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這股和信箋上一模一樣的香味後,於小魚不由眉頭緊鎖。
“小可兒,這種毒如果隻是聞一下會中毒嗎?”
衛可當然知道於小魚在擔心什麽。
她抿唇笑道。
“香味隻是中毒以後呈現出來的一種症狀,並不是毒素本身。你在擔心五王爺?放心,他們雖然都摸過了那封信,但絕對不會中毒。”
“你不也看了那封信,當時為什麽你不說?”
於小魚眉頭鎖的更緊。
小蘿莉攤了攤手。
“那時我雖然懷疑但還不確定,現在我不也還沒弄清是什麽毒麽?天下奇毒成百上千,總得給我點時間吧!再說師兄雖中了毒,但短時間內應該沒什麽性命之憂,你就別操心了,咱們今天馬不停蹄地趕來,到現在都沒歇上一口氣,你都不覺得累嗎?”
衛可話音一落,殷峴就急切的吩咐道。
“闕方,快安排她們去歇息。”
“是,師父。”
沒等於小魚提出抗議,衛可拽著她就往外拖。
葉十三也急忙衝著殷峴拱了拱手。
“謝謝師兄,我們住一個院子就夠了。”
“啊?”
殷峴這聲啊還沒落下,葉十三便跑的沒了影兒。
眼睜睜看著三人消失在中庭外,殷峴忽然坐直身子一掃剛才的頹敗之色,衝著屏風處輕嗬了兩聲。
“嗬嗬,老四你到底搞什麽?要不是小師妹提及,我都不知道那樂安然竟是個假的。”
“殿下別急。”
隨著這平靜無波的話語聲響起,隻見一個身軀筆直,穿著藏藍色僧袍的年輕光頭男子從屏風後繞了出來。
他步伐穩健、相貌軒昂,眉下一雙眸子極為明亮睿智。
如果於小魚還在,她一定能認出這是自己的四師兄阮元。
阮元滿臉淡然的往殷峴麵前一坐,輕聲道。
“你我不是早已說定,力保小師妹不會被牽扯進來?這已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嗬,你說不牽扯就不牽扯?她查樂安然的事都查到玄霧穀來了,我怎麽避?又怎麽躲?老四我不管你,反正這事你得給我個說法!剛才那些話我說起來自己都覺得別扭,就別說小師妹那機靈鬼了,她肯定早聽出了我嘴裏沒一句真話。”
“其實……我也是剛剛知曉樂安然是假的。”
微微沉吟後,阮元開了口。
見殷峴臉色難看,阮元又沉聲說道。
“出手救樂家後人,你我本就義不容辭,隻是沒料到她竟是個冒名頂替的孤女。看來……樂家是真沒了!”
“我現在是和你說這個嗎?老四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我豁出清白編了那套瞎話,還喝了你給的毒,你就給我聽這個?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麽不敢見小師妹,難不成……”
說到這裏,殷峴眯起雙眼往前湊了湊。
“難不成當初在白玄山,你也對她做過什麽?”
“殿下說笑了,我隻是不想她沾染是非。”
阮元麵色無波的說道。
殷峴輕哼出聲,掀開被褥下了床。
“哼,反正這次的事我們肯定是栽了!我就奇怪劫走她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目的又是什麽?不行,這事我們得再往下查查,太怪了。”
“別查了,此事隻怕已經驚動了宮中那位。若我沒料錯的,當時密室中的三撥人裏就有他的人,殿下的身份不易外露,我們收手吧。”
“我也想收手,可是……”
“莫非殿下真對那女子動了心?”
阮元試探道。
殷峴立即瞪起了眼睛。
“胡說八道什麽!我是那樣的人嗎?”
阮元立即沉默,他打量了殷峴一番後點頭認真道。
“是,你就是!”
“……”
另一邊,於小魚一行人被闕方安排在了一座極為幽靜的庭院內。
反正這建築群九拐十八彎的,早已轉了向的她也鬧不清楚自己目前到底身處。
等闕方走後,於小魚才問衛可。
“你那麽著急拖著我走幹嘛?殷峴說話半真半假的,他肯定知道點什麽。”
“他那毒剛中不久,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
於小魚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訝異。
小蘿莉又解釋道。
“我可是玩毒的祖宗,又怎麽可能認不出來寒香毒?沒明說隻是給大家留點臉麵。這種毒中的時間越久,香味就越重,你師兄身上的味道淡不可聞,根本就是剛中不久。之前也是,我在三王府故意沒指出那信箋上有毒,就是為了看眾人反應,而且這毒說到底又不會死人。”
“不會死?”
“是啊,這毒說直白點,就是用來裝病的,服下後它會讓人呈現出一種病入膏肓的狀態,就如同你師兄剛才那樣。而毒發之時也隻會令人假死,但三日之後人會自動醒來,我估計樂安然會沾染上寒香毒,就是你師兄給的。”
“所以他們當時是做了兩手準備。”
於小魚微微沉吟後說道。
隨即又語帶疑惑的補了一句。
“可他為什麽要給自己下毒?就為了在我麵前裝病?”
“你師兄不是一直那樣麽?”
一旁,葉十三撇了撇嘴插話道。
見於小魚瞪向自己,葉十三滿臉無辜的解釋道。
“你想想你和他說的那些話?我就沒聽到他做過一件靠譜的事,總感覺他就是個吃撐了沒事找事的主。”
“好像,還真是這樣。”
於小魚在強大的事實麵前屈服了。
在原身記憶中,殷峴就是個吃飽了沒事做的閑人,當初白玄山上被鬧得雞飛狗跳的,十之八九便是殷峴的手筆。
反正學藝一場,於小魚是真不知道這位師兄具體學了個啥?
“不管他是不是真和樂安然有關係,但李代桃僵把人換出來的事肯定是真的。”
衛可篤定的說道。
於小魚點頭。
“雖然他那套相思病是鬼話,但我能從他表情裏看出,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救人,難道他和樂家是舊識?不應該啊!我聽老家夥說過,他是老家夥撿回來的孤兒,打小就長在白玄山,和外界不可能有什麽關係。”
“依我看,你確實應該抽空回一趟師門。”
“等我們赴了南越國之約後我就去一趟,最近查的幾樁案子,我總隱約感到和白玄門有關。老家夥性子向來清高孤僻,應該不是他在背後使壞,指不定是師門裏有人生了異心,背著他在後麵搞事呢。”
“希望背後之人不會是白玄門。”
葉十三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