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門在大陸赫赫有名,雖然它從不過問各國之事,但仔細一想,就沒有哪個國家能和白玄門徹底沒關係。
也就是說,實際上白玄門的手早已經深入了各國。
雖然燕塔是青蓮國繡衣使,原則上同白玄門沒絲毫幹係,可他卻早就知道青蓮國皇宮之中處處都有著白玄門的身影。
就連於小魚都是出自於白玄門。
何況左丘額還對這幫繡衣使千叮嚀萬囑咐過,千萬不要和白玄門扯上關係。
當然於小魚除外!
而作為白玄門老巢的白玄山更是個令人提之就色變的地方。
於小魚當然知道燕塔忌憚的是什麽。
她淡淡瞥了一眼兩人。
“我上白玄山就是找納晟源,而且那是我師門,就算被左丘額知曉了我去過那裏,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至於你倆嘛,也不要心慌,我還不至於讓你倆這樣堂而皇之的隨我上山,會給你們易容的。”
“你連這都想好了?果然周全。”
洛璃輕鬆一笑,搖了搖手裏的白玉骨扇。
“你打算讓我們易容成誰?要是太簡單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安平王識破,到時候回去又少不了一頓責罰。”
“讓你倆易容成沈謹言的貼身丫鬟。”
於小魚想都沒想就說道。
啪嗒!
洛璃手裏的骨扇掉在了地上,他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
“你說易容成什麽?”
“丫鬟啊!沈謹言隨我離開萬悅城可不是什麽秘密,一個千金大小姐帶倆貼身丫鬟不是很正常的事麽?你不也說了,要是易容的太簡單很容易就會被左丘額識破,隻要男扮女裝我保證沒問題。”
“……”
洛璃當即神情呆滯。
燕塔也摸了摸自己臉頰。
“扮成女子啊……也不是,不能……”
“你腦袋裏想啥?”
洛璃回過神,馬上撿起地上的骨扇敲了敲燕塔額頭。
他斷然拒絕了於小魚的提議。
“讓我扮女子?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嗬……”
於小魚連回應都懶得回應他,率先往縣衙走去。
“今晚已經是我等納晟源的最後一晚期限了,如果天亮他還沒出現,那就說明他一定是出了問題。劫走他的人是阮元,我們師兄妹之間畢竟還有一點香火情,他應該不會過份為難納晟源,但……”
說到這裏於小魚的聲音低了下去。
“但我不能讓他受到任何欺辱!如果阮元觸碰了我的底限,那麽我和他的這點情分也就徹底沒了。”
“於小魚,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平夏王爺啊!”
洛璃急忙快步追了上來,壓低聲音抱怨道。
“怪不得小可兒說你癡迷人家呢,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這麽想嫁他的話,為何不遵從了陛下的旨意,直接同意和親算了。”
“不和親。”
於小魚頭都沒回地說道。
隨即又補了一句。
“就像你和沈謹言一樣,人家姑娘想要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你給了嗎?你明明心裏已經有了人家的影子,卻死咬著不認,有意思麽?我可沒你那麽別扭,喜歡就是喜歡,我承認的大大方方,但我絕對不會因為喜歡就落了咱們青蓮國的名頭。”
“嗬,咱們青蓮國還有名頭?你說笑呢!要不是安平王一力擔著,這大陸上還有沒有青蓮國都是未知。”
洛璃再次輕嗤道。
見於小魚低頭不語,他疾行兩步用骨扇拍了拍於小魚的肩頭。
“咱們也不說青蓮國了,這樣你看成不成?我們可以陪你上白玄山找你的五王爺,但沈謹言那邊還得你幫我一把,那大小姐實在不好伺候。”
“是不好糊弄吧?”
於小魚頓住腳步斜眼瞅著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部都已經做了。她一個還未嫁人的姑娘家,你準備如何處置她?沈謹言是我朋友,我可不想她受你牽絆,反而影響了她自己的終身大事。”
“什麽?”
洛璃眨眨眼,表示自己沒明白於小魚的話。
於小魚勾起唇角淺淺一笑道。
“你還不知道吧?沈謹言可是我四師兄阮元內定的媳婦兒,你橫插一刀也就算了,竟然還想始亂終棄,我掐指一算估計將來追殺你的人不會少。”
“……”
洛璃也是首次聽到這樣的話,他神情愣怔地盯著於小魚。
許久才長長籲出一口氣。
“照你這麽說,我和白玄門這梁子結定了?”
“應該是。”
於小魚點頭,臉上浮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縣衙內。
沈謹言正就著燈彎腰查看自己腿彎處的傷勢。
本來巫倫給的藥藥效極好,但已經結痂了的傷口在來的路上因為趕路趕得急,竟然隱隱有了裂開的痕跡。
傷疤四周不僅滲出了極少的血水,還有些紅腫。
沈謹言伸出手指微微碰觸。
娟秀的雙眉立即蹙在了一起,她咬牙用力按住傷口四周……
一些白白的膿液立即從破裂處冒了出來。
沈謹言額頭上立即布滿了汗珠!
“沈姑娘,我們回來了!”
忽然於小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沈謹言一驚,快速伸手去收拾桌上的瓷瓶,卻因為過於慌張,將油燈帶到了地上。
瞬時地麵上火苗順著打翻的燈油燃了起來。
吱呀!
於小魚正好推門而入,見狀不由微微一愣。
沈謹言抬頭正好對上洛璃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眼中的慌亂更濃。
“你們,怎麽來了?”
“嗬,沒想到幾日不見,沈姑娘竟然弄出如此大的陣仗歡迎我們!還真是稀罕啊。”
洛璃輕嗤出聲,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
於小魚立即回頭瞪著他,還沒等她開口便聽沈謹言冷淡地說道。
“洛璃公子這是身上不難受了?”
“呃……”
洛璃當即往後退了兩步,滿臉警覺的看著沈謹言。
燕塔卻在旁邊噗嗤笑出了聲。
“哎呀,你倆就不能好好相處一會兒嘛,非得見麵就起爭執?偏偏還非得往一起湊。”
說著燕塔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沈謹言來不及放下的裙擺上,猛然看見白皙的肌膚,燕塔瞬時臉色發紅,將目光望向了別處。
“非禮勿視,我什麽都沒看到!”
“你的腿?”
洛璃像是忘記了沈謹言身上還有相克之物的事,猛然一個箭步上前,衝到了沈謹言麵前。
也不管於小魚和燕塔在場,他當即伸手就按住了沈謹言的腿。
“別動!讓我看看!”
“……”
於小魚瞬時眼皮子一跳。
這貨果然是嘴硬,明明都那麽在意人家了,卻還死咬著不願意娶沈謹言過門。
這不是明擺著吃飽了找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