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十三的話,於小魚不由麵露苦笑。
她也不希望幕後黑手是白玄門,可現在查到的很多案子裏總是或輕或重留有白玄門的痕跡。
之前她一直在心裏否定,可現在卻不得不麵對了。
不管是青蓮國之亂,還是南越國的紛爭,又或是平夏樂安然的事件,白玄門的身影也出現的越來越頻繁。
見於小魚麵露深思之色,衛可拍了拍她的肩。
“別想了!之前你不是說過,你就隻想安安心心的查案子?如果這片大陸上真有人鬧事,你也無能為力,咱們就是個平凡人,幹點自己喜歡的事便好,那些夠不著、管不到的事咱們敬而遠之就行。”
“小可兒,你想過沒有,白玄門弟子遍布各國,不說我們六個親傳弟子,就上麵的那八大護法長老,隻要有人動了歪心思,這天下……”
“天下亂了也和咱們沒關係!”
小蘿莉說得斬釘截鐵、不容辯駁。
葉十三也幫腔道。
“是啊,咱們撐死就是青蓮國的繡衣使,青蓮國亂成那樣,咱們還不是一樣無能為力?要不是有幹爹撐著,隻怕……嗬,不說了,咱們還是換點開心的說吧。”
於小魚實在想不出有什麽開心的話題。
她滿腦子都是樂安然!
加上剛才向闕方的求證,她現在又有了別的推斷。
“你們還記得剛才闕方說的話麽?當時密室裏有三撥人打鬥,假設其中兩撥都是已知的,一撥是張升和他的同伴,另一撥是闕方,那匆匆撤走的那些人又是哪裏來的?他們走的最為匆忙,是因為無心戀戰,還是因為發現了密室中並沒有他們要找的人或是物?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誰知道啊?但我猜測樂安然被人劫走十有八九就是這幫人幹的。”
葉十三攤了攤手。
於小魚食指搓著拇指搖頭。
“不對,你忘了闕方的話。他說劫人的人雖然招式裝扮上和那撥人很像,卻顯得特別刻意,而且你們別忘了,張升沒有死。”
“那總不會是張升把人劫走了吧?”
小蘿莉睜大了眼睛。
於小魚沉吟道。
“也不是沒這種可能。雖然樂安然先出府,但以她和張升的關係來說,張升極有可能會去劫人,順道再禍水東引、轉移視線。如果張升後來也借密室失火遁了,這不就形成了一個布局閉環?指不定現在這兩人就在一起。”
“那他圖什麽啊?”
“圖什麽不知道,但這個推斷成立的話,悄悄告訴樂安然她真實身份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張升。”
最後這句話於小魚說的十分肯定。
之前還略微紛亂的思緒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腦海中許多散亂的細枝末節也漸漸連成了一條線。
“明早我們就回去,看看七王爺和宋小果那邊有什麽收獲?如果他們已經確定了張升的身份,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我不喜歡那個宋小果,陰陽怪氣的。”
小蘿莉翻了個白眼。
下一秒她卻忽然麵色一變,聲音高了很多。
“完了!我們好像忘了楊凡。”
“放心吧,我已經向闕方表過態,殷峴會給我這個麵子的。他雖然性子頑劣,但還不至於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和我鬧翻。”
“你那三師兄……嗬嗬……”
葉十三嗬嗬了兩聲。
小蘿莉蹭地一下就瞪向了他。
“那也比你靠譜!”
“我……”
當晚,殷峴讓闕方來傳話,說他病的實在太重起不來床,就不陪於小魚吃飯了。
明顯就是避而不見的態度。
於小魚當然不會讓他夢想成真!
當夜,於小魚就溜出了自己所在的庭院,繞了足足兩個多時辰後……
她終於迷了路。
幸虧遇上了一隊守夜弟子路過,於小魚想都沒想就抓著其中一個弟子帶她來了殷峴所在的這座院子。
守夜弟子一臉無奈地說道。
“小魚姑姑,主上就在裏麵,需要弟子先行進去稟報麽?”
“不需要,我和他的事你們最好別問!趕緊走!”
於小魚滿臉不耐地揮了揮手,實在不想自己的窘相被人觀摩太久。
神特喵的丟人啊!
那弟子當然不敢多問,急忙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於小魚蹲在院牆上思量了很久。
難道葉十三說的都是真的?
這裏真是一個什麽不得了的大陣?
要不,以自己的識路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被困這麽久!
但殷峴把這地方修建成這樣,為的是什麽,難道他是在防備什麽人還是什麽東西?
於小魚腦海裏萬念閃過。
正想的出神,她忽然就聽到牆下有人輕聲笑問道。
“小師妹,你大半夜不睡覺蹲在牆頭上作甚?”
“四師兄?”
於小魚一低頭就看見了一個腦袋頂泛著光的僧人。
再看見那熟悉的眉眼,她是又驚又喜,一個飛躍就落在了那人麵前。
難怪說月下僧人最為致命,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
銀輝籠罩下的阮元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柔和,本就俊美的容貌上一雙睿智的眼眸燁燁生輝,隻是……
於小魚目光盯著他那鋥光瓦亮的腦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你……出家了?”
“還未正式受戒,不過也差不離。”
阮元臉上帶著溫和笑意,眉眼之中都是與世無爭的淡然。
他伸手摸了摸於小魚的腦袋。
“你是來找三師兄麻煩的?別找他了,其實樂安然是我拜托他出麵去救的。”
“為什麽?”
“我們阮家本就是平夏之人你知道的吧?樂家滿門忠烈,我爹當年從朝堂而出和他們有舊,所以衝著這個,我們也不能對樂家遺孤袖手旁觀。但阮家早已歸隱於白玄門,現在再出麵多有不便,所以我才拜托了三師兄出手。”
阮元說的極為淡然。
於小魚眸光微閃,臉上帶著一絲不解。
“他為什麽要編那套瞎話?”
“也不全是瞎話,他確實和樂安然有過接觸,也確實對那女子動過心。他那性子你也知道,就沒個正經時候,那些話裏其實倒有一大半是他念想,求而不得是真的,丟了人也是真的。”
“不對!”
於小魚忽然打斷了阮元的話,眸底滿是狐疑。
“就算你們和樂家是舊識,但樂安然在宮中那麽多年,而且在三王府過的並不差,為什麽之前你們沒有出手?你還用上了救這個字?四師兄,她難道遇上了什麽事,需要你們去救?”
於小魚思維縝密,哪裏是阮元出麵三兩句就能糊弄得住的?
阮元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因為有人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