

沈謹言抿唇一笑,輕輕搖頭。

“我同他都那樣了,又何必將阮元哥哥再牽扯進來呢?大不了此後餘生,我與青燈古佛為伴便是。”

“……”

於小魚瞬時無語。

沈謹言和阮元真不虧是從小就定下的一對,一個長大了不剃度卻非做和尚打扮,另一個直接起了出家為尼的心。

嘖嘖嘖!

果然天生一對,隻是被洛璃攪合了。

納晟源去見納晟泉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現在沈謹言也易了容,出門倒也不擔心再被人認出來。

於小魚想了想,出宮之後便拽著沈謹言往公孫家走去。

“也不知道公孫權北現在怎樣了,雖然衛可一直守在那邊,但我還是有些擔心。咱倆過去瞧瞧,如果沒什麽大事就讓小可兒先回來吧。”

“你很在意公孫權北的生死?”

沈謹言這話問的有些奇怪。

於小魚目光唰地一下就望向了她,沈謹言也沒避開,坦然地對視上了於小魚。

“雖然你不曾將那古畫放在心上,但那幅畫非同小可,不然也不會驚動國師大人。公孫權北從我家把畫偷走,又轉手交給了旁人,你覺得那些人還會放過他?如今是因著你的人一直守在那邊,可如果你的人不在了呢?我敢和你打賭,公孫權北隻怕連一夜都活不下去。”

“所以他是必死之局。”

於小魚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公孫權北身上本來就有些問題,現在問他什麽他都是兩眼一摸黑,什麽都不知道。

可他身後的那些人是不是也這樣認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殺人滅口才是最幹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